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一名內侍拿着一封國書匆匆跑進來,遞到了韓王手上。
韓王打開國書一看,驚了一下,原來是魏王所寫的。
不僅告訴了韓王現在魏王自己與魏國的軍隊、百姓都已經過了函谷關,魏軍在函谷關打退了秦軍的追擊,還感謝了韓王對魏國的照顧,透露了魏國在南面防守楚國的軍隊和東面防守齊國的軍隊都已經回撤大梁,準備前往修魚以防發生其它變故了。
韓王看完這魏王國書,準備放到一邊繼續與昭陽交談時,馬上又一內侍拿着一封書信又跑了進來。
韓王打開這書信一看,寫得乃是自己韓國在函谷關的守將和士兵都已經被魏國斬殺了,現在魏王都快到達澠池了,是澠池守將暴鳶所書,詢問自己如何決斷此事的。
韓王這時面色十分不悅,正想打發楚相昭陽離去。
昭陽自然看得到韓王神態了,便問了句:
“莫非是魏王送來國書,通知您,他已經出了函谷關之事吧?”
韓王說道:
“昭公,您又是如何猜到的呢?”
昭陽回着:
“因爲我看韓王您表情似急非急,而又頗顯不甘,剛剛又收到國書,現在除了魏王與秦王會向您送國書,恐怕也不會有它國之君了吧?”
韓王一笑:
“是嗎?那寡人倒想知道昭陽您的理解,如果秦國給寡人送國書會寫些什麼?魏王給寡人送國書,又會寫些什麼呢?”
昭陽答着:
“秦王若這個時候給貴國寫國書,必然會以幫助貴國收復上黨爲由,勸說韓王您不要再幫助魏國了,讓韓王您命駐守在野王的部隊去攻打現在的魏國上黨之地。”
緩了一下後,繼續說道:
“至於魏王嘛,無非是告知大王您,魏國已經東出函谷關了,然後安撫韓王您,重申魏、韓之友好,好讓韓王您一心一意,幫助魏國共同對付秦國、義渠國和魏河東叛軍了。”
韓王嘆了口氣:
“是的,寡人幾日前確實也收到過秦王的書信,其書信也如昭公您所言,不過寡人之先王沒少受到秦王之矇騙,所以寡人是不會再相信秦王的了!”
昭陽又說道:
“其實我早就猜到你們韓國是擋不住魏王東返的,反正魏王現在又不可能做對貴國不利之事了,不如我們還是好好談一談我們楚、韓兩國之事吧!”
韓王想了想昭陽所說的,也是,畢竟自己現在還在出兵幫助魏國對付其敵人呢,魏王這次東返,也不可能會對自己國家有什麼危害,所以也放寬了心,然後問着昭陽:
“不知昭公,您這次代楚王出使我韓國到底是爲了何事呢?”
昭陽笑着回了句:
“也沒什麼重要之事,就是我們楚國想同貴國買點兵器之物!”
韓王一聽到兵器,顯得十分警覺:
“難道貴國不知道我們韓國兵器從不賣鄰國的嗎?”
昭陽說道:
“就是因爲知道貴國兵器之物不賣鄰國,所以我們大王才讓我昭陽親自代我王,前來向韓王您談購的,相信韓王您,不會不給我們楚王這個面子吧?”
韓王顯得有些憂慮,韓國雖然大量生產兵器之物,但是歷來規定就是,不賣鄰邦,以防鄰邦以韓器屠戮韓人,而這次楚國居然派令尹昭陽親自前來向自己談及購買,這兵器若賣楚了,不是滋長楚國了嗎?不答應恐怕又會得罪了楚國,所以很是兩難。
昭陽自然看出了韓王的猶豫,便繼續說道:
“我來新鄭時,曾經路過了貴國盛產兵器的陽翟,見聞從陽翟往東而運兵器的車輛絡繹不絕,不知道這些兵器是否是運往齊國而去的呢?”
韓王一笑:
“昭公,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天下人都知道,我們韓國雖然與齊國不相鄰,但是已經好久不賣兵器予齊國了,昭公您看到的兵器應該是運來我們新鄭的吧?怎麼能說是運往齊國的呢?”
昭陽也輕輕一笑:
“若這些兵器,從陽翟運來新鄭,不是應該往雍氏而行嗎?可是我看到的卻是往岸門魏國方向而去了,現在魏國南面又無戰事,貴國的兵器往東而運,除了運往齊國,還能運往何處呢?莫非是越國嗎?”
韓王畢竟年輕,哪裡算計的過這老狐狸昭陽呢,而自己這次正是想把兵器送往越國去,同越國換取糧食和美女的,但是自己之前爲了與楚王重新修好,可是應允了楚國,以後不會與越國有任何聯繫的,自然更不能在昭陽面前承認此事了,便回了句:
“昭公,您這管的也太多了吧?”
