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迎上來:“族長大人。”
“你去帶人把狩這個混蛋給我殺了!另外,讓人挪開出口的石頭,通知驃騎部準備進攻!”
“是!”
川下去之後,阿劫又將壓制狩的弓箭隊調了回來,讓其分兩邊藏好了,道:“狩這傢伙破壞投石機的同時絕對會順便來偷襲我的,狩如果拼命,川攔不住他,你們埋伏好了,看準了,把狩這傢伙給我射死。”
不得不說,阿劫對狩和川是真的瞭解。
論硬實力,倆人不相上下,甚至川還有稍微高出來那麼一點,但那也僅限於雙方切磋不拼命的情況下。
如果拼命,川不是對手,很簡單,因爲川怕死。
這也是阿劫比較沒辦法的一點。
“來吧狩,當初姬賊怎麼殺死的獠,我就怎麼殺死你!”心裡頭咬牙說出來這一段話,阿劫握緊了拳頭。
沒有了弓箭隊的壓制,狩的衝鋒更加的順利了,他帶着不到三十號人成功登頂,只是,還沒等他們將武器拿穩的時候,川就已經領着百十號人圍了上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當即,狩倒挑着眉毛,罵道:“是你這個混蛋!”
川提着狩的雙刀,嘿嘿一笑:“沒錯,就是我。”
話說完,川忽然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就悻悻的用手背一擦鼻子,吶喊一聲叫道:“狩!你去死吧!”
言訖,按雙刀衝將而來。
狩舉着銅矛迎上去,隨着他的動作,那跟上來的小三十號軍御部族人也全都發出了一聲吶喊,緊隨狩的腳步衝鋒。
雙方一百三十餘人一瞬間衝突在一起,兵對兵,將對將。
剛一上來,狩就是拼命的架勢。
雙方搶攻了好幾十次,都在爭奪主動權。
正常情況下,主動權說不定已經被川給搶走了,但是在狩以輕傷換重傷,以重傷來換命的打法下,川逐漸的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用刀架開了狩的攻勢,向後一個後撤步,叫一聲少歇,然後退下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你這傢伙,是來打架的還是來拼命的?”川提着刀問。
剛纔的那波搶攻,狩身上多了兩處傷口,不過川也不輕鬆,雖然沒有受傷,但是體力的消耗,卻要遠超過狩。
狩伸手抹了一把臉上血污:“少廢話!你給我去死吧!”
言訖,狩挺矛再戰。
川只是在心裡一陣罵,心說你真是一個混蛋啊。
無奈挺刀再戰,這一次,川的氣勢就沒有那麼足了,被狩壓制着打。
打着打着,川的一個失誤,被狩一矛差點扎穿了手臂,即便是川已經盡全力去躲了,但依舊是讓狩在手腕上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直流,若是再深一點,怕是要直接挑斷了他的手筋。
倉朗朗,銅刀落地,川愣住了,眨眨眼睛,不等他把刀撿起來,狩搶攻上前,撤開矛,一拳打在川的心窩上,一剎那,川只覺的半邊身子都沒了直覺,唯一那隻拿着刀的手也不由得鬆開了,雙刀盡失。
“混蛋!你去死吧!”
狩大喝道。
“這混蛋今天怎麼這麼猛?”
心裡自問,川知道現在自己不是狩的對手,展開拳腳一波進攻,暫時的逼退了狩之後,再一次發揮了他的天賦,掉頭便跑。
川這一退,在場的衆人全都愣住了,前後約莫三秒鐘左右的時間,那跟着狩殺上來的小三十名軍御部成員全都沸騰了,一個個,口中發出如狼似虎一般的咆哮,各個像是下山的老虎,拼着勁的向前衝。
他們這一衝,直接將對手百十人給打退。
歡呼四起,這些個軍御部的成員全都舉着自己的武器喊:“贏了,我們贏了!!!”
狩棄了銅矛,將地上被川遺棄,原本屬於自己的雙刀撿起來,在手裡掂着,不屑的笑:“你也配用我的刀?”
雙刀重新回到手上,狩晃了晃手腕,跟着一聲咆哮:“大家,跟我繼續衝!”
