20xx. 12. 30
28日凌晨一點,氣溫驟降,下雨轉爲降雪,只是雪勢不算太大。
肖留在小房間工作,他已經完全了適應夜裡工作,白天睡覺。有時候白天還睡不着,就變成全天無眠。
唐和陳也都生病了,現在沒有再上門喝茶,只是在手機上偶爾聯繫。而肖也自顧不暇,更是沒有時間聯繫他們。
肖於中午兩點去睡覺,讓我陪着他。我躺着迷糊到四點便起牀,讓他繼續睡。
耀兒奶奶的親戚發來照片,只見山上白茫茫一片。屋頂、田地,公路上覆蓋着白茫茫的雪花,很漂亮。
我們坐在房間裡烤火爐,喝溫水,沒有感受到太多的寒冷。
轉眼又是夜,到了吃晚飯時間,我不忍心叫醒肖,耀兒爺爺也贊同讓他多睡。
肖於夜裡八點左右醒來,想立刻就去洗澡。
“你最好是先吃點東西,畢竟剛起牀身體機能沒有恢復就去洗澡的話,對身體不好。”我說到。
“好的。”肖應答。
耀兒每天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每天夜裡八點去洗澡,然後留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書,偶爾跑出來講笑話給我聽。
我在樓上的書房修改文章,寫不了幾天了。
夜裡十點,白煞在樓下的小房間咬完核桃便跳來跳去。肖感到昏昏沉沉地坐在小沙發上,最後竟然歪着睡着了。
我拿掃溫槍給肖掃額頭,屏幕顯示37.9度,重複掃了三次,都是一樣的溫度。於是我讓耀兒爺爺給他吃藥,讓他睡下來蓋好被子。
一刻鐘後我再給肖測溫度,已經恢復正常。
我問肖現在的感受,他說頭痛異常,渾身不僅發麻,肌肉還疼痛。我沒有說話,但是心裡擔憂頓起。
“妹妹,雷神現在如何?白澤爲何會全身出現發麻、發軟,肌肉痠痛?這是要讓白澤拿命來換嗎?”我發出。
十一點半,我越發感到焦慮,因爲肖的狀態很不好。好在耀兒爺爺說要留在小房間裡陪着肖,我便上樓打算睡覺。
29日凌晨0點,我躺在耀兒的身邊有了睏意。這幾天都算是比較好睡,雖然還是會做夢,卻記不得。
凌晨三點多,肖推門而入,走到我的身邊蹲下,我側躺着伸手握住他的雙手。
“小灰剛纔一動不動,身子發硬,我就把他放到烤爐桌底部,然後他很快就復活了,這會在拼命刨木屑,玩得很嗨。”肖小聲說到。
“嘿嘿,小灰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前幾天還以爲他就要死了呢。可是你怎麼還不去睡覺呢,不困?”我問到。
“老婆,我感到渾身痛,頭也痛,不想睡。”肖說到。
“你還是去睡覺吧,睡着了也許會好一些。”我感到難受。
“閉上眼睛頭就更痛了,也睡不着。”肖沮喪的語氣。
“唉,那怎麼辦哦?”我握住肖的手。
“你睡吧,我去工作了。”肖站起來。
肖離開房間,我看着他朦朧的背影,內心感到萬分悲傷,眼皮卻很沉重。
上午十點的鬧鐘響起,耀兒躺着不想起牀,記得小的時候我也是如此,喜歡賴牀。
我拿起手機查看,郵箱裡有一個新郵件,是娘娘於七點多發來的。
“九姐,登天路,血染天,一切以你迴歸爲第一。一級天梯一條命,十萬鬼王鋪天路。域外邪魔、印度邪教齊來攻擊,吾等必殺之。”
娘娘的來信中透出縷縷殺氣,我在心裡重重的嘆氣。因爲我的迴歸之日,必定是血染天地,死傷無數。
時至今日,接我回歸的這一步終於是邁出了。爲了三界生靈不再受屠殺,也爲了東方神系能夠生存發展下去,我必須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我起牀穿好衣服,把耀兒的衣服和襪子放在被子上。
“寶貝,該起牀了。”我說到。
我走出耀兒的房間,看到肖開心的從樓下跑上來。
“你又熬通宵?”我問到。
“是的,沒事。”肖說到。
“你現在就去睡吧。”我又說到。
“我等吃過午飯再去睡。”肖說到。
我不再勉強,回主臥更換衣服。
“耀兒,你醒啦?”肖問到。
“父親,我醒了,您是不是想說點什麼?”耀兒敏感的問到。