昭陽也知道今日必然沒有結果,自己再說下去,可能會惹怒韓王,所以也說了句:
“希望韓王您好好思慮一下,我們楚國可以保證,如果貴國能賣我們楚國武器,我們楚國絕不會拿來對付貴國的!”
韓王回着:
“寡人當然知道了,那昭公您就先行回去歇息吧,幾日後,寡人會給昭公您和楚國一個答覆的!”
西周國都河南城外。
這日魏嗣也是帶着無數百姓和軍隊,從澠池途經到了這裡,想同西周公借點糧食給隨行的百姓充飢,畢竟路途遙遠,百姓又走的太慢,人數又越來越多,所帶糧食完全不夠供給,西周國對魏國向來也都是十分親善的,故魏嗣要來此向西周公借糧了。
可是魏嗣在城外等了近半日,西周公都沒有出來迎接,反而命人繼續讓魏嗣等人在城外等候。
這時魏嗣自然也急了,便詢問一旁蘇秦:
“這西周公到底是何意?這在等下去,都到黃昏了,難道是城中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蘇秦回着:
“我在周室時,曾經見過這位叫做子共的西周公,它爲人不像其父姬朝那番識大體,雖然其好武,通曉一些兵事,但也十分吝嗇、刻薄寡恩,對其治下百姓也不甚友善,所以臣覺得這子共是早知道我們想來借糧了,而故意不想見我等,怕我等向他索要食物而已。”
樂毅也說說道:
“是啊,之前韓王也曾經向這子共徵過糧,而這子共不願出糧,最後再韓王威逼下,才終於獻出了糧食,所以我們也別跟這種人借糧了,直接命人軍隊攻入城中去,這子共自然老老實實交糧了。”
魏嗣便說了句:
“可是如今我們魏國已經四處臨敵,奪了韓國函谷關,很有可能會惹怒了韓王,現在再得罪了西周公,等於就是得罪了周天子,這樣不好吧?”
魏嗣在旁大笑了起來:
“大王您何必有如此多的顧及呢?當初韓王都有魄力來周室逼迫天子,羞辱百官,而且還運走九鼎,九鼎丟失,這就已經顯示周王室如今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即使您現在滅了周室,想必也沒諸侯會來理會了,所以您這次教訓一下這西周公,又算得了什麼呢?”
魏嗣看了看蘇秦:
“季子,你之意難道也是如此嗎?”
蘇秦回着:
“是的,季子覺得大王您不僅要教訓這無道的西周公,而且還可以趁機把這西周國滅了,善待這裡百姓,讓它們變成我們大魏的子民,不然我們大魏不滅西周,韓王也會來滅的,就像當年韓國滅鄭一樣,本來我們魏國可以滅鄭的,結果當年先君武侯錯失了良機!”
魏嗣還是有些憂慮,又看了看身旁王后梓漣:
“漣兒,你覺得寡人是否要滅了這無道的西周呢?”
梓漣回着:
“夫君,既然季子和兩位將軍都贊同滅了西周國,您又何必再遲疑呢?”
魏嗣見到如此,說道:
“好!”
然後對着衆將士們大喊着:
“我魏國的將士們,大魏的將士們,西周公姬子共無道,導致西周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所以寡人今日要代周天子討伐這無道之君,將士們若入了城,千萬不要傷及城中百姓,只需捉拿住那姬子共與其身邊衆爲非作歹之人,聽到了嗎?”
將士們聲音羣情激憤:
“聽到了……聽到了!”
“我們要代天子討伐姬子共……討伐它!”
“討伐無道昏君姬子共……討伐無道昏君!”
……
魏嗣再次提醒:
“將士們進城後,一定不可傷及百姓,一定不可傷及百姓,若有犯者,重罪論處!”
魏嗣說完,一片驚天動地的喊殺之聲,朝整個河南城方向傳了過去。
由於西周公以爲自己拖延時間,不見魏王,就可以使魏王自行離去,所以對魏軍毫無防備。
當無數魏軍衝到西周國都河南城下時,城中守軍早已經嚇得沒了膽,哪裡還能抵抗呢?
城內的守城將軍早就對西周公行徑不滿了,見到城中已無法守住後,帶頭打開城門迎接起了魏軍。
魏軍進城後,除殺掉了一些反抗的西周軍隊後,也未受到太多抵抗,就攻入了西周宮殿內,把西周公與其子嗣妻妾全部活捉了出來。
魏嗣也擔心魏嗣進城後會亂殺無辜,就派人自己全部親衛進城監督,順便安撫百姓,所以城破了也未有一個無辜百姓被殺。
魏嗣見城中局勢穩定後,也帶着梓漣、蘇秦入了西周國都河南城,來到了西周公的大殿內,開始對其審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