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進來的衙役迅速將院裡打手們制服,一一壓跪在地。
玉琳琅快步走過去,將那隻賬冊箱子交給靈鶴,低聲與雷豹靈鶴說了幾句。
後者頷首,目光銳利自打手們身上掃過。
“豹哥,這裡就交給你了。”玉琳琅與雷豹對了個眼神,帶着魏玲一行人往關押鄭姑娘她們的地方而去。
剛踏進小院便擺擺手讓人止步,玉琳琅從懷裡掏出個透明玻璃瓶小噴壺,四下噴了又噴,這才領着人上前敲敲門。
“鄭姑娘,是我。”
門後屏息以待的諸位姑娘們這才長長舒出口氣,七手八腳上前拽開堵在門口的桌椅板凳,拉開那扇搖搖欲墜的破門。
玉琳琅和魏玲一行人走入門,發現靠牆倒了好幾個假尼姑與雜役模樣的人。
有個雜役後腦勺還捱了下,血塊已經凝固。
“姑娘,您給的這藥實在太有用了。”鄭曼婷雙目微亮,直直注視着玉琳琅,滿眼皆是感激之意。
中途果然有賊子前來,想押送她們去東院,全部轉移出去。
還好有姑娘留的這藥,殺傷力極強,一瓶子砸下去,果然讓這些賊人全部不省人事。
魏玲適時說道,“這位是我們鎮妖司玉狐大人。”
鄭曼婷恍然,連忙俯身行禮,“見過玉狐大人。”
“鄭姑娘快別多禮,先離開這裡再說。”
一行人退回庵堂主院。
陳不予帶着人,將先前救下的一衆姑娘,連同鄭曼婷等人清點一遍人數,皺眉回稟,“大人,人數不少啊,總共兩百零七人。”
玉琳琅都驚了驚,“這麼多。”
“是,屬下粗略問過一些,其中有一百零二人是剛剛運到水月庵的。據她們自己說,走的應是水路,從江南運來。大多都是從平江府附近拐賣而來。”
“剩下的一百零五人,估計都是咱們京城周邊、安城及郊外村莊的姑娘。正在讓人一一登記。”
玉琳琅聞言,不由冷笑出聲,“這供貨渠道還挺謹慎。”
這是南貨北調,北貨南調,送貨的同時又能接貨,南來北往這一趟,難怪賺的盆滿鉢滿!
“把這鬼地方給老孃全封起來,調派人手嚴加看管。誰敢胡亂硬闖,當即格殺,出了事甩給我就行。”
“是!”
“案犯在哪?”
“都關押在裡面小佛堂裡,庵主已經自盡,不過她屋裡一些罪證沒來得及銷燬,已被我們盡數搶救出來。”陳不予小跑幾步,向前引路,“其中有一些賬冊,現都交給了靈鶴大人。”
玉琳琅頷首,率人進入小佛堂,只見抱頭蹲了一圈人,足有二三十個。
她一眼就瞧見那叫娟兒的小女尼,便着人將她從人堆裡拖出來。
小女尼衣衫不整披頭散髮,被拖出來時,扯着脖子尖叫。
魏玲掄起胳膊給她一耳光,“閉嘴,大人還沒開始問話你就叫在前頭,叫給誰聽?”
她皺眉盯着這個衣衫半褪眉目含春的假尼姑,氣不打一處來,“無恥。”
“大人,卑職帶人在庵堂粗查一圈,發現南北兩側各有一座小佛堂與道觀……”回稟的衙役都露出滿臉不可思議之色,“不知這庵堂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啥妖魔鬼怪羣魔亂舞的,佛堂道觀融爲一體,從未見過這等滑稽的佈局。
玉琳琅此時倒是有幾分懂這些妖怪了,“既是做些喪良心的買賣,肯定是想多些祈佑,四方神佛三清祖師恨不得都給供上。”
魏玲翻了個白眼,不無譏誚道,“就這藏污納垢之地,佛祖老爺還能光顧這兒?”
開什麼狗屎玩笑!
也不知這些人是心大還是愚蠢,衆人看來當真是可笑至極。
“仔細搜查,佛像什麼的下面都不能放過,這小破庵堂面積不小,四下很可能不止一條密道。”
“是!”衙役們抱拳領命而去。
不多時,小鼓領着鎮妖司一衆侍衛,滿面漲紅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大人!我們在最西面柴房裡發現……”
他幾乎說不下去。
柴房裡那一幕簡直令人不敢想象!
幾個鎮妖司侍衛都面紅耳赤的。
玉琳琅掃了他們一眼,頓時瞭然他們瞧見個啥。
忙這麼大半夜,幾乎把虢國那遭瘟的女人給忘了。
魏玲半點不懂他們支吾扭捏個什麼勁兒,擡腿輕踢小鼓一腳,“發現啥呢?話說一半不說了,打什麼啞謎兒?”
小鼓默默瞅她一眼,“玲姐,你去瞅瞅就曉得了。”
“還是別去看了。”玉琳琅還擔心自己長針眼呢!
“人怎麼樣?如今安置在哪兒。”
“把他們弄開了,其中有個胖子死了。其餘人只是脫力昏迷,被擡出去暫時安置在一間廂房裡,都上了鐐銬。”
魏玲沒搞明白,不死心地追問,“什麼昏迷什麼死了?你們……”
她陡然蹙了蹙眉,擡手揉揉鼻子,“小鼓你身上什麼味兒?”
那濃郁的香氣,多聞幾下便有些頭暈目眩之感,太過甜膩。
玉琳琅早先他們過來時就已聞到這味,見小鼓幾人都滿面忿忿之色,不由失笑,“回頭你們先回去洗洗。”
“多謝大人。”
魏玲皺眉半晌,陡然驚覺,“大人,這有沒有可能是那靈神香的香味?”
“就是靈神香。”玉琳琅給予肯定。
魏玲握拳擊掌,“我就說這味兒這麼熟悉呢,只是這靈神香與我們前面所見,似乎……濃郁更甚。”
“是。這應該是濃縮版靈神香。”玉琳琅轉頭看向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娟兒姐,冷笑一聲,“你若此時招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小女尼低着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半晌,憋出幾個字,“我什麼都不知。”
“不招也沒事,全部押回京兆府大獄慢慢審。”玉琳琅揮了揮手,一副十分無所謂的態度。
“我們有的是時間跟你們耗。”
小尼姑渾身瑟縮了下,腦袋垂得更低幾分。
“大人,我們在東南兩條密道中逮到七八個急於逃竄之人。”衙役匆匆跑來彙報,面現難色。
魏玲脾氣急繃不住了,“都支吾啥呀,抓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