“呃……沒有。”肖走進衛生間。
“父親,快說嘛,您肯定是有話要說的。”耀兒糾纏着。
“嘿嘿,我訂了一個燒烤套餐,十二點送來。”肖說到。
“耶,太好囉。”耀兒歡呼雀躍的嚷到。
“呵呵,真好,已經好久沒有吃燒烤了。”我說到。
耀兒起牀喝溫水,上廁所,收拾好牀鋪,然後開始做寒假作業。我收拾書房,安排好白煞和倉鼠,下樓去看小灰倉鼠。
小灰於前日被挪入小籠子後,一直放在小房間的電烤爐邊上取暖。他現在的生命跡象逐漸恢復。
我給小灰餵了點溫水後放回籠子裡,然後把糧撒在木屑上,小灰伸出雙手抓起糧食放進嘴裡咀嚼,很可愛的樣子。
肖睡在樓下的臥室裡,說好等燒烤套餐送到的時候叫醒他。
十二點,燒烤套餐送到,有牛肉,雞尖,火腿腸……分裝在十幾個食盒裡。
我在烤鍋裡刷上一層食油,將食材排列放到鍋裡,一家人邊吃邊聊天。耀兒最爲開心,還趁機喝了一瓶飲料。
大能們依舊在二度空間裡和西方異種激戰着,雙方都已經達到極限對戰,甚至都抽不出身來吃燒烤。
我已經多日沒有過問,而他們也不會有時間回覆。迴歸之日逼近,西方異種更爲猖獗兇猛。
肖的兩邊小腿疼痛加重,走路一瘸一拐的站不穩,我看在眼裡痛在心上。
三界內的西方神繫於去年六月份正式向我們宣戰,雙方於激戰中損失無數,生靈塗炭。最終以冥界勝出,從此再無西方地獄。
但是三界外的西方異種於十二月十日席捲而來,乃至於戰爭升級。我們所面對的是想要吞噬三界的西方大道聖人。
在過去的一年中,西方大道聖人對三界的攻擊一次比一次猛烈。我們艱難應戰,付出慘重代價,但是一一渡過難關。
白澤於上古遇到燭九陰,生命似乎不再屬於自己。而輪迴轉世於今世,肖做爲我的丈夫,更是受盡煎熬。
他所付出的不僅是體力,腦力和精力,還有精血,魂力和本源。多少次命懸一線,但是我不希望失去他,所以他次次死裡逃生。
我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好好睡午覺,雖然每次都躺夠兩個小時,卻睡不着,以至於腦袋發暈。
夜裡九點左右,肖再次拉血,已經是第三次,雙腿也疼得快走不了路。他雖然犯困想睡,但是隻要一閉眼就會頭痛異常。
我拿起手機想給娘娘寫信。
“不然就把南帝召喚回來,他或許知道情況。”我說到。
“召吧。”肖猶豫了一下。
我擺出召喚手勢,南帝於瞬間出現。
“愔,你大嫂拉血,腿痛,發麻,頭痛睡不着,怎麼回事?”我問到。
“呃……我不知道。”愔猶豫了一下。
“雷神的法事還沒有結束嗎?”我又問。
“還在做,之前在寺廟做的效果不太理想,後來就轉到道觀去接着做。”愔作答。
“可是你嫂子的本源再繼續流失的話,他會出事的。”我有所擔憂。
愔不吭聲。
“接我回歸的法事已經啓動了吧?”我問到。
“是的,正在進行中。”愔應答。
我欲言又止,憂心忡忡。
“大哥,我在執行任務呢。”愔說到。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擺出手勢將愔送回傳送點。
“妹妹,白澤的雙腿痛得都走不動了,今天還拉了三次血。他到底能不能活下去呀,如果他不得不走,耀兒就得走呀。”我發出。
夜深人靜,耀兒去睡覺了,後院的小房間裡只剩下我、肖和白煞。我們都不說話,白煞安靜的趴在沙發上,頭枕着我的大腿。
氣溫很低,我和肖商量了一下,讓白煞留在小房間裡睡覺,如果不適應再帶上樓關入籠子裡。
30日凌晨0點,新的一天開始。
耀兒睡得很沉,兩個臉蛋紅撲撲的,我放下手機打算睡了,腦袋裡卻發出“嗡嗡嗡”的聲音,這是不好的徵兆。
我不希望再出事,便刻意迴避思考,閉上眼睛。折騰了近一個小時,總算入睡,很快進入一個夢境。
我和幾個人出現在夢裡,我們好像被其他幾個人追擊。我們拼命的跑,還和他們交手了,但是最終擺脫了對方……
我從夢中醒過來,聽到樓下有響動,是肖帶着白煞跑上樓的聲音。我趕緊起身穿上厚衣服打開房門,肖已經帶着白煞進入書房。
“白煞開始哼唧了,估計是想拉尿,我就把他帶上來。”肖說到。
