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這番當衆離間五國舉動,自然也惹怒了韓王了,韓王與魏王商議了一番後,直接派人一路遣送張儀回秦國去了。
又經過與諸臣一番商議,一直到了天黑時分後,田嬰也應允了五國伐秦,齊國不會趁墟偷襲楚魏後方,而且還會在戰爭中替五國提供糧草。
而燕相子之也透露了一個好消息,原來燕軍的三萬軍馬早已經借道趙國到達了韓國的上黨郡地區,而楚相昭陽答應的十萬楚軍也正在準備啓程趕往函谷關了。
韓王與魏王今日之會收到這個好成果後,倆人便興奮不已的與各國重臣都喝的大醉了,才各自散去。
魏嗣回到住處,在張孝相扶下,在牀上躺着後,突然翻了個身,卻發現了身旁一片柔軟,雖然魏嗣醉了,房中也是漆黑,但是心裡還是不含糊的,便用手一撫過去,一下子驚了一下,問了句:
“怎麼回事,我牀上怎麼會有女人 ?你是誰?”
然後又朝外大喊着:
“大鼻子……大鼻子,你快點給我進來點燈!”
張孝馬上推開門,替魏王點上了油燈,然後躬身過來問着:
“我王您有什麼事嗎?”
魏嗣指了指身旁剛剛被自己喊叫聲已經嚇得掩面臥於榻上,不敢動彈的女子:
“她是誰?爲什麼會在本王榻上?”
張孝也被魏嗣這番舉動嚇到了,趕緊跪在了地上:
“啓稟我王,這是韓王之前派人送來的,叫嚴嬋,您認識的,還替您沐浴過呢,韓王說要讓她給魏王您暖暖牀,所以小的們也不敢拒絕啊!”
魏嗣藉着醉意一笑:
“這韓王也真夠體貼本王的呢!”
然後推了推躺在自己身旁的嚴嬋:
“嬋兒姑娘,你爲何不說話,是本王剛剛的喊叫聲嚇到了嗎?”
嚴嬋這時把手慢慢移開來,然後突然坐起,跳到牀下,跪在了魏嗣牀邊:
“魏王,饒命……饒命啊!奴婢也是受命於我主韓王,才冒犯了魏王您的!”
魏嗣摸了摸額頭,清醒了一下,對着張孝說了句:
“大鼻子,還不趕緊給本王倒杯醒酒茶來?”
然後又把目光放在了此時就穿着一身簡單的褻衣、褻褲跪在地上的嚴嬋:
“嬋兒姑娘,你起來吧,本王沒有怪你的意思!”
嚴嬋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魏王:
“魏王,您是真的不會怪罪小女剛纔冒犯之舉嗎?”
見魏王點了點頭,嚴嬋才心驚膽戰般的慢慢起身了,畢竟剛纔的嚴嬋也是真的被魏王嚇到了。
這時喝過張孝的一杯醒酒茶後,魏嗣也清醒了不少,便倚靠在牀上重新打量起了嚴嬋,自是越看越覺得這嚴嬋長的天真無邪,清麗脫俗了,看的嚴嬋害羞的紅着臉低下了頭。
魏嗣這時也有些尷尬的問了嚴嬋一句:
“嬋兒姑娘,你給我說實話,你真的不是韓王派來監視本王的臥底嗎?”
嚴嬋趕緊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了,韓王在這五國伐秦的關鍵時刻,怎麼可能如此愚蠢的派小女來做這監視魏王您的舉動,傷了魏、韓的盟友關係,破壞五國伐秦大業呢?”
魏嗣便示意張孝把嚴嬋扶到自己牀邊坐下了,張孝也知趣的出去了。
魏嗣這時說了句:
“看來剛纔是本王錯怪嬋兒姑娘你了!”
嚴嬋這時又準備起身,結果被魏嗣坐起來拉住了:
“嬋兒姑娘,你見到本王不用緊張的,你坐着就好、坐着就好!”
嚴嬋點了點頭:
“多謝魏王您對嬋兒的信任。”
魏嗣便放開嬋兒,又靠在了牀上:
“我聽嬋兒姑娘之言,似乎也懂得不少這次我們五國伐秦之事啊?”
嚴嬋回着:
“這澠池的韓國百姓,幾乎家家都談論五國伐秦之事,小女當然也有所聽聞了!”
魏嗣又對着嚴嬋露出了笑意:
“聽嬋兒姑娘你這番話,本王倒覺得嬋兒姑娘您更像民家女子,似乎與姑娘你之前自稱出自大夫嚴仲子之後有些自相矛盾呢!”
嚴嬋趕緊解釋:
“魏王,小女確實乃是嚴仲子之後,不敢欺瞞魏王您,只是我們嚴家在先祖嚴仲子之後就被當時韓王貶爲庶民了,所以小女纔出生於平民之家,小女家中如今還留存着家譜可以驗證小女身份,若魏王您不信,小女現在就可回家去取。”
魏嗣見嚴嬋還真要起身出去,便說道:
“不必了,天色都這麼晚了,明天再去取也沒事,本王剛纔不過問問而已,嬋兒姑娘不用在意的!”
嚴嬋這時又躬身對着魏王行了個禮:
“多謝魏王您能信任嬋兒了!”
魏嗣便示意嬋兒坐回到了牀邊,然後問了一句:
“既然嬋兒姑娘你也聽聞過五國伐秦之事,那你可否說說你的看法呢?”
嚴嬋有些膽怯的回着:
“魏王,您……您……您讓嬋兒一個普通女子談論這軍國大事,嬋兒哪裡敢啊?”
魏嗣只得安慰着:
“嬋兒姑娘你但說無妨就是,這裡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怎麼說,本王都不會怪罪於你的!”
嚴嬋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下魏王表情,便說了起來:
“依嬋兒看這次五國伐秦,其中這五國是徒有虛名,各懷鬼胎!”
魏嗣便問:
“那嬋兒姑娘,您說說這五國各懷的是什麼鬼胎呢?”
嚴嬋又看了看魏王:
“魏王,嬋兒若說出來了,您真不會怪罪嬋兒?”
魏嗣點了點頭:
“本王不都是答應你了嗎?不用擔心的,本王身爲魏國之主,當然是一言九鼎了!”
嚴嬋開始說了起來:
“這其中的楚國嘛,自楚威王復強後,到現在的楚王熊槐繼位,熊槐野心頗大,而且這次又當上了伐秦縱隊長,這次楚國最希望做的事當然是名義參加伐秦之戰,實際坐山觀虎鬥了,如果三晉與秦損耗的越大,楚國得到的利益就會越多,到時候三晉和秦都會去投靠楚國。”
魏嗣很是驚異的拍了拍掌:
“好,嚴嬋姑娘,你說的不錯!”
嚴嬋又繼續說了起來:
“這燕國嘛,與秦根本就搭不上邊,這次參加伐秦之戰,完全是因爲你們魏相公孫衍的遊說燕王之功,可是如今的燕王卻做着禪讓的美夢,總想把國家禪讓給國相子之,所以燕軍就算到達了函谷關,定然也無法做到與諸國一起合力伐秦,試問一個連君心都不穩的國家,您能指望軍隊穩定嗎?”
魏嗣又拍了下掌,連連叫好:
“好…好…好好,嬋兒姑娘,果然分析的對!”
嬋兒這時又說道:
“至於魏王您治下的魏國嘛,小女在魏王您的面前實在是不敢誇誇其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