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崽子,怎麼跟族長大人說話呢”不明真相的巴布吼阿劫道。
女巫也皺眉瞪阿良:“阿良,你別忘了自己是可是霜谷部落的族人,不許對族長大人無禮。”
阿良多少還好一點,畢竟,從小是霜谷部落長起來的。
阿劫就不一樣了,他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當下裡,阿劫掐着腰,衝着女巫與巴布吼道:“族長大人什麼族長大人你問問他,看看他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族長大人可以做得出來的。”
老族長聞言臉色變的更加的難看。
“好了阿劫,閉嘴吧。”姬賊長嘆了一口氣道。
阿劫愣了愣,轉頭來看姬賊,心裡又嘟囔了幾句,退了下來。
姬賊從石頭上站起來,看向老族長。
老族長回頭衝女巫和巴布道:“你們先去一旁,我有些話和勇士說。”
倆人面帶着憂色,向老族長道:“族長大人,您待會一定要把勇士大人給勸回來啊。”
老族長嗯了一聲答應。
只是,在心中,他卻苦澀一笑,勸回來還可能麼
看着女巫與巴布走開,姬賊也衝着阿良,阿劫等人道:“你們也走遠點。”
阿劫狐疑的看了一眼姬賊,點點頭,轉身去了。
當場中只剩下了姬賊與老族長兩個人的時候,姬賊向老族長問:“就在這說”
老族長嘴脣動了動,擡頭看到了周圍衆人,面上露出來了一絲猶豫。
姬賊便從地上撿了一根木矛在手中。
老族長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
“別緊張,我如果想要殺你的話,剛纔我就動手了。”姬賊將木矛拄着當做柺杖,看了一眼老族長說道。
老族長聞言,心裡一沉。
這,這就變了稱呼麼。
“跟我來吧。”姬賊說道。
老族長輕輕點頭,兩人望前而去。
一邊走,姬賊一邊嘆氣道:“我在霜谷部落算是過了將近三個月吧。”
老族長一愣:“什麼”
“沒有麼”姬賊反問。
老族長回過神來,張了張嘴巴:“準確說是一百零三天。”
姬賊轉頭看,笑了:“沒想到族長大人您記得這麼清楚。”
老族長沉吟一聲:“你的每個習慣,我都記得清楚,你喜歡喝湯的時候多放鹽,少放姜。”
姬賊點頭:“嗯,還有呢”
“你睡覺的時候喜歡趴着睡。”
姬賊詫異的轉頭看老族長。
老族長便解釋道:“之前對抗黑山部落,大家一起睡山洞的時候我注意到的。”
姬賊呵呵一聲:“我都沒有注意到這點。”
說話的時候,倆人已經轉到了一處巨石後面。
姬賊放下了木矛,坐在了一塊石頭上,雙手擱在大腿上,環顧着周圍一切。
“我在霜谷部落生活了這麼多天,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曾經,我以爲我會在這裡生活到直到死去。”姬賊緩緩說道。
忽然間,他擡起了頭,直視着老族長。
老族長心中一凜,跟着嘆了一口氣:“如果鬆贊不回來,你將會是下一任族長。”
“我沒有想過這個,我也不適合做族長。”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麼”老族長問。
“如果你說的商量指的是讓我回霜谷部落的話,我想,那應該沒有了。”
“可以放過鬆贊麼”老族長咬牙道,說着,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姬賊有些難受的看老族長:“這樣真的值得麼”
別誤會,姬賊所謂的難受,不是說他吃醋了,而是姬賊爲老族長不值。
他可知道,鬆贊早已經將他這個父親出賣
“鬆贊是我兒子。”老族長一臉嚴肅的看姬賊道。
姬賊點點頭:“我明白了。”
老族長追問一句:“那,那什麼時候你可以把鬆贊放回來”
