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姐這麼巧。”
“嘿嘿叫啥柳姐姐，老闆，您叫我亦如就行。”柳亦如走近幾步，立時換下那張正經皮子，笑嘻嘻湊近她。
玉琳琅丟給她一個白眼。
柳亦如秒變嚴肅臉，輕咳一聲，“琳琅妹妹這是剛下衙回來？”
“嗯，柳姐姐不如進來坐坐？”
“好啊！”柳亦如立刻答應，轉頭吩咐馬車旁的小廝與婢女，“你們先把馬車趕回去。紫薇，你也回吧。”
那叫紫薇的丫頭猶豫了下，“姑娘……”
柳亦如擺擺手，後者無奈，只能跟小廝們趕着車先回隔壁柳宅。
柳亦如一轉頭，便對上玉琳琅那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誒呀，我剛來的時候，院裡換了一大批丫鬟，讓主子起名。我哪會起，隨口給她偷來個名字。”
“那是不是還有叫金鎖的。”
“那倒沒有。紫菜有一個，哈哈哈。”
倆人攜手入內，先去見了蘇夫人。
熱絡寒暄幾句後，柳亦如跟着玉琳琅回了她的苑子。
“你這苑子不小啊。”
“那是。”玉琳琅揮揮手，“隨便參觀。”
她踢了鞋，跳上一張涼蓆，捧起一小碗冰鎮西瓜向柳亦如直招手，“快來吃西瓜。”
柳亦如忙跟到窗口，在對面小涼蓆入座，望着小几上色澤豐潤的幾種冰鎮水果，連連咋舌，“老闆，你果真大手筆。”
蘇家富貴啊，連這年代罕見的冰鎮西瓜都能弄來。
“吃吧。”玉琳琅拿小勺舀了塊西瓜，又擡手拿起一隻玉瓷小罐，給柳亦如碗裡兌上些酸酪。
“你們家連酸奶都能做出來啊？”
“多稀罕，這年代有酸奶，你可以去查查。”玉琳琅好笑地望她一眼。
“我知道有，但那都是皇室子弟特貢。”柳亦如小聲說道。
“是麼？”玉琳琅眨眨眼，“那可真是太奢侈了。瞧瞧晉州府被那些貪官污吏給害的，多少小老百姓吃不上飯。皇室宗親還喝酸奶？我要是皇帝老兒，得仇愁白頭髮！”
柳亦如哭笑不得，用小勺子在碗裡攪拌了下，舀上一勺入口，嗚……也太好吃了，感覺還是上輩子吃過酸奶。
“其實做這也不難，你要是想做這門生意……”
“誒~”柳亦如連忙打斷她，一張小臉神秘兮兮湊近，“做生意不能東一棒子西一榔頭，還是得專精一門。”
“老闆啊，咱那製糖小作坊，我已在安城附近找着地址了。夠大，也夠隱秘，主要是距離京城也不遠。”
“官道來回的話，只需兩三時辰。”
玉琳琅笑了笑，擡眼看她，“要隱秘作甚？”
“那不得防着那些有心人麼？”
“放心，沒人敢覬覦。”玉琳琅笑眯眯衝她點頭，“萬事有我！你只需做好你的生意，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全交給我處理。”
柳亦如哭笑不得，“東家想的細緻那就好，地址選完後，我就要開始着手招人。”
玉琳琅點頭，“我們商會那八人用着如何？也不着急歸還，你先招着，等人手都齊全了再說也不遲。”
“那八位員工真是太有用了。”柳亦如邊吃邊點頭，笑嘻嘻道，“這次從選址到買原料，他們當真幫了我不少。”
短短几天，細節方面都基本敲定下來，說實話，柳亦如有點不想還這八名員工了……
“好好。”玉琳琅微笑頷首，“就是那個宅基地啊，那方面的事，你要多留意。”
“知道。”柳亦如點點頭，“放心吧老闆，我是找了中人和里長，直接購的安城那塊地皮，都在府衙過了明路，以後絕不會有資產糾紛。地方夠大，夠建一排工坊。後面還連着小半個山頭，能自己種點什麼東西。完了後園子也能讓工人們居住。”
“男女……”
“對對，男女肯定分開管理，絕不會出任何岔子。我是這樣打算的，初步準備是多招女工。一則是女工工錢低，二來也是爲廣大女子謀條出路。”
“吶，工錢一開始先定十五文，等一個月後轉正，看她們表現，反正多勞多得麼，以後再給她們算獎金。年終咱們賺的多的話，給她們搞抽獎活動與民同樂，老闆您覺得如何？”
玉琳琅抽了抽嘴角，您可真是把公司基建那套都用上嘞！
“十五文會不會低了點？既是爲廣大女子謀出路，那是不是……男女同工同酬比較好。”
“老闆你說的是，老闆你格局果真比我大。誰說女子不如男？女人也能頂半邊天。那咱們先全部招女工！男人就先不要了。”這麼好的事，必須先緊着嫂子們來。
柳亦如吹噓拍馬那叫一個溜兒，玉琳琅越看她越搞笑，忍不住笑出聲。
“夥計也得招一些的。畢竟有些事，男夥計做起來比較方便。你同她們訂活契，也能給她們幾日農忙假，這年代農事十分重要，也不能因做工而誤了農活。”
“老闆！你果真思慮比我周到許多！”柳亦如激動地伸出爪子握了握她。
若是農活沒跟上，工坊開着反倒害糧食產量下去了，那她家工坊不得成官老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或許第一個就把她給咔嚓啦？
玉琳琅無語，拍下她的手，“行了，初步打算招多少工人？”
“呃，我想啊，保險起見，先招五十個人試試水。”
“謹慎些也好，畢竟是剛做起來的生意，開頭還得做好虧本的準備。”
柳亦如頻頻點頭，端起西瓜冰碗，跟玉琳琅碰了碰，“老闆放心，我在工坊在，虧我也不會讓老闆虧本。”
玉琳琅眉開眼笑，“等作坊發展起來，你就等着數錢叭。”
六分走進來，就瞧倆姑娘捧着碗對視傻樂，不由抿脣一笑，“姑娘，隔壁柳府來人了，請柳姑娘回去呢。”
柳亦如聞言，忙風捲殘雲幹完冰鎮西瓜酸奶，嘴裡叨叨咕咕，“急什麼急，蘇夫人還留飯呢！”
玉琳琅失笑，“先回去瞧瞧家裡幺蛾子吧，若無事，隨時過來一起用膳。”
柳亦如笑着點頭，起身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