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身體一下僵住了,覺得不可思議。
黃士海被打傷,這可能嗎?
雖說黃士海剛學藝出師,還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也不是名滿天下的八極宗師。但也是武藝精湛,普通人絕對不是對手。能擊敗黃士海的人,至少是一代宗師。李振心中擔憂,急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士兵搖頭說道:“李將軍,小人也不知道。問黃千總,他卻不說。”
琦善沉聲道:“走,進去再說。”
琦善和李振一前一後進入驛館,來到黃士海休息的屋子。
入眼處,黃士海面頰浮腫,竟然青一塊紫一塊,身上也受了傷,模樣非常慘。李振皺眉問道:“士海,你告假離開了一趟,怎麼成了這幅模樣?”
琦善也問道:“黃士海,到底怎麼回事?”
黃士海露出猶豫之色,欲言又止。
李振沉聲喝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有大人在,必定爲你做主。”
黃士海聲音嘶啞的說道:“卑職離開驛館後,回了一趟恩師李大忠在北京開設的武館。剛進入武館,卻發現師兄弟一個個都鼻青臉腫的,被打成了重傷。卑職仔細詢問,才得知俄國大力士在北京開擂臺,挑戰各家武館,碰巧恩師的武館也在其中。”
“俄國大力士體魄健壯,力大無窮,非常厲害。”
“卑職的師兄和師弟都被打傷,沒有一個人打贏了的。”
“恩師在河北滄縣授藝,沒有在北京。武館中無人能敵俄國人,卑職就代恩師出手,挑戰俄國大力士,可惜卻在擂臺上一敗再敗,被俄國大力士打成了這幅摸樣。卑職學藝多年,卻丟盡了臉,愧對恩師,也愧對衆師兄弟。”
黃士海眼中噙淚,傷心不已。
琦善眉頭皺起,沉聲說道:“事情涉及俄國大力士,把沙俄拉了進來,非常棘手。這種事情官方無法插手,很難辦啊!”
李振說道:“涉及國家之間的問題,大人暫時不要參與了。”
琦善點點頭,暗說李振善解人意。
涉及俄國人的事情,已經牽扯到沙俄,很容易引起國家之間的糾紛。別說是琦善,就是當朝的兵部尚書桂良,甚至是以及咸豐的弟弟恭親王奕也難以插手。琦善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李振,好好安慰黃士海,讓他養好傷。”
說完後,琦善轉身離開了。
黃士海說道:“卑職任性妄爲,請大人責罰。”
李振神色嚴肅,搖頭說道:“一個小小的俄國人,竟敢在北京肆意妄爲,太猖狂了。我若是知道了,也挺身而出。士海,你好好的養傷,俄國大力士擺擂臺的事情交給我。他想橫掃北京的武館,我去迎戰,將他廢了。”
黃士海瞪大眼,急忙說道:“大人,您不能去,千萬不能去啊。”
李振問道:“爲什麼不能去?”
黃士海嘆息道:“您沒和俄國人交手,不知道俄國人的厲害。俄國大力士渾身的肌肉硬如鐵石,而且拳頭打在俄國大力士身上滑不留手,根本不受力。卑職自恃武藝高強,和俄國人交手卻吃盡了苦頭,連對方的皮毛都沒有傷到,您去了也無濟於事。”
李振笑道:“士海,你不相信我?”
黃士海正色道:“大人,卑職說句不中聽的話。您和卑職比較武藝,卑職肯定是技高一籌,連卑職都不敵,何況是您呢?”
李振問道:“你使用大槍了嗎?”
黃士海搖頭道:“擂臺上徒手較量,沒有兵器比較。”
李振說道:“既然是徒手搏鬥,考校的更多是技藝,以及瞬間的爆發力,而不是擁有的力量。你善於用大槍殺敵,卻捨棄武器和俄國人硬碰硬,本身就落了下乘。論武藝,的確是你更厲害。論拳法,也是你更精通。但是論殺人的手段,你遠遠不及我。”
黃士海忍着痛坐起來,說道:“您若是受傷,末將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啊。”
李振自信的說道:“一個武術家精通理論,可以說得頭頭是道,卻不一定能懂得實戰的技巧。要對付俄國大力士,你不行,還得我來。”
頓了頓,李振不容置疑的說道:“好好養傷,等着我爲你報仇。”
旋即,李振便轉身離開了。
黃士海砰的一聲躺在牀榻上,眼眶一紅,露出悲慟之色。現在阻攔不了李振,肯定又要多一個傷患。在黃士海眼中,即使李振武藝不錯,卻肯定打不贏俄國大力士。黃士海精通八極拳,招式狠辣霸道都無濟於事,更別說李振了。
一想到李振去挑戰俄國大力士,卻又阻攔不了,黃士海就更加的難過。
李振出了屋子,來到琦善的房間裡面。
琦善擺手示意李振坐下,問道:“李振,你想怎麼辦?”
李振恭敬的回答道:“大人,俄國大力士在北京橫行霸道,已經是涉及了我大清朝的臉面,若是任由其猖狂,俄國更是不把大清放在眼中。末將決定迎戰俄國大力士,然後狠狠的擊敗他,免得俄國人在北京猖狂。”
琦善皺眉道:“黃士海都不行,你能行嗎?”
李振說道:“大人放心,涉及末將的安危,末將是不會去送死的,也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既然要去,就有完全的準備。”
琦善說道:“你決定了,我就不再勸說,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振徵得琦善的同意,才轉身離開。
換了一身衣服,李振又在驛館中找了一個熟悉情況的侍從,讓侍從帶路朝俄國大力士擺擂臺的地方行去。擂臺擺在正陽門大街上,擂臺旁邊插着一杆白色的大旗,上面寫着‘天下第一勇士’六個大字。
李振來到擂臺邊緣的時候,地上又躺了十多個武師,都是被俄國人打傷的。這些人受傷輕的鼻青臉腫,重傷的則是斷胳膊斷腿,還在哼哼慘叫。
擂臺上,空蕩蕩的沒有人。
俄國大力士瓦西里赤-裸着上身,露出一塊塊粗壯的肌肉。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森冷如一頭野狼,透出一股原始的野性。
在瓦西里旁邊還有一個俄國人,正在和瓦西里小聲交談着。
兩人嘰裡呱啦的交談着,時不時哈哈大笑。目光掃過周圍的百姓,眼中都是帶着輕蔑的神色。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挑戰,畢竟已經有這麼多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
李振見擂臺上沒有人,大步走上擂臺。
“譁!!”
李振走上擂臺,擂臺周圍看戲的百姓轟然爆出大吼聲。有嘲笑聲,有鼓勁兒聲,也有專門起鬨的。李振有一米八的身高,身體也精悍有力,卻不是肌肉墳起的人。雖然李振給人一種精悍的感覺,相比於俄國大力士還是相差甚遠。
李振走上擂臺,百姓都認爲李振是不自量力的挑戰。俄國大力士瓦西里卻不管這麼多,有人上來他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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