“嗯,現在是六點半了,讓他拉尿後進入籠子裡睡就行了。你還不打算去睡覺嗎?”我看着肖。
“一閉眼頭就痛,不想睡。”肖說到。
“可是也不能一直不睡覺呀。”我說到。
“我知道的,實在扛不住了我就去睡。”肖說到。
“你下去吧,我會安排好白煞。”我說到。
肖下樓去了,我讓白煞進入籠子裡。裡面已經放好睡墊,白煞乖乖的趴在上面。
把白煞的尿清潔後,我回房躺下,拿起手機看到娘娘於五點多發來的一個郵件。
“白澤元神正在萎縮中。搭天路開鬼門,大道自有規律,有些事我們也不能解決。現在已有五萬鬼王喪身,印度邪教圍攻,我們只能走下去,結果爲第一要素。”
娘娘的態度很明確,一切以接我回歸爲第一重點。雖然白澤的情況堪憂,但是娘娘現在也無心無力顧及了。
爲了搭建天路,需要十萬鬼王以命鋪路,現在已有五萬殞命,如此說來天路已經完成了一半鋪建。
我默默的躺着,想了很多,擔心白澤出事,擔心孩子們受傷,擔心迴歸不順利,擔心……將近八點,我再次睡去。
我在夢裡搬家了,是一梯多戶的樓型。我們住進去後,以前的一個鄰居竟然也搬住在隔壁。
鄰居又把一個大型物件擺在門口,和多年前的行爲一樣,只是以前擺放的是鞋櫃,而這樣的擺放影響到了我的出行。
記得鄰居以前在門口擺放鞋櫃的時候,被我阻止,物業管理人員上門讓她挪進屋裡,但是她死活不肯。
我不耐煩,便當着物業管理人員的面一腳踹翻了那個鞋櫃,鞋櫃的一角被嗑壞。鄰居選擇報警,工作人員登門問詢。
我就說在樓道間擺放物件是佔用公共通道,如果每一戶都在門口擺放一個物件,一旦遇到火災就可能造成堵塞無法逃命。
工作人員認同我的說法,而且入住手冊裡也有相關規定,不允許住戶在公共通道擺放私人物件,然後要求鄰居把鞋櫃挪進屋裡。
鄰居女主的個子不大,但是卻很潑辣,用手指戳着我開罵,大有動手之意。最終讓工作人員反感,責令她在夜裡十二點前將鞋櫃挪走。
沒想到我在夢裡搬家又再次遇到那個鄰居,又遇到她的霸道行爲。我自然是不依,便和她講道理,她還是堅決不肯挪動。
剛好有幾個物業人員在旁邊,我便讓他們出面協調,沒想物業人員竟然說這個小區是允許隨便擺放的。
鄰居聽到後更加放肆了,既然物業不管,我決定靠自己解決,於是我和那個鄰居女主打成一團。
她的丈夫在旁邊看着不敢出手,我最終將鄰居女主高高舉起,狠狠的摔了出去,我贏了……
夢醒,我感到好笑,以前的生活片段竟然融入了夢裡。但是仔細想來,這個夢境似乎有所提示。
上午十點的鬧鐘響了,很大聲,但是耀兒裝作沒有聽到,繼續賴牀。我拿起手機檢查郵箱,並沒有收到新郵件。
我在書房裡忙碌着,耀兒奶奶上樓和我打招呼,說是和要爺爺去醫院打疫苗,很快就回來。
肖又是通宵未睡,也可以說是拒絕睡覺,因爲他只要閉上眼睛,腦袋就會疼痛異常,而小腿上的疼痛、發麻依然不減。
白澤元神在萎縮,肖的肉體又怎麼可能舒服呀。說實話他怎麼疼痛也無所謂,我主要是擔心他扛不下去隨我而去。
小灰倉鼠獨處在小籠子裡,已經恢復了生機,但是瘦了一圈。我把它抱出來喂水,再放回去喂糧。
小灰雙手捧着食物,嘴裡在咀嚼。我看着他,他也瞪着雙眼滴溜溜的回望着我。
再過一天就是新年了,我的時日無多。我把樓上的每個房間徹底的做了清潔,又和耀兒奶奶做了一些交代。
吃過午飯,我在樓下的小房間坐了一會,把兩個夢境告訴肖。
“印度邪教正在圍攻法事現場,你問一下,是否有部分大能被調往那邊。”我看着肖。
“是的,呂祖帶隊過去了。”肖說到。
“孩子們都留在這邊?”我又問。
“是的。”肖應答。
我感到憂心,因爲二度空間裡本就打得吃力,現在不得不分出一股力量,真的是很糟糕。
我回樓上睡午覺,卻睡不着,嫌一個枕頭太低,便多墊了一個,還是睡不着。
我靜靜的躺到下午三點一刻,拿起手機看到郵箱裡有一個未讀郵件,是娘娘於半個小時前發來。
“九姐,出現一些變故,正在排除。寺廟參與法事的全部出事,有外力介入,需要更換法事地點。”
