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阿烈帶着手下恭敬的候在了門外。
片刻功夫,阿多走了出來,抱着膀子站在那,道:“陛下已經醒了,你再等會兒吧。”
阿烈不敢說不是,就站在那,老老實實的等着。
可讓阿烈萬萬沒有想到的時候,阿多說的這等一會兒,那不是等一會兒,都半個日晷一個小時的時間了。
站的阿烈腿都麻了。
阿多還好,一會兒進去一趟休息一會兒,扔下來阿烈和他的手下傻乎乎好似木頭樁子似的站在原地。
這不,阿烈心裡頭直罵娘,這說好了等一會兒,怎麼等了這麼長時間?
這不是故意的玩自己麼?
可也不能說別的,阿烈吭哧着,由着性子敞開了等。
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阿烈算是徹底沒有耐性了,他壓着火,衝阿多道:“那個老弟啊,要不你進去催催陛下?待會兒菜都涼了。”
阿多白了一眼阿烈,剛開始他還是進房間裡休息,後來直接搬一條凳子出來就坐在阿烈面前。
就是故意眼氣阿烈呢。
可以這麼說,阿烈這回但凡是有一點血性,都能把阿多腦漿子打出來。
“催催陛下?你怎麼想的?你敢去催啊?你以爲陛下還是和三年前一樣啊?你就不知道,陛下上了年紀之後,脾氣就變得急躁多了的麼?要催你去催,我可不敢去。”
阿烈心說哪兒就上了年紀,陛下今年也纔是三十七歲好麼。
但阿烈心裡想歸想,實打實的,可不敢反駁阿多。
你再咋說,阿多他也是姬賊面前的紅人,只要阿多記恨上自己回去和姬賊隨便說兩句,那就夠自己受的。
也不能催,在這站着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阿烈只知道,自己所有的心氣全都給磨沒了,站在那,肚子咕嚕咕嚕的跟打鼓似的,隨時都要餓昏過去。
要知道他可是一天都沒吃飯了。
早上是眼饞美人,洗漱好之後直接出發了,可誰曾想美人是薇朵。
見了姬賊後,他又來回的在旅店和郡守府中間跑,又是拿錢又是收拾郡守府,又是準備晚宴,到現在,攏共才喝了兩口水,全都變作汗出去了。
這會腹中空空,頭昏腦漲的。
一股子邪火順着阿烈五臟燒上頭頂,燒的阿烈渾身火急火燎的。
終於,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阿烈熬到了盡頭,姬賊可算打着哈欠走了出來。
姬賊裝的可像了,一邊打哈欠一邊做出癔症的表情,一看到阿烈的時候,還明顯的楞了一下,看起來,就跟剛睡醒一個樣子。
實際上,他下午就醒了,聽阿多報告阿烈來之後,他故意的藉口自己還在休息,爲的就是好好折磨一下阿烈。
你阿烈不是喜歡折磨青蛇郡的族人麼,好啊,今天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不說打你罵你了,你就在外面站三四個小時吧。
事實證明,姬賊這個懲罰雖然很簡單但卻很有效。
好幾個月的酒色縱慾,讓阿烈早不似先前跟着獸血打拼那會體魄雄壯了,在這站着的幾個小時,兩腿都麻了沒知覺了。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姬賊還在旁邊說風涼話。
他先是故作驚訝的瞧了一眼阿烈,呀了一聲:“阿烈,你怎麼在外邊站着呢?”
阿烈臉上表情都做不出來了,奮力扭動之下,才擠出來了一個比哭都難看的表情:“陛,陛下,那,那不是等您睡醒一塊去赴宴麼。”
姬賊拍着腦門:“唉,都是我都是我,這一覺睡得太久了,你在這站多長時間了?”
阿烈心說我要知道就好了,我怎麼知道站了多長時間。
他也不敢跟姬賊頂撞着來,就吭哧一聲迴應:“也,也沒多久,也就是一個日晷多不到兩個日晷吧。”
姬賊故作吃驚,就好像是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這麼久?”說着姬賊還回頭怒斥阿多:“阿多,你怎麼回事?怎麼也不進去叫我啊?”
