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晨,陽光明媚。
大清早,北京市的街道上已經人滿爲患。
夏恬農、田壯以及其餘的官員被士兵押着,逐漸朝北京市午門外的刑場走去。
“打死夏恬農,打死夏恬農,當初就是夏恬農包庇紙醉金迷的打手,又封堵了上告的門路,弄得我家破人亡,可憐我的妻子不願意被抓去,竟然剛烈的自殺殉節,老天有眼啊,夏恬農這個狗官終於得到應有的懲罰了。”
“田壯,狗孃養的雜種,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當初你的‘紙醉金迷’在夏恬農這個狗賊的保護下囂張跋扈,四處搶劫婦女,沒想到吧,沒想到事情會變化得這麼快,哈哈哈……報應來得就是這樣快,真好,真好啊。”
“處決夏恬農,處決田壯,。”
“處決夏恬農,處決田壯,。”
……
兩旁的街道,無數百姓高聲呼喊,這些百姓的臉上有慶幸,紛紛奔走相告,傳遞着夏恬農和田壯以及北京市各大官員即將被處決的消息。
噼噼啪啪,。
與此同時,還有鞭炮聲在街道兩側傳出。
若非街道兩側有士兵清道,保護夏恬農和犯罪的官員,羣情激奮的百姓都已經衝到夏恬農的面前一通亂揍。
街道中央,夏恬農的雙手被反縛在後面,胸前掛着夏恬農三個大字。
他頭髮散亂,面容憔悴,褶皺的臉已經相識老樹皮,低垂着眼皮,低頭在士兵的簇擁下前進,昨天夜裡,夏恬農已經從趙烈文的口中得到將要被處決的消息,在他聽到的瞬間,夏恬農的心中仍然抱着一絲求生的心態,想懇求趙烈文寬大處理,不管如何,只要能留下一條命就好。
可惜的是,趙烈文說李振下達了嚴懲的命令。
有了李振的話,夏恬農絕望了,夏恬農也是一個精明人,略微尋思一番,就明白自己成了出頭鳥,被豎立爲典型。
顯然,他是必須死的。
“趙院長,我貪污腐敗,禍害百姓,還充當‘紙醉金迷’的保護傘,一門心思走歪道想要拿下北京市長,罪大惡極,我甘願受死,但是在國家建立之初,我也積極爲國家的穩定努力,爲國家作出了貢獻,爲此,我有一個請求,等我死後,請大總統和趙院長代爲照拂我膝下的四個兒子,不至於讓夏家在我這一脈斷根,這是我唯一的請求,請趙院長一定幫忙說清,我犯了罪,但孩子是無辜的啊。”
“關於你孩子的事情,我可以做主,你曾經是國家的功臣,爲國家作出貢獻,等你死後,國家每月會發放一定的錢財,保證你的四個兒子平安長大。”
“能保證四個兒子活下來,足矣,用我做貪官的典型,保證國家的長治久安,警惕全國的官員陷入腐敗當中,我沒有話說。”
“你放心,國家會保護你的孩子,我能做的只有這件事。”
“我這一生,早些年一直做滿清的奴才,後來,等到大總統推翻滿清立國,我沒做奴才了,反而把百姓當奴才,以至於有今天的結果,唉,事情發展到現在……”
夏恬農一邊走,一邊怔怔的思考着。
腦海中,浮現出昨天夜裡的對話,他像是殭屍般緩緩的往前走,還喃喃自語道:“兒啊,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爹對不起你們。”
誠然,趙烈文保證讓夏恬農的四個兒子成長,但夏恬農作爲一個反面的典型,作爲一個建國後被牆壁的北京市副市長,絕對屬於第一例,這件事鋪天蓋地的宣傳出去後,夏恬農的兒子不可能不受到影響,無可避免。
除此外,夏恬農作爲第一個被公開槍決的副市長,已經預見到自己不是留名青史,而是遺臭萬年,落馬的第一個北京市高官,就是他夏恬農。
田壯跟在夏恬農的後面,心裡面也哇涼哇涼的。
一時間,他心中後悔無比。
他已經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但還是被處以死刑,這讓田壯心裡面萬分的難受,他心中恨夏恬農沒有用,也恨下面的人有眼不識泰山,竟然去抓李振的女人,但縱然是悔恨,田壯已經沒有後悔藥,只能吞下苦果。
“我不想死啊。”
田壯心裡面不甘的怒吼着,憔悴的臉上還有着化不開的絕望。
誰都不想死。
但木已成舟,已經無可挽回。
在田壯的後面,還有一系列的官員和紙醉金迷的部分負責人緩緩前進,這些人,也都是被拉出來槍斃的,正是這樣的陣容,讓歡慶的百姓心中對政府、對李振更加信任。
