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衆大公也是幾次三番下水了。
雖然下着暴雨分不清楚他們身上這是被雨水淋溼的還是下河道清理排水渠給弄溼的,但是這麼會兒瞧着,九個大公,各個都累的擡不動手腳。
再怎麼說,也是上了年紀,再加上喝了酒,體力大不如前。
要知道,幾個大公中,最年輕的,也有五十歲了,那比得上易身強體壯。
更別說易又是天產平原出身,水性也更加的好。
和幾個大公說了一聲,易猛吸了一口氣,就要二度下水。
至少是還沒等易往水裡鑽,邊上姬賊猛喊了一聲:“易,先等等!”
大雨之中,姬賊聲音顯得那麼無力,再加上姬賊又因爲昨天求雨歸來後脫了衣服在大雨中狂奔,落了一個感冒,搞得鼻音沉重,穿透力更加比不上平時,這喊了一聲,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無奈下,姬賊立刻回頭:“土山,你來!”
土山應一聲跟着大喊,你還別說,土山嗓門天生就適合這個,一聲下去,正要往睡下跳的易楞了一下,回過神來一聲詫異:“土山?”
就這麼會功夫,姬賊跑到河邊到了易的跟前。
看到姬賊,易趕忙下拜:“哎呀大王,怎麼還是驚動您了。”
姬賊擺擺手示意易不用那麼客氣,然後探着頭往水下看,張口問道:“客氣話先不用說,易,這河道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堵住了?”
易呃了一聲,不住的擦拭着臉上雨水,他張口還沒說話,順着臉頰便有雨水將他的嘴巴給灌滿了。
土山倒是很有眼力勁,立刻舉着傘蓋過來,幫易遮住了頭頂雨水。
後者說了一聲謝,這才衝姬賊道:“是這樣的大王,昨天白天的時候許多街邊商販都沒有收攤,暴雨狂風一起打過來,把商販們的攤位都順水衝到了河道里面,這麼會,全都堵在了這一塊。”
姬賊低頭往易手指的地方瞧。
另外說一句,姬賊和易他們現在站着的這個地方,位於山谷西門不遠處,就在黎婭當初偷入進來的水門外大概二三十步的距離。
姬賊看着易指着的位置,渾濁的水面下,卻是什麼都看不清楚。
當即,姬賊有些疑惑的把頭轉過去看易。
易呃了一聲,給姬賊解釋道:“剛纔大王您來之前我下水已經清理了兩次,可是堵得東西太多了。”
土山歪着頭往水門看:“沒道理啊,這水門都趕得上我這麼寬了,到底堵了一個什麼東西能堵這麼厚?”
姬賊皺着眉頭不說話,有大概兩三秒鐘的功夫,他忽然轉醒過來:“我明白了!是水門中設置的那個欄杆!”
易和土山都是一愣:“那個欄杆不是黎婭大人當初偷襲阿劫的時候給弄壞了麼?”
姬賊搖頭:“不,並不是,黎婭偷襲成功後,那會咱們還沒有開始建造神都,所以,欄杆其實還在。本來我是想着建造神都之後就拆了欄杆的,可是一忙起來這就忘了。嘖,怪不得能堵住呢,那欄杆縫隙撐死了也就是人腦袋大小,經過水流什麼的沒一點事,要是但凡體積大一些的,就一定會堵住的。”
“啊,大王,那這怎麼辦?水門欄杆在山壁最中間的位置,這光是山壁外面就堵了有二三十步,而且還會越來越厚的,這麼一直下去的話,這水就排不走了啊。”
姬賊不住地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先彆着急。”
安撫着易的同時,獸血等人從邊上走過來,打着噴嚏,問姬賊怎麼樣了。
姬賊瞧了一眼幾個大公,風雨襲來,溫度驟降,趕上這麼會還是凌晨五六點的功夫,這些位大公這個歲數還光着膀子,是真的抗凍啊。
搖搖頭甩開了這不必要的想法,姬賊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想要疏通河道,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易忙問道:“是要下水麼?不過這人手有些不夠,大王,要不我去喊父親來吧。”
“不用,黑藤大叔年紀也不小了,雖說水性好,但是做這個的話還是有些危險的。”
“那咱們就只有慢慢的清理了。”
“怎麼可能清理的完呢,整個西城區不知道有多少東西都會順着河流過來,到時候,你清理一部分,這雨水能瞬間送過來十倍來,只是清理是沒有辦法的。得從源頭上找問題。”
“大王您的意思是?”
