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武重規不說,耿青峰也會罩着李璥。除了之前三年相處的情宜以外,自己也確實把他當成兄弟看待了。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把那些製作配方,這麼秘密的事情,都教與了他。而且,他也知道這些個皇子皇孫的,在李隆基之後,除了肅王李享,其他的不是早死就是沒有好下場。如果自己不幫着一下李璥的話,指不定他到時會英年早逝。
看着武重規那彷彿一下子蒼老的模樣,耿青峰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放下手中的棋子,向老爺子告罪後,起身向外走去。
由於前幾天下了雪,這就是太陽出來了,也依舊有點冷颼颼的。一出房門,耿青峰便感覺到一股子冷風向自己的身上鑽來。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把衣服緊了緊。向後院走去。剛纔跟老爺子聊天的時候,提到了酒坊的事情。這都過了好幾日了,自己也確實該去看看了。要不然,那些個下面的釀酒師傅們忙活了大半天,卻不知道給自己支薪水的老大是誰!
回到院裡,他把情況對李昱琪一說,那丫頭立馬就答應下來。這些天王府的情形,她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雖說他們的小院離門口有好長一段距離,但每天過上過下的,多少聽得到點動靜。這些天被關在王府,她也有些煩悶得慌,出去走走出是好事。
兩人換了衣服叫上了林士昊,吩咐薜管家讓人準備馬車在側門等上後,便偷偷從王府的側門溜出去了。
看着馬車緩緩的駛離王府,耿青峰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幾天的生活跟做牢沒啥區別。整個人都快關成一個傻子了,都怪那些來送名貼的人,自己又不是啥大人物,幹啥這樣熱情?就爲了那小小的玻璃劍?再精美也不過是個不能吃不能穿的死物罷了,有啥好稀奇的。要不是這些人全是自己的財神爺,不能夠得罪的話,憑他們天天在高平王府門前這麼叫囂,自己早就拿掃帚趕人了。
目前還是先把這酒坊搞起來再說,這酒雖然不錯,但這加強濃度,極容易被仿製,只能算是一時之計。如果能知道那些好的釀酒配方就好了,可這酒方一向是由那些酒坊坊主掌握着,而且人家那些東西多半也是家傳的,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傳出來。要是自己前世是個品酒的或賣酒的就好了,也不用對這釀酒一無所知,當個睜眼瞎了。
到了自家宅子的後院,裡面正忙得熱火朝天,雷逸坐在石椅上,看着那些忙得熱火朝天的師傅們,自個兒在一旁喝酒。趙新和莫林不發一言的站在他的後面,對着自家爺無語了。
“雷大哥。”耿青峰摟着李昱琪走進去,對着在那裡喝酒的人打起招呼來。
“峰弟,你怎麼來了?王府門口的那些人撤了?”飲宴後的那兩天,雷逸見識過那熱力不退的人潮後,便拉着趙新莫林,打着監督師傅們釀酒,順便照看那宅子的名號,搬到新宅子來了。
“撤什麼撤,還是老樣子。”耿青峰拉着妻子坐下後,抱怨的說了起來。“你不知道,那羣人像是見不着不罷休的樣子,吵得我門都不敢出來。連老爺子這幾天都呆在家裡,對外一率宣稱外出了。”
雷逸聽到耿青峰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這還不是你的本事,要是你沒那個能耐,這些人還會來找你嗎?而且,誰讓你在宮中飲宴上大出風頭呢?那是自然的事兒。”
“都怪老爺子,那日我還專門去問了他要送什麼纔好的。他居然給我說,皇帝喜歡什麼就送什麼。這皇帝喜歡啥?還不是對我手中這些破玻璃,爛水晶感興趣。雖說這些東西是不錯,但即不能吃,又不能穿,就顯擺一下而已。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錢多了沒地方花?”耿青峰煩惱的叨唸着,對於那被人圍府的事兒想不過味兒來。“雖說這是我用來發財的東西,但也不帶這樣的。那些東西對他們來說是珍貴沒錯,但要是人手一件就不值錢了,還談什麼價值連城,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腦子!”
“我看峰弟你就別抱怨了,現在朝中大臣,誰不想和你結交一下?這也證明你在這京城中佔了一席之位,人家承認你的存在。要是換成我出去,誰鳥?”雷逸輕笑着,對耿青峰的話根本不當一回事兒。
趙新和莫林聽了後也有些無語,這耿家少爺從一個小小的商販,變成了今天的皇帝身邊的紅人,是挺本事的。而他們的老大,自從到揚州見到這耿少爺後,是越來越懶了,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坐着,沒事就跟着這耿少爺耍耍嘴皮子,根本沒有要出海做生意的打算了。那手底下的幾十號兄弟還要吃飯呀,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這些酒釀得怎麼樣了?”耿青峰想着來此的目地,便向雷逸問了起來。
“不知道。”
“不知道?”KO,不知道你還在這裡呆了這麼幾天?敢情你是跑來喝酒悠閒的。“我說雷大哥,你這樣做可不厚道了。做兄弟不是講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你居然把兄弟扔在那裡受苦,自己卻溜到這裡來享受了。太黑了!”
