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臺府,大門外。
一輛馬車停靠,馬車中的人卻遲遲沒有出來。
馬車中,坐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赫然是古麗娜,旁邊還坐着一個婢女。婢女略微擔憂的看向古麗娜,說道:“夫人,我聽說李將軍府上來了一個北京女人,好像是李將軍的未婚妻。您貿然進去,若是那女人知道了,一旦對方是個小心眼兒的人,肯定會鬧出事情。不如我去傳信,請李將軍到您的住處,這就方便多了。”
古麗娜陷入沉思中,眸光有些飄忽閃爍。
縱然她不打算嫁給李振,卻不願意一直當一個隱藏人物。
古麗娜深吸口氣,搖頭說道:“不行,我必須去,要讓李振的女人知道我存在。如是一直避開她,以後找李振都是偷偷摸摸的。哼,一個黃毛丫頭,我怕什麼?你在馬車中等着我,我自己去見李振。”
說完後,古麗娜撩起馬車門簾,下了車轅,踏上臺階,朝大門走去。守門的人認識古麗娜,知道是李振的熟人,沒有詢問,直接就去稟報了。
不多時,李振大步走來。
李振沒有想太多,伸手就拉住古麗娜的手,笑吟吟的說道:“你難得來我這裡一趟,稀客啊!我讓你住進來,你都不願意。”
古麗娜抿嘴輕笑,掃了眼府內來來往往的丫鬟婢女,伸手挽住李振的手臂,靠着李振,作出恩愛摸樣。
這樣的場景,立刻就傳到了後院。
李振不知道古麗娜的心思,帶着古麗娜進了書房。
坐下後,李振問道:“你突然找我,是不是爲了包令和布爾隆的事情來的?若是關於兩人的,就不必談了。”李振知道辣厄爾離開道臺府邀請商人的作爲,心中猜測古麗娜是爲了包令等人來的,但事關政事,李振不會改變。
古麗娜美目中流光轉動,神情嫵媚,嬌嗔道:“親愛的振,我想你了,就迫不及待的來到道臺府,一解相思之苦。”
李振笑了笑,說道:“事情肯定不止於此,你若是真的想我,大可以讓人來傳信,我直接去見你好了。”
古麗娜自是不會說出心中的想法,說道:“若是論事情,和包令的確有一點關係。辣厄爾回到領事館,請我去商談湊錢的問題,我拒絕沒去。後來,瓦特西的叔叔親自到我的住處,讓我資助辣厄爾,我又斷然拒絕。我已經是你的人了,當然要向着你。”
“瓦特西,是誰?”
李振滿意一笑,又忽然問道。
對李振來說,瓦特西只是一個匆匆過客,早已經忘記了。
古麗娜解釋了一番,李振才明白過來。
古麗娜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估計在李振的書房中坐了半個小時。先是聊公事,最後討論的都是兩人的問題。卿卿我我許久,古麗娜起身告辭。
李振知道無法挽留,起身相送。
出了府後,李振竟鬼使神差的和古麗娜一起乘坐馬車離開。
李振和古麗娜離開後,芷蘭已經得知了消息。
並且,芷蘭開始私下打聽。最開始找的人是柳太平,只是柳太平隻字不提,一點口風都沒有透露給芷蘭。涉及李振的隱私,即使柳太平知道一點內幕,卻不敢輕易的說出口,否則李振和芷蘭之間的關係出問題,他就是罪魁禍首。
芷蘭沒有在柳太平口中得到滿意的答案,又轉向柳蝶。
從柳蝶口中,知道了少許。然後,芷蘭的目標又對準了府上的侍從和管家,全部問清楚後,芷蘭心中也有了一個大概。芷蘭的直覺認爲李振和古麗娜估計有一腿,心中有些吃味兒的,卻擱在了心中,沒有表露出來。
李振和古麗娜乘坐馬車,婢女被擠出馬車,坐在車轅上。
古麗娜靠着李振強壯的肩膀,靜靜靠着。
李振攬着細腰,輕嗅着古麗娜身上淡淡的香兒,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良久後,李振忽然說道:“古麗娜,你拒絕了瓦灌和辣厄爾,和英法商人對立起來,以後的生意也可能受到壓制,還可能遭到打擊。你的安全也要留意,以免出差錯。”
古麗娜嗯了聲,並沒有放在心上。
李振在上海,她自然無事。
“希聿聿!!”
忽然,馬車驟然停了下來,周圍甚至傳來嘈雜的吵鬧聲。李振撩起馬車門簾,問道:“怎麼回事,馬車怎麼停下了?”
駕車的馬伕說道:“前方的街道上站着十多個百姓,他們擋住了去路,暫時過不去。您稍等,我這就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振點點頭,瞅了眼周圍。
在人羣站立的位置,赫然是上海縣的縣府大門。
見到這一情況,李振心中咯噔一下。
百姓不可能沒事跑到縣府外面圍觀站着,很可能有事情。沒等李振下馬車,馬伕已經跑了回來,簡略的說道:“大人,前方的道路上躺着一個十三四歲光景的少年,渾身是傷,是被縣府的衙役打的。據說少年要伸冤,縣令卻不接。”
李振沉聲問道:“你駕車趕往道臺府的時候,途徑縣府沒有遇到嗎?”
馬伕搖頭道:“沒有,估計是剛剛發生的。”
李振沉吟片刻,回過頭看向古麗娜,說道:“古麗娜,縣府出了點事情,我不能袖手旁觀。我去處理少年的事情,你直接回租界吧。”
古麗娜嗯了聲,點頭應下。
李振麻利的鑽出馬車,跳下車轅,大步往前走去。
走到少年的身旁,李振也嚇了一跳。少年的臉上有着斑斑指印,顯然是被扇了耳光,而且少年衣衫破爛,手臂身上都有着棍棒留下的痕跡。
這樣的傷痕,已經比較嚴重了。
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
李振把少年攙扶起來,說道:“小兄弟,你躺在路上擋住了其他人的路,先起來再說。你有什麼冤情告訴我,我給你處理。”
少年露出驚訝的神情,旋即搖搖頭,說道:“縣衙的藍縣令聽了我的話,都說我胡說八道,還讓人將我亂棍打了出來,你怎麼可能審理呢?”
李振笑道:“我帶你去縣衙,你看怎麼樣?”
少年將信將疑的問道:“你真的行嗎?”
李振笑道:“一定可以!”
見少年還是有些不相信,李振又說道:“上海的事情,沒有我處理不了的。走吧,一邊走一邊說事情,我爲你做主。”
少年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說道:“我相信你。”
Ps:三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