“砸開欄杆!”
“砸,砸開欄杆!”
“土山,你跟我走一趟。”
“走,去,去哪?”愛讀書吧
“回山谷,在水門內側把欄杆砸開。”
易追着姬賊道:“大王,要不我和土山去吧。”
“不,你還有重要任務要做,你帶着人,用木板麻袋提前一步堵住水流。”
“堵着?這樣神都就更容易被淹了啊。”
“只是暫時的,你先截斷水路,這樣的話,我待會砸斷欄杆的話,水流的衝擊力不會太大。”
姬賊一說這個,土山忽然想起來了當初姬賊水淹黑山部落的時候,姬賊砸穿了石壁,在水的衝擊力下,被一塊石頭呼在臉上,當場昏了過去。
想到此,土山沒控制住直接笑了。
姬賊聽聲回頭:“你笑什麼?”
“沒,沒什麼大王。”
不理會古古怪怪的土山,姬賊交代好了易,然後帶上土山,倆人往山谷內部而去。
從山谷內部這繞到了水門前,姬賊看了一眼土山,問道:“帶着錘子了麼?”
土山從後腰將擂鼓翁金錘摸出來:“帶着呢,大王您放心。”
“好,待會兒你記住,別在水裡呆的太久了,如果感覺憋的慌就趕緊出來換氣知道不,別逞強。”
“放心吧大王,您在這邊等着,我去去就回來。”
“說什麼瘋話,我跟你一塊去。”
“呃,可是大王,您現在身體不是不舒服麼。”
“別廢話,趕緊的。”
“哎哎。”
答應一聲後,姬賊深吸了一口氣下了水。
土山不會水,就在岸邊找了一塊大石頭抱着沉入水底,憑着感覺,跟着姬賊向前行。
雨水不比河水,再加上,這河道又是幹了一年多了,枯土也多,被雨水這一衝擊,惹得埃塵泥濘更多,同時,也將水底變得更加的渾濁。
土山睜開眼,入目所見全都是昏暗一片。
走了沒幾步,隨着肺中空氣減少,土山有些慌了。
他快走幾步想要追上姬賊,結果不留神腳下一滑,直接望前趴去。
這土山要是趴下去的話,怕是再起不能。
關鍵時刻,旁邊姬賊忽然伸出手來扶住了土山,跟着水底拍了拍土山肩膀,拉着他往水門欄杆去。
比及到跟前了,姬賊拉着土山的手摸了摸用白蠟木做成的欄杆水門。
土山明白姬賊是什麼意思,便從後腰上摸出來雙錘,握住了,對着欄杆猛擊。
只是讓土山覺得憋屈的事情發生了。
岸上這一錘下去,風風火火無可匹敵,然而這水下一錘,卻是輕飄飄軟弱無力。
而且來說,錘子砸在欄杆上面,對欄杆沒有任何影響,相反的,還震了土山的手掌虎口。
連續幾錘子,土山都只是白費力氣。
心中一慌,土山自己心就先亂了。
咕嘟咕嘟好幾個氣泡從土山口中噴出。
邊上姬賊毅然決然,拉着土山就鑽出水底換氣。
嘭一聲,姬賊和土山兩個腦袋狠狠的撞到了石壁,疼的二人齜牙咧嘴,這麼會功夫,渾濁的雨水灌進口不少。
姬賊及時閉了口,拉着土山向岸邊遊。
一陣掙扎後,終於到了岸邊,然後吃力的將被水嗆住,慌了神的土山上岸來。
大口大口的換着氣,姬賊問土山道:“土山,剛纔你怎麼回事,怎麼不把那欄杆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