“如果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姬賊道。
老族長不住地點頭:“謝謝,謝謝。”
姬賊擺手:“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讓你再選擇一次,你還會這麼做麼”姬賊問道。
老族長忽地不言,最後,他擡起頭來,撕開胸前的獸皮,露出來胸口處,那恐怖的傷口:“這是我說你襲擊我的時候,自己刺下來的,不只是你快丟了一條命,我也一樣。”
老族長的話,讓姬賊鼻頭忍不住泛酸。
他之所以這麼在意老族長,不是因爲別的,而是隻有在老族長這裡,讓身爲孤兒的他,着着實實的感覺到了父愛。
你能說老族長錯了麼不能。
爲了兒子,老族長做錯了什麼
或許唯一錯的一點,那就是沒有把自己殺死吧。
“等鬆贊回去後,你帶着人走吧,離開大片山脈,帶着還願意追隨你的族人。”姬賊把頭轉了過去,眼角似乎有淚花飄過。
老族長咬牙問道:“真的,不能放過我們麼”
姬賊沉默不做聲,他站起來,將木矛拿起來放在一塊石頭上面,然後伸腳踩了過去。
嘎吱吱一陣聲響,木矛立刻發出刺耳的聲音出來。
咔嚓一聲,木矛折爲兩開。
“你與我,就是這根木矛,我們原可以團結一處,擊敗攔在我們面前的任何敵人,但是現在,還可能麼你走吧,這樣,我也不用與你爲敵了。”姬賊嘆了一口氣道。
老族長再一次咬牙:“真,真的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麼”
“對了,把巴布大人留下來,他是阿巨的父親。”
老族長用力點頭:“好。”
說着,他拿起斷裂的木矛,猛然對着自己胸膛插了進去。
噗嗤一聲破囊聲響,鮮血四濺。
姬賊都驚呆了:“族長大人,你幹什麼”
老族長面色變得慘白無比,張嘴嗬斥嗬斥了好幾聲,最後擡頭望着姬賊艱難一笑:“鬆,鬆贊傷了勇士你,我這做父親的,就爲他償還。一傷換一傷,只,只希望勇士你別趕我們出去大片山脈。離,離開了大片山脈,我,我們會死的。我不怕死,但鬆贊他的性格,絕對,咳咳,絕對活不下去的。”
姬賊懊惱的看着老族長,他就不明白了,就鬆贊那種兒子,老族長爲什麼一直想不開呢就。
啪。
一聲響,老族長直接抓住了姬賊的手腕:“可,可以麼勇士算,算我求你了”
望着面色愈發蒼白老族長,姬賊萬般糾結。
“咳咳”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鮮血噴涌而出,打在了老族長胸前鬍鬚上,斑斑點點盡是一片紅。
老族長的執迷不悟,讓姬賊猛地站起身來,用力的一甩手,轉頭兩淚雙拋:“從今往後,東部平原不許霜谷部落任何人踏進去一步,不然的話,別怪我翻臉殺人”
老族長勉強的揚起來一個笑臉:“多,多謝。”
“還,還有一件事。”老族長道。
姬賊看着老族長:“說。”
“咳咳,關於勇士你襲擊我的謊話,我會向大家解釋清楚的。”
“不用,這件事情,你還是藏在心裡吧,我會讓阿劫他們都閉上嘴不往外說的。”姬賊道。
“可,可是”老族長似乎有些愧疚道。
姬賊看着他道:“除非,你想霜谷族人對你這個族長失望,都離你而去,到時候,沒有族人,你怎麼保護你的兒子”
提到鬆贊,老族長沉默了:“多謝”
“白狐聯盟那邊,我會幫你看着的,不過現在我不會剿滅他們,因爲我的貿易計劃,還在他們身上。”
老族長點頭,失血過多的他看起來有些頹廢。
“部落裡女族人我會帶走一些的。”
老族長擡頭詫異的看着姬賊,隨即苦笑點頭:“帶走好,帶走好,這樣的話,其他部落也不會一直盯着霜谷部落了。”
“從今往後,你我再無情分”姬賊轉過身子,狠下心道。
老族長嗯了一聲。
“小心木蓮那個女人。”
拋下了這麼一句話,姬賊直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