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四川,也是酷暑難耐。
路上冒着騰騰熱氣,站在地上彷彿站在蒸籠裡面。周圍的樹上啾啾蟬鳴,給炎熱的夏天又增添了一絲煩躁。街上早已經沒有了行人,大多數的人都在家裡納涼。
城外火車站,站着一隊士兵。
這一隊士兵各個都是精銳,眼中殺氣騰騰,身上氣勢逼人。揹着槍,擡頭挺胸,那氣勢令人不敢鄙視。領頭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人,穿着軍裝,帶着軍帽,看上去頗爲年輕,但這名軍官眉宇間盡顯陽剛威嚴,給人一種成熟幹練的感覺。
這個人不是別人,是負責西南安全的成都軍區司令劉錦棠。
大軍區司令,已經是封疆大吏。
劉錦棠得知了李振將抵達的消息,帶着一個連的士兵提前來到車站準備迎接。雖然全國各地都在修建鐵路,但至今爲止還沒有修建出廣州直達成都的火車。李振從廣州到四川,已經經過了幾次轉車,才輾轉來到四川境內,得以乘坐火車朝成都趕來。
“司令,火車進站了。”
劉錦棠身邊的警衛擡頭望去,小聲提醒,興奮無比。
嗚嗚的鳴笛聲傳來,一輛火車風馳電掣般衝了過來,最後在站臺停下。劉錦棠翹首以待,但心中卻頗爲忐忑。石達開在他控制的地方遇刺,雖然和他的關係並不大,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他這個成都軍區司令保護不力,以至於石達開受了重傷。
火車停下不久,李振、丁汝昌等人下了火車。
這一趟火車並非民用,是李振的專用列車。來四川非同小可,李振不會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一路都顯得很謹慎。李振剛走下火車,劉錦棠就邁開步子大步迎了上去。劉錦棠的臉上有着興奮,見到李振,擡手向李振行了一個軍禮,朗聲道:“大總統!”
李振回了一個軍禮,和劉錦棠握手,道:“辛苦了!”
劉錦棠搖頭,慚愧的說道:“副總理來四川開展工作,在我的轄區之內,我卻沒有保護好石副總理,是我的失職。”
李振輕輕搖頭,問道:“石達開在哪裡?”
劉錦棠乾脆利落的回答道:“我擔心石副總理的安危,所以直接把石副總理接到了軍隊中。現在,石副總理的一切都由軍隊的軍醫進行診治。目前來看,石副總理的傷恢復得很好,已經沒有大礙。醫生說再有半個月時間,就能夠完全恢復。”
“好,好,幹得好!”
李振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人還在,一切都好說。
“走,去軍營。”
李振大手一揮,吩咐道。
和成都的其他地方相比,李振相信軍營;和四川的各級官員相比,李振更相信劉錦棠能保證他的安全。 石達開在成都遇刺,李振認爲這不是一個小小的地主就敢捋虎鬚的。這個時代,或者是放在後世,依舊是官本位的時代,官員永遠是特權階層,是高高在上的。
這樣的時代,若非後面有人,普通百姓絕不會和石達開死磕。
故此,李振認爲裡面又內情,很可能隱藏着極大的人物。所以,李振選擇了在軍營留宿。一行人抵達了軍營後,劉錦棠說道:“大總統從廣州來成都,一路轉車,中途非常辛苦,舟車勞頓,我已經準備好了接風的酒宴,給您接風洗塵。”
李振拒絕道:“不用了,石副總理在哪裡?帶我去見石副總理。”
劉錦棠點頭同意,說道:“好,我這就帶路。”
他轉身吩咐了一聲,讓人撤掉了接風宴。從眼下的情況來看,爲李振接風洗塵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石達開重傷,李振沒有閒情逸致吃喝玩樂。
劉錦棠帶路抵達,來到了石達開的房間外。
劉錦棠走上去,敲響了門。
“進來!”
屋子中,傳來了石達開的聲音,卻略顯中氣不足。
劉錦棠推門而入,李振緊隨其後進入。
石達開擡起頭,瞬間愣在原地。他以爲是普通的士兵來通傳消息,但沒想到是劉錦棠來了,更沒有想到的是李振站在了劉錦棠的後面。在此之前,劉錦棠沒有把李振要來的消息告訴石達開,所以石達開看到了李振後非常驚訝。
石達開噌的站起身,然後趕忙迎接。只是他走得急了,一下牽扯到身上的傷口,以至於眉頭蹙起,臉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痛苦。李振察言觀色,連忙寄走兩步,握住石達開的手,說道:“副總理,這段時間辛苦了。坐,快坐下。”
這些年,石達開一直致力於發展國民經濟,爲國家作出巨大貢獻。
對這樣的人,李振是相當尊敬的。
石達開官職比李振小一些,但是論兩人的關係,石達開是李振的戰友,是和李振在一個戰壕裡面奮鬥的兄弟;論年齡,石達開是李振的長輩,當得起李振的欽佩。
石達開坐下後,問道:“大總統,您怎麼來了?”
李振說道:“你成了這樣,我能不來嘛!”
石達開輕嘆了口氣,說道:“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導致大總統兼顧工業發展的時候,還得來照顧我這邊的事情。慚愧!”
他低着頭,心中很難受。
李振嚴肅的說道:“老石啊,這是哪裡的話,你已經做得非常好,而且我是支持你下鄉調查的。若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得到最符合情況的數據呢?”
“只是我得說你兩句,下去調查得注意自己的安全,必須把警衛帶在身邊。你是國家的副總理,身上的擔子很重,肩負着無數百姓的未來。若是你出了個三長兩短,百姓怎麼辦呢?並且,我們這些老戰友也心痛啊!”
李振神情誠懇而真摯,語重心長的說道:“老石啊,工作應該努力去做,但一定要把自己保護好。身體是工作的本錢,沒有一個好的身體,怎麼去工作呢?”
“是,我明白的。”
石達開連連點頭,眼眶溼潤了。
想當年,他在太平天國的時候,患病受傷別說得到洪秀全的安慰,還要遭到洪秀全、楊秀清等人的猜忌。他歸順了李振之後,才能夠盡展所長。
士爲知己者死!
ps: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