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晃的按着自己記憶中的道路在走一次,走啊走,其實走了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埋着頭走路的陸小青見一道身影擋住了自己前進的道路,也不擡頭漠然的道:“借過,借過。”
那道身影頓了頓讓出一條道路,邊道:“走錯了,走右邊那條路。”
“喔,謝謝。”陸小青很受教的轉了個身,一步一歪的拐了過去,那身影頓時愣在那裡,半響,只見拐過假山的陸小青,健步如飛的後退回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前來,一把握住那人的手激動道:“人啊,人啊,我終於見到人了,天啊,我終於見到人了。”
被陸小青握住手的男子朝天翻了個白眼,縮回自己的手揉了揉眉心,陸小青一臉媚笑的望着他道:“帥哥,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帥的人,簡直比天上的星星,人間的潘安還要帥,救我於水深火熱當中,帥哥,能不能指個路,這宅子太大了,實在不是人能走的。”
那帥哥頭痛的望着眼前一臉巴結的人,半響微微一笑道:“可以。”說罷,閃電的一伸手抓住陸小青的後領,提了起來,直接向前走去。
“帥哥,你這是帶我上哪去?我自己可以走的,怎麼好麻煩你呢?”陸小青掛在帥哥手裡訕訕的道。
那帥哥呵呵一笑道:“小偷該到哪裡去,我就送你到哪裡去。”
“喂,喂,我什麼時候變小偷了,我先給你說清楚,我是個大大的好人,我怎麼可能是小偷,你弄錯了,放手,放手……”聲音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這“偌大”的花園裡。
一處燈火輝煌的大廳裡,兩個人對面而坐,倆人都專注的盯着身前的東西,細看原來這兩人正在下棋,“炮,冷揚,你又輸了。”一身藍衣的年輕人淡淡一笑直起腰來,那叫冷揚的微微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呵呵,你們還在下棋,都下了一下午了還沒下夠。”倆人都沒有擡頭去看,藍衣人道:“你又跑去什麼地方了?一個下午都不見人影。”
那男子呵呵笑道:“我抓小偷去了。”聞言,倆人此時方同時擡頭看了過來,只見那男人手中正抓着陸小青,而陸小青低垂着頭,四肢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就像個吊死鬼,罵了半天罵累了,沒力氣繼續。
藍衣男子看了一眼陸小青後望着提着陸小青的人,沒有說話,那人笑呵呵的道:“這小偷真有趣,我中午去後花園準備找兩盆假石,一去就看見他在那打轉,本來想看看他有什麼目的,沒想到一跟就跟了一個下午,哈哈,這小偷我是服了,一個巴掌大的後花園,他居然在裡面走了一下午都走不出來,還一個勁的抱怨地方太大,我跟到後面實在是笑不動了,所以乾脆現身欲給他個驚嚇,沒想到,呵呵,這人的腦袋真的有問題,居然道聲謝轉身就朝我指的路上走,我是無語了,所以直接給抓過來,你們看着辦吧。”邊說邊把陸小青放下,走上前去倒了杯水,跟了一下午累死個人。
陸小青順勢坐到地上,好累啊,先坐一下。那藍衣男子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陸小青,見陸小青一身穿戴極好,看來也不是普通人家的人,便道:“擡起頭來。”聲音中說不出的冷漠,不怒,不喜,從他的聲音根本聽不出來這人的情緒反應。
陸小青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認了吧,迷路也不是可恥的,回去被天宇他們笑也認了,於是一臉哭喪的擡起頭來道:“我不是小偷,我是……咦,是你。”
藍衣男子見陸小青本來一臉沮喪,擡頭看了自己一眼後頓時又驚又喜,皺眉想了想記憶中沒有這個人的影子,見那小偷已經一個咕嚕爬起來,滿臉笑意的衝上前來,不由淡聲道:“你認識我。”
陸小青衝到三人身前,一把搶過抓他來的那男子手中正倒水的茶壺,對着茶壺嘴就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大口,跑路了一天又累又餓,最主要是渴死人了,一見面前的人認識,頓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搶過來喝兩口再說。
坐着的三人聞言對視了一眼,不由都把眼光放在正在牛飲的陸小青身上,冷揚朝抓陸小青來的男子看了一眼,這男子微微的搖了搖頭,藍衣人面色不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陸小青,沒有避讓。幾人剛纔目光一交接,便知道陸小青不會武功。
灌完一壺水的陸小青歇了口氣,見那藍衣人正淡淡的看着自己,不由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不記得我了,我們在杭州見過,喔,聽着,咳咳,本人賽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上的事我知一半,人間的事我全知。前途命運將我問,掐指一算不離十。若不貪戀人間景,王母瑤池任我遊。”
頓了頓又接着道:“如果你狠不下心,做不到心狠手辣,那麼你只能成爲一個失敗者,記住,歷史不承認失敗,贏了就是真理,失敗了在有理都無理。去做一個生殺予奪得人吧,當你做爲一個強者的時候,不管你如何起家,在世人眼裡,你都是對的。”一口氣說完,頓時一臉笑嘻嘻的望着三人,這可是當初說給他們聽的原話。
三人眼神一凜,上下一打量陸小青,藍衣男子點點頭道:“原來是你。”
陸小青呵呵笑道:“可不是我,好運氣啊,今天居然把你們給遇到了,強人,先來點飯菜好不,我餓死了。”那藍衣男子朝門外看了一眼,立馬就有人吩咐下去。
此時陸小青纔看清楚把自己抓過來的那男子,正是當日這三個人找自己算命的時候那個一身溫柔氣質的人,不由惡狠狠的道:“原來是你,早知道是你,我,哼,哼。”腦海中轉了半天,打又打不過,這裡又是人家的地盤,自己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
那男子呵呵笑道:“原來是你,今日這樣子可比當日鬍鬚滿臉的模樣俊俏多了,怎麼,賽神仙日子混不下去了,改行做小偷了?”
