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嗣聽到張孝這句“齊王自盡了”後,直接驚的往後退了兩步:
“什麼?你說齊王…齊王他自盡……自盡了?是真的?”
張孝回着:
“是……是的,小的剛剛看到齊王趁着淳于髡先生去爲其倒酒的時間拿着一把短劍,挿入了自己胸膛之中,現在淳于髡先生,正在裡面爲其哀嚎呢!”
魏嗣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了,畢竟若齊王真死在自己魏國了,那還得了,魏國與齊國必將結下深仇大恨了,而以現在魏國實力,就算能滅了齊國,恐怕也會元氣大傷,被秦、楚兩國找了機會,最終只會如現在的韓國一樣的下場。
想到這,魏嗣馬上讓張孝去叫陳軫了,想等陳軫來商量一個對策。
不一會,陳軫到了後,表情也十分驚訝的小聲對魏嗣說道:
“大王,齊王他……他真的死了?”
魏嗣點了點頭:
“是的張孝剛纔來報的,寡人剛纔也聽到了淳于髡先生的哀嚎之聲。”
陳軫又問:
“大王您沒去親眼看嗎?”
魏嗣點了點頭:
“還沒敢去看,這不是正等着陳卿您來,商議一番對策嘛!”
陳軫便說道:
“那我們現在去看看吧,若是齊王真的自殺了,那大王您必須要立刻封鎖住消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齊王死訊,然後馬上派重兵進駐甄地和馬陵道,以防萬一!”
魏嗣回着:
“寡人明白的!”
於是倆人趕緊跑回了齊王所在之處。
倆人來到門前準備進去時,卻被從裡面走出來的淳于髡攔住了去路,魏嗣發現淳于髡表情似乎並無傷心之意,便詢問道:
“寡人剛纔聽聞這裡面發生了一些不幸的事,所以急忙叫來了陳軫先生一道想進去看望下齊王,不知道齊王如今可否安好呢?”
淳于髡有些猶猶豫豫:
“齊王……齊王……齊王它……!”
陳軫有些心急了:
“齊王果真薨了嗎?”
淳于髡見魏嗣、陳軫都是一副心急的模樣後,反正而輕輕一笑:
“沒事,齊王沒事,讓魏王您和陳軫大人憂心了!”
魏嗣趁機看了殿內一眼,發現齊王正在開心的摟着一美女正在飲酒,似乎並無發生什麼不幸之事,懸着的心也瞬間安了下來,便對淳于髡說了句:
“既然齊王沒事,那寡人就與陳卿回去處理國事了!”
魏嗣回宮後,首先怒噴了一番假傳齊王薨了消息的張孝,便與陳軫開始商議起了最近列國發生的事情。
而在舊邸,齊王這時正興高采烈的對淳于髡說道:
“先生啊,您這招果然高明,高明啊,剛纔聽聞魏王與陳軫得知寡人死訊後,嚇得臉色都快發紫了!”
淳于髡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既然我們試出了魏王不敢拿大王您怎麼樣後,那臣也有辦法可以救大王您了!”
齊王有些興奮了:
“有什麼辦法,先生您趕緊說!”
淳于髡便說道:
“明日魏國朝會結束後,我邊去找魏王談條件,爭取能以兩城之地換得齊王您回國吧!”
齊王有些不悅了:
“什麼?還要寡人齊國的城池去換?這事寡人不同意,寡人一座城池都不可能再給魏國的,寡人相信再過不了多久,魏國迫於列國壓力,一定會放寡人回齊國去的!”
淳于髡便苦口婆心的對齊王說道:
“大王,您現在乃是被魏國囚禁了,若您真的一座城池都不願意捨棄的話,那魏王萬一哪一天生氣了,那您的惺命將無法再保證了啊!”
齊王態度很少堅定:
“諒他魏王也不敢拿寡人如何?他若真殺了寡人,寡人的齊國子民一定會替寡人保持的,看魏王今天那副受驚模樣,寡人現在是完全不會再擔心惺命之憂了,寡人就要跟他這樣耗着,看他能拿寡人如何?”
淳于髡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吧,大王,您就在這冷靜幾日吧,明日臣還是會去向魏王談條件的,至於您想不想返齊,那臣也勉強不了,臣也只能以此回報大王和齊國這些年對臣的知遇之恩了!”
說完,淳于髡表情沉重的離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嗣也是早早的邀請百官舉行起來朝會,而魏嗣今日朝會的目的便是想聽衆臣對魏國以後發展的策略,衆臣自然也是早早的就知道了今日朝會所討論內容了。
待百官齊向魏嗣行完禮就位後,李奇首先走上前來對高座之上的魏嗣說道:
“大王,如今我們魏國年年戰亂不休,百姓睏乏,軍隊死傷無數,所以臣之意便是希望大王您以後能休兵止戈,與列國交好,好讓百姓們能永遠的休養生息!”