剛剛以少勝多取勝的衆人幾乎是在狩聲音落下的一瞬間就應和着喊,他們跟着狩,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直衝向山崖邊有五六十步遠的投石機處。
狩一擡刀:“殺!”
蜂擁而上。
投石機下站立的阿劫眯眼看着這一切。
敗退回來的川有些悻悻,道:“那個族長大人,狩這個混蛋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變得這麼厲害。”
阿劫瞥了一眼川沒有說話,後者臉上表情更加訕訕。
忽然,川叫道:“族長大人,您把弓箭隊借給我,我保證殺了狩那個傢伙!!!”
阿劫終於開口了:“你可以安靜一會麼?”
川:“···”
阿劫把手向上擡,迎着衝上來的狩他們,兩邊弓箭隊齊出,紛紛將手中弓箭舉起。
正前行的狩瞧見了這一幕吃了一驚,忙立住腳步轉身大喊:“快趴下!”
狩的話出口,已經是晚了。
箭矢遮天蔽日而出,密密麻麻如同暴雨一般,快到了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上來便是十餘人倒在了箭鋒之下。
狩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一刀插在腰間,一刀提着,另一手順勢從地上撿起來川他們逃跑時遺落的一面藤牌在身前,頂着箭雨大聲的喊:“快找東西隱藏自己!”
狩的反應足夠快了,可是,要知道,光禿禿的山崖之上,哪裡還有半點可提供人隱藏的地方?
阿劫爲了設下這個埋伏,把山上樹木全都砍了,爲的,就是不讓樹木的存在而影響了投石機的發揮。
不斷的有軍御部的族人倒在箭雨之下,狩氣昏了頭,叫嚷着,一手藤牌一手銅刀的衝出來吸引火力。
對於此,阿劫把手輕揮:“放箭。”
空中嗖嗖不斷,儘管狩躲避及時,還是當不過那如雨一般密集的箭矢,一隻箭,嗖一聲貫穿了他的大腿。
狩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前趴要往地上摔去。
他半跪在地上,咬着牙看着大腿上露出的半截箭矢,忽地拽起銅刀,直接將暴露在外的箭矢斬斷,跟着拽起箭矢,硬生生拔出大腿。
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喊,狩渾身都讓汗給浸溼透了。
箭雨還在瓢潑而下,狩一時間忘了躲避,眼看着就要被射死當場,旁邊衝過來一名軍御部的族人,衝過來的時候口中還不忘大聲的喊:“狩大人,小心!”
奪奪奪箭矢入體的悶響,狩眨眨眼,鮮血滾進他的眼睛,把天地都變得粉紅一片。
面前,是那名軍御部族人的屍體,他後背都被箭射成了刺蝟一般。
瞧見了這一幕,阿劫的眼睛迷得更加的細了,一招手,弓箭隊再一次拽起弓弦如滿月。
“放箭!”
蹭蹭蹭箭矢離弦,狩被手下族人的死屍拖着,沒有任何閃避的空間與力氣。
他只能舉起藤牌遮擋頭頂,避免不被射中要害。
可就算是這樣,他的手臂,肩膀上,還是被箭矢擊穿,留下了許多的傷口。
左右軍御部的族人幾乎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剩下十多人,前赴後繼的向前衝,用身體來爲狩擋箭。
有兩個軍御部的族人更是拽着狩往後拉,一邊拉一邊哭道:“狩大人,咱們快撤吧,這沒法打了,快撤吧!”
先戰川,後來又中了不少箭矢的狩已經是沒有了力氣,鮮血的流逝讓他覺得腦袋昏沉沉的,以至於,貼在耳邊他都沒有聽到族人在說什麼。
入眼所見,只是數不盡的鮮血與族人爲自己擋箭被射死的模樣。
狩哭了,他的雙眼淌出血淚。
不只是狩,在場敵人在見到這一幕也都愣住了。
大家都是爲自己而活,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情景?
指揮弓箭隊的阿劫更不能理解,在他看來,這羣軍御部的族人全都是傻子。
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不要了自己性命的傻子!
不,不能說不相干,畢竟,狩是他們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