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竹屋中的列國兵事版圖畢竟是十多年前的兵力地圖了,雖然與如今天下之勢已經有些不符了,但是畢竟其它幾國地形駐軍之地還是有值得研究的。
所以魏嗣還是與梓漣親自把這些版圖全部重畫了一部,交由侍衛送回大梁去交給蘇秦了。
這在河東一耽誤也就是耽誤了半個月,直到寒冬時分,魏嗣與梓漣才終於到達了燕國易水河畔。
此時易水河已結冰,外面還飄着鵝毛大雪,魏嗣緊緊摟着正瑟瑟發抖的梓漣坐在岸邊一很普通的馬車中。
“漣兒,你還好吧?”
梓漣立刻打了一陣哈欠。
“漣兒我沒事,只是昨晚有點偶感風寒了!”
魏嗣看見梓漣明顯是身體有些不適受寒了,趕緊詢問了一下車外侍衛首領。
“魏興,你過來一下!”
魏興馬上騎着馬來到了魏嗣車旁。
“主人,有何事呢?”
魏嗣便問:
“這附近有沒有人家?夫人身體有點不舒服!”
魏興馬上命人去四處打探了。
過了一會兒,侍衛來報:
“主人、夫人,這附近似乎並無人煙,只有那邊不遠處有個茅屋,但是好像也荒廢了很久了!”
魏嗣便問:
“那這裡離你們夫人老家還有多遠呢?”
魏興回着:
“算起來順着易水河還得半日路程吧!”
“不過現在大雪紛飛這天氣,恐怕是很難行走了!”
魏嗣看了看明顯身體有些抱恙的梓漣,不禁說了句:
“唉,這次怎麼會遇上這種鬼天氣呢?”
“看來我們只能去那茅屋中暫避一日了!”
於是魏嗣帶着梓漣下了車,隨着魏興來到了茅屋外。
推開茅屋門後,魏嗣發現茅屋裡面居然生活用具齊全,只不過多了些蜘蛛網而已。
魏嗣吩咐魏興幾人收拾了一番後,便在茅屋生起火來,衆人圍坐在一起烤起了火。
這時明顯發生梓漣突然臉色顯得十分蒼白,而且還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魏嗣這時很是擔憂,便趕緊詢問魏興和隨行幾名侍衛:
“你們有人懂醫術嗎?”
其實一長相黝黑的侍衛這時說了句:
“主人,小的從小隨家叔學過幾分醫術,但是也不敢貿然給夫人診病啊!”
魏嗣聽到有人會醫術,瞬間有些欣慰了。
“那趕緊過來給夫人把把脈吧!”
這侍衛過來探了探梓漣脈象,瞬間臉色大變,退坐在了地上。
“瘟…瘟疫……瘟疫……!”
魏嗣一聽,直接怒斥了這侍衛一句。
“你放肆,胡說八道,夫人怎麼可能會得瘟疫呢?”
這侍衛嚇得直接推倒了茅屋角落處。
“這……這就是瘟疫,就是瘟疫啊!”
“我…我……我們以前村子也有染過中這種瘟疫,而且……而且整個村子人幾乎都……都死光了呢!”
魏嗣也是驚訝不已,便對魏興大喝了一聲;
“還不把這造謠生事的人拖出去?”
“還有,你們都給我出去…出去!”
把所有人趕出去後,魏嗣這時緊緊摟着懷中發抖的梓漣說了句:
“漣兒,你沒事的,剛纔那人不過是胡說八道而已!”
梓漣這時也有些回過神了,推了推魏嗣,想把他推開,但是明顯力氣不夠。
“夫君,您也趕緊出去吧,若漣兒我真得了瘟疫,這樣您也會被傳染的,我不想連累您啊!”
魏嗣這時哪裡還在乎自己會不會被傳染瘟疫呢。
“漣兒,你別這樣說,你絕不可能得瘟疫,你在這等等爲夫,我出去好好讓它們幫你想想辦法!”
魏嗣很是無奈的放下梓漣後,跑到了茅屋外,見到正在外面守候的衆侍衛們後,發現魏興正在命人鞭撻那說梓漣染上瘟疫的侍衛,馬上喊了一聲。
“夠了…夠了……別打它了,讓他過來…過來吧!”
魏興馬上把這身上已經被鞭撻出血跡的侍衛帶到了魏嗣面前跪了下來。
“主人,您要怎麼處置它?”
魏嗣看了看這侍衛此時還是一副驚愕的表情。
“你叫什麼名字,家在何處?”
這侍衛回着。
“回主人的,我叫衛裕,濮陽人士!”
魏嗣便問:
“難道你們濮陽以前也發現過瘟疫嗎?”
衛裕答着:
“是的,我家人幾乎都是因爲瘟疫而死的,所以小的對夫人那種病十分的熟悉!”
魏嗣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梓漣是真得了瘟疫。
“難道你僅憑脈象就能確定夫人是得了瘟疫?”
衛裕很是自信。
“不信主人您可以看看夫人小腹,腋下之處是否有紅斑,如果有,那小的就可以確定一定是瘟疫了!”
