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的吹動,帶動了狩額頭垂下來的髮梢。
青峰山谷中靜悄悄的,偶爾有求饒族人們在地上跪着求饒請降的聲音響起。
正所謂午夜風高搖楊柳,中天明月照青松!
聽了獸血的問話,狩抿了抿嘴脣,道:“把這些人先看着,然後派人把木頭什麼的都收集起來,準備點火通知族長大人。”
聽到這話,獸血恍然大悟,心說果然,勇士果然交代了狩要怎麼做的辦法。
“好。”
按照狩的意思,獸血點了點頭,揮手讓族人們開始行動。
很快的,各處木頭被找過來堆積成井狀在一起,澆上了松脂獸油,一把火下去,火光沖天,哪怕是遠在三道關外,都能看清楚這火光大作。
眼望着火光升騰,狩擡起頭來,心中暗道,這麼高的火光,族長大人應該可以看到了吧。
正當狩愣愣出神的時候,忽然間,聽到遠處一陣嘈亂。
回頭看,卻是族人與青峰俘虜發成了糾紛,一個獸血族人好像是在安排俘虜位置的時候被一個女俘虜拿着石片,當着胸膛劃了一下。
那族人吃痛之下,一巴掌將那俘虜給打翻在了地上。
獸血看到這一幕皺起眉頭,心中似乎有些火氣。
正當獸血要轉身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狩一把拉住了獸血,搖搖頭,然後自己走了上去。
獸血背後提醒:“狩,你打算怎麼做?”
狩微微一笑,也不說什麼。
很快的,狩來到了爭鬥發生的地方,附近的一些女俘虜都站起來叫嚷了起來,像是什麼這些人打算侮辱我們,和他們拼了之類的話層出不絕。
做俘虜怕的就是這個,尤其是女俘虜。
每當與另外一個勢力開戰失敗了之後,倒黴的,從來都是這些女俘虜。畢竟,在這原始社會,女性,也算是戰利品的一種。
青峰部落是通過掠奪發家的,也是姬賊知道的,第一個大一統當地山脈的部落。
所以,青峰部落的這些女性,都是從各處部落掠奪過來的女性,過去的那種經歷對她們來說,是不願回憶,也不願提起的經過。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在剛纔那個獸血族人拉扯她的時候,她纔會誤以爲是那獸血族人想要拉着她做什麼強迫的事情。
也正是這個原因,這女俘虜剛纔纔會拿石片去刮那獸血族人的胸口。
她是真的狠啊,以至於,把那獸血族人的胸口給割出來了一個深可及骨的傷口。
你能怪這個女俘虜麼?不能,混亂的原始社會,女性被作爲戰利品肆意掠奪侮辱的原始社會,女性,要麼選擇忍受,要麼,就暴起反抗,前者雖然沒了尊嚴,但好歹會活下去,後者,那就是被強迫着發生關係之後,還難逃一死的下場。
狩來到了那個獸血族人身邊。
來到的時候,那獸血族人胸口還淌着血,看到狩走過來,手捂着傷口,不顧鮮血橫流,彎腰低頭,恭恭敬敬道:“狩大人。”
狩看了看那獸血族人:“你傷怎麼樣?”
“沒事狩大人,還死不了。”
狩點點頭,拍了拍那個族人胸口:“還記得族長大人北征以來的命令麼?”
那族人楞了一下,然後點頭:“知道,勇士大人曾經說過,這一路來,絕不殺降,絕不侮辱強迫當地投降的女俘虜,違者,殺!”