陸小青瞪了他一眼道:“我是誤打誤撞跑進來的,本來是躲外面的人,想躲了就走的,沒想到你這宅子也太大了吧,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害我在裡面轉了一天,再有錢房子也不至於修的這麼離譜吧?”說着說着,又轉頭對着藍衣人發起牢騷來。
藍衣男子看了一眼一臉不滿的陸小青,難得的微微笑了笑道:“我這宅子不過就兩裡地左右,一個下午時間可以轉好幾圈了,怎麼說這宅子大的離譜?聽武修說你把我的後花園都逛遍了,我還真沒想到我的後花園,能讓人逛一個下午還樂此不疲的。”
陸小青頓時啞然,不是吧,就兩裡,那我見鬼了,怎麼轉了一天都沒有轉出去。那叫武修的人呵呵笑道:“我看他是路癡,一個翠湖他去了兩次,一個雲裡亭他也去逛了兩次,我就看着他在原路打轉,看着路走重複了,他還欣喜極了,我都沒見過有這麼不辨方向的人。”
陸小青一腦門汗,當時看見道路熟悉,還以爲找到出去的路了,那裡知道是在原路打轉,真丟臉。三人見陸小青一臉“謙虛”的笑容,不由都無語中,知道有路癡這種人存在,不過沒想到有這麼極品的存在。
好酒好菜吃了,武修上下一打量正毫沒吃像的陸小青,輕笑道:“沒想到你除了跑江湖算命,居然還有幾分真本事,我雖聽過這江南第一才子姓陸,可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你。”
邊大口大口吃菜的陸小青懶得擡頭看他,含糊不清的道:“我的本事還多着呢,這江南第一才子算個屁,恩,文雅,這個才子我不稀罕,沒什麼了不起的,不用把他當回事。”
武修微微笑了笑,一直沒有說話的冷揚突然道:“你與吳家有關係?”
陸小青想也沒想的邊吃邊道:“是啊,吳麗華是我妹子,咦,你怎麼知道?”
冷揚不答話,藍衣人淡淡道:“揚州稍微有點關係的都知道,你是吳家安排進去的。”
陸小青挑了挑眉,把我說得好像開後門似的,雖然我是走了點捷徑,可這第一本來也是我憑實力得來的嘛,瞪了三人一眼,繼續埋頭苦吃。三人與陸小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一頓飯工夫下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點,誰叫這陸小青一問就說,竹筒倒豆子,嘩啦啦什麼都沒留下。
打了個飽嗝,陸小青斜眼看着藍衣人道:“說了半天你叫什麼名字我都還不知道?”
那藍衣人不緊不慢的道:“龍子羽。”
“做什麼的?”看着陸小青一臉興趣缺缺的問,不由淡淡一笑道:“鹽商。”
啪,陸小青一個激靈,全身血液頓時全衝向頭腦,唰的飛躍過前面的茶几,直衝到龍子羽面前,一臉激動地伸出手道:“給糧。”
三人一愣,這一手不賴啊,哪像不會武功的人,明明一個絕頂高手啊,就算不是高手,憑他剛纔一躍三丈,一步八丈的功力,少說也是潛質驚人,百年不遇的練武奇才啊。
龍子羽靠着背後的椅子,與身前的陸小青拉開距離,不解的道:“給什麼糧?”
陸小青難掩激動與興奮的道:“七十萬擔糧食。”
不待龍子羽說話,武修呵呵笑道:“你瘋了,一開口就要七十萬擔糧食,你以爲我們是做糧食生意的啊?再說你要那麼多糧食有什麼用?”