“外力會繼續幹涉嗎?妹妹,已經付出了太多,此番必須要成功呀!”我發出。
我徹底睡不着了,起牀下樓走進小房間坐下。肖邊工作,邊聽我講述娘娘的來信內容。
“其實凌晨的兩個夢境都已經做了提示,迴歸計劃確實是被幹擾了,除了印度邪教,還有外力介入。”我說到。
肖看着我點頭,認同。
“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想睡覺嗎?”肖問到。
“你不是說睡了就會頭痛厲害嗎?”我反問。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我只要一閉上眼睛,耳朵裡就響起各種慘烈的嘶叫,成千上萬的嘶叫聲混雜在一起,很刺耳。”肖說到。
“是那些鬼王臨死前的嘶叫聲?”我感到吃驚。
“我不清楚,但是嘶叫得太慘烈。”肖應答。
“唉,這次準備以十萬鬼王的命鋪天路,如果地球天道講道理的話,我們也不會有如此的犧牲!”我恨恨的說到。
“唉……”肖嘆氣。
“這次真的是最後一站,又受到了阻礙,必須要成功呀。”我說到。
“他們比你還急。”肖看着我。
“嗯,他們是很急,我也急。”我喃喃說到。
“九姐,我們在想辦法解決。剛剛換好了寺廟,還在做籌備。可是主持突然走了,現在要重新調派一個高師過去。”娘娘發來。
唉,真的是步步受阻,步步艱難!
“九姐,應該是計劃泄露了,現在都在猛攻,壓力大。”娘娘又發來。
“妹妹,其實印度邪教一直都在關注着咱們的動靜,而且也知道咱們要走的最後一步,不存在泄露。
印度教如今是亡命徒,沒有將來了,所以他們現在只能強攻,欲破壞咱們以自保。眼前最關鍵的是外力不可以插手。”我回復。
晚餐是羊肉火鍋,耀兒很喜歡,從前天就開始唸叨着,今天總算是吃上了。
晚餐後,我上樓忙碌,耀兒呆在自己的臥室裡拼樂高。等我們都洗過澡後,已經是夜裡八點半,耀兒去看書,我下樓。
“肖已經睡在小房間了。”耀兒爺爺說到。
“好的。”我應答。
我走進小房間,只見肖睡着了,但是沒有蓋好被子。我走過去幫他把被子蓋好,然後坐在旁邊。
“妹妹,鼓和雷神做爲大道聖人,對地球天道不是可以起到制約和警示的作用嗎?我期待着約定好的時間迴歸哦。”我發出。
我不想再出任何事,也不想大家再做出犧牲,所以希望能夠順利迴歸,早日了結一切。
九點二十分,耀兒奶奶走進小房間,我們小聲的說了兩句話。肖突然就醒來,搞得像是被吵醒了。
“老婆,我剛纔做了一個夢。我走在一座大橋上,遇見很多大學法學系的鄰班同學,他們站在橋的另一頭向我招手。
我正準備走過去,卻發現他們的舉動有些異常。他們站在橋上拼命的蹦跳着,我意識到要出大事,便大聲喊,讓他們停下來。
可是他們根本不聽,反而越跳越厲害,我只好跑回橋的另一邊站着。後來橋真的斷了,很多人紛紛掉進江水裡……然後夢就醒了。”肖說到。
“看來你的這個夢和我的夢有相同之處,都是提示着有外力介入。”我說到。
肖看着我直點頭。
“妹妹,白澤剛纔做了個夢,橋被故意震斷,應該是提示有外力介入。”我發出。
九點半,我上樓喂白煞,然後帶他下樓咬核桃,這樣他就可以和我們呆在一起玩上一個小時。
娘娘沒有再給我寫信,情況應該是挺糟糕,不過我堅信我們會邁過去的,因爲三界不可以毀在域外邪魔的手裡。
十一點半,有一位道長給肖致電,說是雷神急需香火,讓我們想辦法做部分籌備。
肖聽後感到苦惱,但是我們的配合會讓阻礙變小,所以我們還是要想辦法解決。
“明天是關鍵的一天,雷神必須要徹底恢復。他的投影一直呆在冥界,如果說他的元神恢復後,能否做點什麼呢?”我問到。
“我不太清楚。”肖作答。
“按理說雷神的投影一直在冥界幫助穩定我的肉身,那麼也應該是可以做點其他事的呀。”我又說到。
“呃……也許吧。”肖說到。
“我先上樓了,你要想辦法解決雷神的香火哦,關鍵時刻了。”我說到。
“嗯,知道了。”肖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