魏嗣用手指了指這衛裕。
“好,如果寡人看看夫人,若是夫人沒有你說的這些症狀,那寡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魏嗣趕緊跑回屋中檢查了一番梓漣小腹和腋下,發現果然如那衛裕所說出現了好多紅斑,魏嗣此刻驚住了。
“這…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漣兒可是一直與寡人在一起的,怎麼可能會染上瘟疫呢?”
畢竟魏嗣心裡很清楚,這瘟疫在這個時候是沒有任何辦法施救的,更何況神醫扁鵲已在數年前死於秦國了呢?
然後魏嗣馬上也檢查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身上居然沒事,然後出去親自把衛裕扶進了茅屋中。
“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是寡人誤會您了…誤會您了啊!”
這衛裕恭謙的回着:
“是小的驚到了主人您和夫人,都是小的罪過!”
魏嗣把衛裕拉倒了梓漣身邊。
“你再替夫人好好把把脈,想想有什麼施救的辦法!”
衛裕重新仔細的給梓漣把了個脈後,便說了句:
“夫人這瘟疫與我們家鄉發現的那場瘟疫似乎有所不同,而且還好夫人染上這瘟疫也沒多久,應該還是有辦法施救的!”
魏嗣聽到衛裕說有辦法施救,瞬間心裡有了希望,直接抓住了衛裕:
“你說有辦法施救?是真的嗎?”
衛裕點了點頭。
“是有辦法,不過夫人現在必須要找個地方好好靜養,不然會越來越嚴重的!”
魏嗣馬上又詢問起了魏興:
“這裡距燕國國都武陽還有多遠?”
魏興答着。
“順着易水河往上游走,到武陽還需一日路程,不過這大雪紛飛,道路堵塞,馬車恐怕很難行走啊,要是步行恐怕沒有一週很難到達!”
魏嗣看着梓漣那發抖模樣,有些焦急:
“馬車走不了,那怎麼辦?夫人這身體可拖不起啊!”
魏興繼續說道:
“不過臣聽說有一種雪橇,不知道這附近能否找到呢?”
魏嗣說道。
“那現在趕緊吩咐人去找找,務必要找到雪橇,但是記得出去時一定要讓將士們注意自身安危!”
魏興便帶着除衛裕的其它人都出去找那雪橇了。
魏嗣這時把衛裕拉到一邊小聲詢問一句;
“你說實話,你覺得夫人這瘟疫能堅持的了多久?”
衛裕回着。
“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也就一個月不到,但是若長期在現在這種環境下得不到靜養,那恐怕熬不過半個月!”
魏嗣嘆了口氣。
“好吧,寡人知道了!”
然後又回去抱着梓漣對其安慰了起來。
當外面天色逐漸暗下來之時,這時茅屋外面大雪已經到達了齊腰之深了,搞得魏嗣更加擔憂了起來,畢竟這大雪還絲毫沒有停止的景象。
還好這時突然門被撞開了,魏興帶着其它六名侍衛回來了,明顯注意到有兩名侍衛手中正一人抓着一隻野兔。
魏興跑到過魏嗣面前行了個禮。
“主人,您看,我們給您和夫人抓了兩隻野兔回來了!”
魏嗣自然最關心的是雪橇了。
“你們找到雪橇了嗎?”
魏興搖了搖頭。
“這附近並沒有找到雪橇!”
魏嗣不禁有些失望。
“沒雪橇,那夫人怎麼辦啊?依夫人着身體必須要到武陽去靜養才行啊,這……!”
魏興這時說了句。
“我們雖然沒找到雪橇,但是在附近發現了似乎有雪橇行過的痕跡,只是天色晚了,我們也無法去追尋了!”
魏嗣嘆了口氣。
“好吧!”
然後又問。
“對了,我們來燕國時,是不是有派人給聶顯傳過消息?”
魏興回着。
“當然有了,但是這大雪紛飛的天氣,即使聶壯士想來找我們,恐怕也無法前來啊!”
魏嗣不禁有些自責了。
“都怪寡人,都怪寡人太急着趕路了 要是寡人晚個幾日來這裡也不會碰到這種鬼天氣啊!”
“而且漣兒居然何時染上瘟疫的,寡人居然也是毫無所知,這都怪寡人沒有好好保護漣兒啊!”
衛裕這時突然走了過來。
“主人…主人,我知道夫人是在哪染上瘟疫的了,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魏嗣苦笑着說了句。
“知道在漣兒哪染上瘟疫又有何用?難道你現在還有辦法回去嗎?”
衛裕馬上又說道。
“只要知道在哪染上瘟疫,那一定就會有辦法解決的,而且現在雖然大雪封路,但是小的還是有辦法離開的!”
魏嗣平復了一下自己無奈的心情。
“好吧,那你覺得夫人是在哪被染上瘟疫的呢?”
衛裕答着。
“昌城,當時主人您在昌城附近渡河時,不是發現到了河中有浮屍出現嗎?想必那浮屍一定就是因爲瘟疫而亡的,而且小的還記得您之前還打了河水,親手餵給夫人喝過呢?”
魏嗣一驚。
“什麼?你說這瘟疫是在昌城附近?還是寡人親手把有瘟疫的水喂到夫人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