“呃”雷逸一聽這話,喝酒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看着耿青峰那憤慨的樣子,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峰弟,大哥怎麼會是你說的這種人呢?這不是瞧着你沒空,過來幫你看着,萬一有人偷懶怎麼辦?咱們可是付了工錢的。”
NND,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自己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雷逸居然有這種當面說謊不打草稿,還臉不紅心不跳的本事呢?
“雷大哥,兄弟我鄙視你。”耿青峰說着,還以實際行動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他一把奪過他的酒瓶,拿在手上晃了晃。好傢伙,這兩斤一瓶的,居然不到半瓶了,現在還沒到午時呀!天天這樣當水的喝法,居然不怕來個酒精中毒什麼。不過,這古人好像也不知道這酒精中毒是啥。
“這……”看着手中之物一下沒了,雷逸有些“怕怕”的看着這兄弟。他輕咳了一下,站起身來,對着正在封桶的衆人拍着手,把他們的目光都吸引過來說道:“大夥兒先停一下,停下來聽我說兩句。”
那些個釀酒師傅忙加緊速度的把手裡的活兒做完,一起走到雷逸面前,說道:“東家,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這些師傅如耿青峰所想的,真的把雷逸當成自己的東家了。不過,這也要怪耿青峰自己,之前除了提供地點,安排工作外,其他的事情一錄都交給了雷逸。從招人到開工,他都沒有露過面,這些師傅認錯人也不能怪他們。
看看這些師傅們,除一兩個有點像學徒,其他的都是有些年紀的人,有的甚至鬍子都一大把了。耿青峰與李昱琪感到自己坐着,讓這些老人家們站着,還真是有些怪異。於是,便起身站了起來。
“各位師傅,讓你們過來,是雷某有件事要解釋一下。這位是皇上剛御筆親封的恩義侯耿青峰耿侯爺,也就是你們的東家。由於東家之前一直有事要忙,也沒有時間過來和大家見面。今日,東家難得撥空光臨,大家就來認識一下吧!”
“侯爺?東家?敢情雷大爺不是咱們東家呀?”雷逸的話只換來片刻的安靜,便有人冒出一句有些失禮的話。
這說話的是那兩個學徒模樣的其中一人,這小子愣頭愣腦的,也不管這話會不會失了人家面子,便大冽冽的說了出來。旁邊的那些老人必竟有些見識,雷逸介紹了耿青峰後,他們只是短暫的失神了一下,便很快恢復過來。其中一位長者率先跪了下來,磕頭道:“草民見過侯爺。”有了一個人帶頭,其他人也機靈的反應了過來,齊齊的跪在了地上。
這一下,倒讓耿青峰有些不習慣起來。他上前扶起老人,說道:“老人家快快請起。什麼侯爺不侯爺的,那不過是個虛名而已。”
“是呀!老伯,你們還是稱他東家吧!叫侯爺怪寒磣的。他也就一商賈出身,跟你們差不了多少。”李昱琪看着丈夫那不自在的樣子,也跟着幫忙說了起來。
“這位夫人是……?”那老人看着李昱琪那婦人的打扮,又跟着耿青峰平起平坐的,料想是侯爺夫人。但是又怕猜錯了,爲了謹慎起見,便開口問了起來。
“哦,這是我妻子,也就是你們的老闆娘。”
“原來是侯爺夫人,老朽見過……”這一說着,這老人家又準備下跪起來。要不是耿青峰扶着,他還真跪下去了。
耿青峰深吸一口氣,對這食古不化的老人家說道:“老伯,我這裡沒有侯爺什麼的,你要麼稱我青峰,要麼稱東家,叫老闆也行。再聽到你們叫我侯爺,就罰俸。”說着,他又指了指李昱琪。“你們可稱他夫人,老闆娘都的。”侯爺侯爺,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變“猴爺”了。
那些師傅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做纔好。還是那位老師傅有些眼色,看到耿青峰那一臉不悅的樣子,知道他們對那個侯爺什麼的稱呼反感,便帶着先改口起來。“是,東家,夫人。”
“得得得。今日我也難得過來,一會兒大家在一起好好吃上一頓。算是青峰對各位的一片心意,謝謝大家能來幫我。”
“這怎麼成?咱們在東家這裡工作可是包了三餐的。”
“老人家,你莫不是看我年輕,就看不起我?”耿青峰聽到老人家拒絕的話,立刻黑下臉來,裝生氣的樣子說着。
這當大官的,還真是難伺候。自己這些人還是順從點的好,免得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要知道,這些當官的可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老人家在心裡想着,對耿青峰的提議也不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