阿多知道姬賊這是在演戲呢,就陪着姬賊過戲癮:“陛下,您睡着了,誰敢喊您啊。”
姬賊搖頭晃腦的拿手拍腦門,衝阿烈就開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次是我睡過頭了,委屈你了,那什麼,咱們別愣着了,出發吧。”
說話功夫姬賊大步向前走,向前走的同時,內心裡還暗爽不已。
哼,玩不死你我。
就是姬賊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覺得不對勁,一回頭,見阿烈還站在原地沒動,就問道:“你怎麼了?”
阿烈張口還沒說一個字呢,姬賊就做恍然大悟狀:“我明白了,還沒喊薇朵和烏斯瑪他們呢,你看看我這個腦袋,上了年紀記性就是不好了。阿多,去把他們喊過來。”
阿多答應一聲去了,片刻後,薇朵烏斯瑪阿晃泰姬煥虎賁近衛他們全都來了,就是阿烈還苦澀笑着沒有任何動靜。
姬賊這下又呀了一聲,問道:“阿烈,你怎麼了?怎麼還站在那不動呢?”
阿烈嘴角喃呢,好半天方纔吐出來了一句話:“陛下,動不了了,腿麻了。”
姬賊:“···”
面上一陣無語,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阿烈和手下十多人,全都跟木偶一般,雙腿沒了知覺。
姬賊還特好心的喊來了郡守府裡的守衛,幫襯着,給這十多位木偶擡到了赴宴廳。
恢復了好久,阿烈這才勉強可以走動。
他剛能動,就張羅着酒宴上面的事情,算是一點都不閒着。
沒辦法,阿烈倒是不想去張羅着些,之前在青蛇郡舉辦宴會的時候,他身爲一郡的首腦,什麼時候自己動過?
現在姬賊來了,按照規矩是該自己招呼的,但別忘了,阿烈還沒吃飯呢,這會兒的他,眼前都飄金星了。
他一直等着姬賊的客氣話,只要姬賊一說,自己就順坡下驢坐下吃飯。
可左等右等,姬賊就是不說出來那句阿烈你別忙活了,坐下吃飯吧的話。
姬賊不說,阿烈不能自己做主。
他算是沒轍沒轍的,嘆一口氣,只能是繼續張羅。
偏偏姬賊他們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吃東西還吧唧嘴。
這一下要了阿烈親命了,殺人的心都有了。
等好容易酒足飯飽了,姬賊他們都吃得美喝的美了,就剩下殘羹剩飯給阿烈了。
一時間,阿烈欲哭無淚,打從自己執掌青蛇郡開始,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再咋說,自己可是郡守大人土霸王啊!
唉,這些吃剩下的東西要自己怎麼吃啊。
阿烈愁容滿面,擱在過去,他絕對會給扔了。
可現在阿烈沒有這個勇氣了。
算了,剩飯就剩飯吧,那也是比沒有的強。
這不是,阿烈一邊搖頭一邊坐下來,可憐兮兮的在桌子邊上吃着冷炙。
都這麼可憐了,按理說,姬賊應該放了他纔對。
可明顯的,姬賊並沒有這樣的打算。
從暗衛給自己的情報和旅店店家和自己彙報的內容來看,自己今天做的這些事情,對比阿烈在青蛇郡所作所爲,可以說九牛一毛。
姬賊怎可能輕易饒了阿烈?
這不是,阿烈坐下才吃了兩口,姬賊那邊就又開始整活了。
他先是讓阿晃帶着薇朵和小姬煥離開回去休息了,然後,留下烏斯瑪,阿多,泰以及一干虎賁近衛在宴會上,神秘兮兮的瞧着阿烈,還一副很是猥瑣表情問道:“阿烈,這飯都吃完了,就沒有什麼節目安排麼?”
阿烈楞了一下:“節目?什麼節目?”
“你看,你還跟我裝糊塗。這樣跟你說吧,酒宴酒宴,沒有歌舞算什麼酒宴?”
姬賊都這麼說了,阿烈還不懂什麼意思麼?再說哪有這樣的傻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