魏嗣有些無奈的對李奇搖了搖頭:
“李奇大夫,寡人何曾不想與民休養呢?可是如今列國哪個不是戰亂頻繁呢?如果我們示弱,那不是跟魯國一樣,一直受它國欺凌,見誰都得低聲下氣了?最後結果終究是跟衛國一樣下場了,所以寡人忍不了,而寡人心中的魏國是那種寧願站着死,也不會跪着亡的!”
這時臺下百官似乎表情皆不相同,有點頭贊同的,也有搖頭不支持的。
蘇代這時便也走出來說了起了:
“如今齊國大王在我們做客,燕國燕公職回薊都繼位應該也是十拿九穩了,韓國已經變成如宋國一般的小國了,而趙國開始一心向北,學習胡人騎射,攻打雲中,九原來增強自己實力了,秦國自據有富饒的巴蜀後,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貧窮的西垂之國了,而楚國正在加大攻打百越,擴充自己疆土,現在我們魏國可不能就此停歇下來啊,難道大家已經忘記了當年馬陵之戰後,我們魏國遭受的那些屈辱嗎?”
如耳也走出來說道:
“是啊,蘇代大夫說的對,我們魏國可不能安於現在,更不能被這次伐齊之大勝衝昏了頭腦,希望諸位大人都能明白!”
魏嗣看了眼一旁一直未說話的陳軫、孟宛,便問:
“兩位爲何不發一言呢?”
孟宛首先出來答着:
“之前李奇大人說過了,我們魏國該與民休息了,而臣之意正是與之相駁,所以臣不知該不該說了!”
李奇看了眼孟宛:
“難道孟宛大人還想我們魏國再出兵征戰嗎?那不知道孟宛大人又想去打誰呢?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魏國因爲這幾年無休止的戰爭,百姓家裡幾乎連吃的都快沒了嗎?而且家家幾乎都已經在披麻戴孝了!”
孟宛表情也顯得有些難過:
“李奇大人,您說的家家幾乎都在披麻戴孝之事,我也有聽聞過,不過這只是臨近的韓國,而我們魏國還不至於如此,畢竟我們魏國可都是一直在打勝仗的,而您說的百姓家裡缺糧之事,臣到有一個方法可以解決!”
李奇對着孟宛輕輕一笑:
“我們魏國缺糧之事你能如何解決?秦國有巴蜀的富饒,楚國有云夢澤的魚糧,現在又開始攻打了更加富饒的吳越之地,趙國拿下九原、雲中後,有數不清的牛羊可保證食物,而我們魏國呢?又能去哪替百姓找糧食補充?”
孟宛向東指了指:
“既然秦、楚、趙都是靠武力奪取而來的糧食基礎,那我們魏國難道就不能也靠武力去奪取,而我們魏國東面可是正是有一塊大肥肉,等着我們去切呢!”
陳軫也走出來說道:
“孟宛大人所言,也正合我陳軫之意,宋國聚集了天下最富有的土地和商賈,只要我們魏國拿下來宋國,那可比秦之巴蜀,趙之九原、雲中,楚之雲夢澤、吳越更能補充我們魏國如今所缺乏的糧食了。
如耳便詢問陳軫:
“陳軫先生,可是這宋國可不是這麼好攻打的啊,當年我們靠四國伐宋纔打服了宋國,最後各割了兩座城池離去了,要是我們現在魏國單獨攻打宋國,或許能取勝,但是周圍其它國家可不會做視宋國這塊肥肉被我們魏國單獨吞滅的啊。”
陳軫說着:
“如耳大夫,您忘了現在齊王還在我們魏國做客了嗎?而我們魏國攻打宋國最害怕的就是宋國聯合齊國或是楚國了,而現在齊王在我們手中,楚國在其東部兵力幾乎都調往吳越之地去了,是無法幫助到宋國的,所以現在正是我們攻打宋國最好時機啊!”
孟宛也說道:
“是啊,而且上次我們伐齊時,宋軍以爲我們魏、韓軍隊潰敗,便想撈好處,與齊軍一起追擊我們,我們正好可以以宋軍首先不義爲由,而去討伐它們,這樣我們魏國伐宋也就出師有名了,如果它國幫助宋國,那就是公然與我們魏國爲敵了,我想現在列國應該沒有幾個國家敢公然與我們魏國爲敵了的吧?”
魏嗣滿意的點了下頭:
“是的,陳軫、孟宛兩位愛卿說的對,寡人也覺得現在是伐宋的大好時機,只要能拿下宋國這塊肥肉,我們魏國至少能保證二十年之內,再也不會有缺糧之患了,從此也可以有與楚國叫板的實力了。”
李奇見魏王似乎早已有此意,周圍都已經是支持魏王的新臣了,而且其還下定了伐宋決心,自己再勸解也是無用的了,便也不再發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