於國家而言,絕對不止一個夏恬農這樣貪污腐敗的官員,必定還有其餘的官員存在,甚至會很多很多,只是夏恬農被抓出來作爲一個典型罷了,但對於淳樸善良的百姓而言,他們遭受巨大的危害後,眼見這些官員得到懲處,依舊願意相信李振,願意相信政府。
隊伍逐漸前進,來到午門外的刑場上,所有的犯人被要求背靠着開槍的士兵站立,而一個個持槍的士兵立即就位,這時候,跟隨而來的最高法院院長趙烈文親自宣讀審判,對夏恬農、田壯的罪行,以及被夏恬農拉下水的官員犯下的罪行做一個總結。
一系列的罪行宣讀完畢,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每一個被提及的官員都面如死灰,臉上有着無盡的後悔,百姓聽着趙烈文宣判的話,對夏恬農等人更是恨到了骨子裡面。
該殺,這樣的官員該殺,政府是好樣的。
百姓們心中歡呼,已經把受到的傷害壓在心底。
“準備。”
趙烈文唸完後,大喊了一聲。
“嚓咔,嚓咔,,。”
執行槍決的士兵手握着強,子彈上膛,全都準備好。
“開槍。”
“啪,啪,啪,,。”
一連串的槍聲傳出,夏恬農、田壯、田偉等人全部應聲倒下,每一個執行槍決的士兵都是槍法精湛的人,一粒子彈飛射出去後,立即就一槍爆頭,不會開第二槍,第一批被槍殺的人被殺後,第二批又開始,刑場上一批一批的官員倒下。
這一日,午門外血流成河。
這一日,無數的百姓拍手稱慶。
這一日,北京市的大小官員心驚膽寒,可以預見,這一股風潮往外瀰漫之後,將會引發巨大的官場動盪,會有無數的官員膽戰心驚,再不敢隨意越線。
……
總統府,趙烈文當面向李振稟報消息。
李振聽完後,沉吟一番,然後緩緩說道:“夏恬農的事情是意外被我發現,但貪污腐敗的事情必定滋生無數,務必要給全國的官員敲響警鐘,通告全國,也讓全國的法院官員積極行動,這件事你立即着手,加強對全國掌控的一個機會。”
趙烈文點頭道:“好的,我明白。”
頓了頓,趙烈文又把夏恬農臨死前的要求提出來。
李振沒有任何的猶豫,點頭說道:“這件事的確重要,你好好處理,保護好夏恬農子嗣的安全,雖然夏恬農是有罪,但他的兒子是無辜的,減小影響。”
“咚,咚,。”
書房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李振道。
房門打開,警衛員大步走進來,恭敬行禮道:“大總統,從英國、法國、沙俄等國組成的談判組已經進入北京,匯聚在一起。”
“談判組來了。”
李振眉頭一挑,眼中升起笑意。
香港的事情早已經告一段落,各國司令和使節都被帶到了北京,現在,各國終於有了反應,李振嘴角上揚,心想這一次定要從各國的手中撈取鉅額好處,要讓各國感到心痛。
手中有底牌,就是不一樣啊。
李振心中感慨一番,又說道:“暫時把各國的使節晾在一邊,不管他們。”
“是。”
警衛員點頭,立即去執行命令。
趙烈文起身告辭,留下李振一個人在書房中。
……
英國駐北京使館,各國官員組成的談判組湊在一起,商量怎麼從李振的手中撈回自己國家官員的辦法,香港戰爭的失敗,不管是英國、法國亦或是美聯邦,都遭受巨大的重創,故此,他們才急着來找李振。
英國女王派來的人名叫亨利·坦普爾,已經七十多歲,頭髮花白,面容蒼老,但眼神清澈深邃,精神矍鑠,他是英國的現任首相,職務顯赫,這個人在英國王室供職已經多達五十多年,歷任外交大臣、軍務大臣、內政大臣、首相等職位,兩度擔任英國首相,資歷雄厚。
美國派來的是國務卿西華德,這個老傢伙和李振多次打交道,和李振很熟悉。
法國派來的人名叫飛利浦·拿破崙·波拿馬,是法國拿破崙王室的人,這一次趕來中國,受了拿破崙三世的委託,準備把蘭克福、辣厄爾等人帶回去的。
俄國派來的人是李振的老對手,曾經的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當初,穆拉維約夫在海參崴被李振打敗,然後回了彼得堡,雖然穆拉維約夫失敗,但並不表示穆拉維約夫就是徹底的廢物,相反,沙皇沒有疏離穆拉維約夫,反而愈加器重。
除此外,還有意大利、奧匈帝國等國的重要大臣趕來。
各國組成談判組,想以最低成本帶回所有人。
亨利·坦普爾掃了眼在場的人,微笑着說道:“諸位,這一次我們都帶着重任來的,事情重大,不容有失,爲此,我呼籲大家精誠合作,不要相互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