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是他,是他想害死我們全府上下啊,這個小野種小潑皮,喪良心的妖魔鬼怪!該死透了。”
玉琳琅挑眉,看向平西將軍,“將軍也認爲令郎縱火殺人?”
“這……”平西將軍露出一臉爲難之色,“若是罪證確鑿,也容不得我不信啊。”
“可是令郎身上,並沒有半點松油氣息。”玉琳琅淡淡說道。
“就是他,就是他。若不是他縱的火,爲何只他一人沒被火灼燒?”
“就是就是!”僕從們七嘴八舌紛紛指責縮着腦袋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胡旭陽。
“既然如此,人我就先帶回去慢慢審問。”玉琳琅頷首,衝小鼓使了個眼色。
小鼓領命上前,不料胡夫人再度撲上前捶打胡旭陽,口中大喊,“不行,他害死我女兒又害死我兒子,我現在就要他的命。”
玉琳琅眸色冷了下來,“你怕是沒資格要他的命。夫人如此這般作態,是想阻撓鎮妖司辦案,妄動私刑?”
將軍忙將龔氏扯了回來,滿面賠笑對玉琳琅等人拱拱手,“有勞諸位大人,來日事了,本將軍再請諸位吃酒賠罪。”
“帶走。”玉琳琅一聲令下,衆人便押上垂頭喪氣喃喃自語的胡旭陽朝將軍府外走去。
一行人分上幾輛馬車而去,水龍隊與附近調集來的居民也都有序離開。
鬧哄哄的將軍府留下滿地廢墟逐漸歸於平靜。
玉琳琅目不轉睛盯着自己對面的胡旭陽,淡淡說道,“胡旭陽,你保不住他的。你想背鍋,也要看本官同不同意。“
正想打瞌睡的赤兔,聞言精神一振連忙坐直身子豎起耳朵。
霍澤元詫異,忍不住出聲詢問,“玉狐大人認爲縱火者另有其人?”
玉琳琅不搭理他,只繼續盯着胡旭陽看。
“玉狐大人先前就說胡旭陽身上並無半點松油味。再加上這些下僕的證詞,分明全都指向胡旭陽,事情也未免太過巧合。”爲避免霍指揮使太過尷尬,善解人意的陸大人出聲解釋了一句。
“你沒有武功,我先前就推測過,這兇手身手應該還可以。”玉琳琅見胡旭陽一直縮着腦袋不吱聲,哼了哼掀開簾吩咐車伕,“別繞出南池大街,兜一圈去將軍府後門。”
赤兔興奮地搓手手,“狐狐,咱們這是要當場捉兇?”
胡旭陽總算有了些不一樣的反應,猛地擡頭看向玉琳琅。
其實這孩子長得還行,畢竟是風月樓排前幾的公子,只是神色間總帶着幾分畏畏縮縮,讓他看上去不如千越公子、元歌幾人溫雅落落大方。
“小鼓。”玉琳琅朝外叫了一聲,“去風月樓把於樓主叫來吧,最好帶上何千越和元歌,其他人來不來無所謂。”
赤兔摩拳擦掌,“狐狐你可真厲害,咱這是要去抓誰?”
一行人在南池大街兜了一圈又回到將軍府後門。
果然,將軍府經過一場火烤,諸人早已精疲力盡,不管是主人還是下人此時都已回房休息。
那燒的殘缺破敗的後門,輕輕一推應聲而倒,玉琳琅帶人大搖大擺進去壓根不費絲毫勁。
陳不予等人一臉懵逼,跟在後頭小聲問,“咱怎麼又回來了?”
“定有好戲。”魏玲雙目噌地發亮。
玉琳琅掏出塊包傷口用的乾淨棉布,團吧團吧堵上胡旭陽嘴巴,當着衆人面,笑呵呵柔聲道,“保持安靜哦。”
再也沒管胡旭陽眼中驚恐之色,武德司侍衛押着人跟上玉琳琅。
玉琳琅從編織袋裡放出一隻雪白小狐狸,拍拍它小腦袋,“帶路,去平西將軍主臥,往後窗走。”
小狐狸撇撇腦袋,靈巧跳上樹梢,撒丫子就跑。
玉琳琅帶着人跟上去,一路穿庭過院果然沒遇到半個下人。
陳不予滿臉好奇,“玉狐大人這隻小狐狸怎知將軍府主臥往哪走?”
“嘿你不懂了吧。”小道士負手向前衝他們擠眉弄眼,“狐狐這隻小狐狸可是極通人性的。狐狐每到一處案發地點,都會悄摸把它放出去溜達一圈。它呀,聰明着呢,能把這七裡八彎啥地方都搜一圈,有時還能給你找到密道暗室。”
“你以爲玉狐大人這名號怎麼來的?”小道士嘿嘿直笑,“那可是有來頭的。”
“原來如此。”陳不予一臉受教之色,連忙朝青牛拱了拱手。
待他們來到主臥後面的園子,剛巧聽到一聲短促尖叫。
“散開,抓人!”玉琳琅一聲令下,勾了勾脣角,“別叫人給跑了!”
鎮妖司一行人十分迅速,魏玲當先帶人跳上屋頂布控,謹防兇徒從檐上逃脫。
陳不予則帶着剩下人等一腳踹開後窗躍了進去。
室內響起幾聲打鬥,便有人拖着個什麼東西撲出門來。
武德司衆人見狀忙圍上前抓捕,來人整張臉壓在黑色兜帽下,一手拿着根鐵鏈,箍着一人使勁拖。
衆人這纔看清,被拖地而行的女人竟是將軍夫人龔氏,而此刻她白眼朝天翻,出氣比進氣多,似乎奄奄一息。
“救人吧。”玉琳琅一聲令下,霍澤元便翻手成爪,當先朝那黑色兜帽人抓去。
陳不予便連忙帶人上前搶救鐵鏈鎖着的龔氏。
“哐哐”兩刀愣是沒能截斷鐵鏈,一時有些傻眼。
“都讓開。”玉琳琅斂眉低喝,待人羣散開,彈指一針飛射而過。
只聽“噹啷”一聲脆響。
陸淺瞠目結舌望着眼前堅不可摧的鐵鏈攔腰斷成兩截。
他愣愣轉頭盯着玉琳琅看,好似頭一回認識一般。
那廂,陳不予忙帶着鎮妖司衆人,七手八腳把龔氏拖過來,扒開她脖頸上的鏈條,使之恢復自由。
龔氏憋氣已久,此時麪皮已紫漲,張着嘴好似完全不能自主呼吸。
玉琳琅淡淡掃她一眼,隨手給她紮了兩針,龔氏這才長出一口濁氣,大口大口呼氣吸氣,猛烈咳嗽起來。
兜帽人一蹬腿便想飛身上樹。
魏玲毫不猶豫朝他放了根袖箭,將之逼退。
他翻滾着剛想擡手抓住一人充當人質,脖子上便多了把劍牢牢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