狩點點頭,倉朗朗一聲拔出來了自己的刀來遞給那族人:“你知道怎麼做。”
那族人愕然:“不,不是狩大人,我,我根本就沒有想要強迫她的意思啊,我,我只是拉着她換一個地方待着排成方陣,這樣咱們待會統計的時候好計算。”
狩不說話,只是舉着銅刀。
那族人絕望的看向自己的族長獸血。
獸血見狀有些着急,但是在狩眼神的制止下,還是停住了腳步。
見自己族長不說話,那獸血族人揚天長嘆:“好,好,我跟隨族長大人,一起追着勇士大人的腳步從大片山脈出發,八個月的賣命戰鬥,眼看着就可以凱旋迴到家鄉。沒想到,今天卻要死在這裡。”
說着,那族人悲切切,一把抓過來了狩手中銅刀橫在脖頸之上,咬着牙,衝獸血的方向:“族長大人,從打敗黑山部落的時候我就跟着您,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今天死,是我自己活該。只希望,我死之後,我的父母,我那還沒有長大的弟弟妹妹,您都幫我照看着,那我也就沒什麼好想的了。”
說着,那族人一咬牙,眼看着就要橫刀過頸,甚至於,銅刀刀鋒都已經壓進去了他的皮肉些許,眼瞅着下一秒就要鮮血橫流死在當場,忽然,狩動了。
狩一把就抓住了那族人拉過脖頸的銅刀,力道之大,那族人如何的使勁都無法撼動半分。
“知道死是什麼感覺了麼?”狩問道。
那族人死裡脫生,腦袋點動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知道,知道了。”
狩道:“知道就行,這一次,是你自己行爲不對,讓人誤會了你有惡意,所以,我對你以示懲罰。下一次,還這樣衝動麼?”
那族人忙搖頭:“不敢了,不敢了。”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盡皆肅然。
再看獸血,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他也看出來了,這一次錯不在自己族人,本以爲狩會好好處理,結果,先是要殺自己族人,又把所有的罪名推在自己族人頭上,這什麼意思?
獸血一着急,就容易跳過腦子思考問題。
當然了,這樣的後果就是每次獸血脾氣上來,不管不顧一切發瘋發狂。
這眼瞅着獸血要暴走,狩又有了新的動靜。
只見到,狩倒提着銅刀,轉身看向那個聲張的青峰部落女俘虜,一雙眼睛籠罩着她,淡淡道:“我的人太過魯莽嚇着你了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完了,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現在,該談談你的事情怎麼處理了。”
那青峰女俘虜聞言一愣,擡頭錯愕的看着狩。
緊跟着下一秒,那女俘虜就渾身戰慄顫抖了起來。
自己人犯了個錯差點沒命了,那自己身爲一個俘虜,誤會了他的人導致他的人差點沒了命,自己豈不是必死?
一想到此,那女俘虜眸子裡滿是絕望,等着狩,下意識的就想脫口喊出來讓大家反抗的口號。
結果她嘴巴剛張開,狩的話也出口了。
“和我的族人道歉。”
一時間,那女俘虜腦抽了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狩道:“向我的族人道歉,什麼時候他原諒你了這件事什麼時候算完。”
女俘虜鬆了一口氣,心說嚇死我了,只是道歉啊。
於是乎,她小跑兩步到那個被自己劃傷的獸血族人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對不起。請,請你原諒我。”
這一下子,剛纔還火氣十足的那個獸血族人立刻不淡定了,連忙道:“沒,沒事,也,也是我太着急了,那什麼,你快起來吧,勇士大人說過,男人不能讓女人跪的,要跪也是男人跪···”
不等那族人說完,狩在一旁邊咳嗽:“咳咳,那什麼你別說這些,我們族長大人有時候腦抽說的話你也信啊,怎麼,他妻管嚴你也妻管嚴啊,說正事。”
那獸血族人:“···”
扶着讓那個女俘虜起來了,不管是怎麼說,這件事算是完美解決。
狩回來之後,獸血還拉着狩抱怨呢:“不是啊狩,你這樣是做什麼啊,我那個族人差點讓你害死。”
看着急躁躁的獸血,狩笑了笑,道:“獸血族長,你不知道,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看着吧,等阿志回來,獸血族長您就知道爲什麼了,這可是族長大人告訴我的辦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