陸小青連連搖手道:“賑災用的,還差七十萬擔。”
龍子羽一聽看了一眼陸小青身旁的武修和冷揚一眼,見兩人臉色聞言下立馬慎重了起來,不動聲色的一轉念道:“你是晉王的人?”
“認識。”
“你與河間王有關係?”
“認識。”
廳中頓時一陣沉默,龍子羽看着站在面前伸着手的陸小青,半響道:“是晉王找你問我要糧?還是河間王府的人讓你找我?不對,你說說你爲什麼想要問我要糧。”龍子羽一尋思便覺不對,要是這兩個人問我要糧,斷不會派這麼一個人來,再說河間王府一直不與自己等打交道,那晉王就更不可能,這其中的厲害,想來這些人心裡比我有數。
陸小青伸回手看着龍子羽道:“你是鹽商啊,天下就鹽商最有錢,那幾十萬擔糧食難不住你們,恰好你是我唯一認識的鹽商,我不找你找誰?”
龍子羽見陸小青不似撒謊,沉吟了半響道:“我爲什麼要給你七十萬擔糧食?要知道這可不是小數目,再說這可不關我的事,我該捐的已經捐了。”
陸小青頓時愕然,剛纔一聽是鹽商激動了一把,倒真忘了別人憑什麼要給那麼多糧食,又不是你誰誰誰?不由泄氣的看着龍子羽道:“說的也是。”
邊上武修和冷揚對視了一眼,朝龍子羽點點頭,龍子羽面色不變依舊看着陸小青,見陸小青像泄了氣的皮球,淡淡一笑道:“要想我給糧,也不是不可以。”
陸小青一聽臉上喜色一現,突然眼珠一轉又平靜了下來,緩緩退回座位坐下後,看着龍子羽微微一笑道:“什麼條件?”
龍子羽等三人見陸小青一個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不由齊齊一笑,武修開口道:“既然陸大才子是明白人,我們也不明人說暗話,沒有好處的事,不是我們商人會做的,商人圖的就是一個牟利,要是得不償失,我想這筆買賣我們肯定談不攏。”
陸小青點點頭道:“這點我明白,在商言商,先說說看你們什麼條件?”心中卻暗自盤算,要是自己失大於得,那這筆生意不做也罷,斷沒有把自己的好處全賠進去的道理。
龍子羽見陸小青不復剛纔的輕佻和白癡,不由淡淡一笑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記着欠我一個人情,他日我若有所求,你不推辭就好。”
陸小青心下一琢磨:“人情這東西可大可小,這一答應萬一他來日要我助他當皇帝,或者要我到給他拿出幾十百萬銀子,那我不就虧慘了,要是以後知道我是女子,要我給他當個七老婆八小妾的,我這不是虧得血本無歸,還把自己給賠了下去。不行,好歹自己是現代人,要是答應這麼莫名其妙的條件,真是腦袋進水了,不可答應。”
於是道:“這個要求怕是有點難辦啊,你之所求萬一大過天去,我……”話說一半就停了下來,望着龍子羽。
龍子羽面上既不喜也不怒,看着陸小青道:“這點你大可放心,絕對是在你能力範圍內的事,自然也不會難爲了你,要知道我在江南說句話,就算是河間王府也不會太過駁我面子,你有這麼一個朋友在江南,不也是兩利的事。”
陸小青看了一眼龍子羽,靜下心來一思索,這人一直要我記他個人情是什麼意思?我又能幫他做什麼?恩,對了,他不是要我記他個人情,他是要我身後晉王記他個人情,我不過是中間擺到檯面上的人罷了,好你個龍子羽,心計可不淺啊。一相通此點頓時心情一鬆,嘿嘿,龍子羽怕是你的算盤要打空了,你既然想搭上晉王這條線,我就讓你搭上,只要不是針對我陸小青,餘下的我還都不怕,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跟未來皇帝談條件。
面上神色不動作勢思考片刻,長噓一口氣道:“爲了京城受苦受難的老百姓,我自己的利益就先放到一邊吧,既然不爲難我,那我就先答應了。”說罷,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態望着廳中的三人。
龍子羽微微一笑道:“陸兄真是爽快人,那好,這七十萬擔糧食就應在我身上,包陸兄滿意。”武修和冷揚對望一眼也微微笑了起來。
陸小青呵呵一笑道:“不然,我可不是什麼陸兄,叫我聲青姐我倒是沒有意見。”龍子羽等三人微一愣神,細細一打量陸小青,武修哈哈大笑道:“好一個江南第一才子,我們居然也看走眼了,你不知騙過了江南多少人?”
龍子羽眼裡光芒一閃神色不變的道:“不管你是男子還是女子,我們這筆生意是談妥了,我看就後日吧,我在林仙園設宴邀請晉王爺一行,前來與我江南的鹽商們坐一會,能爲京城百姓做點實事,也是我們整個江南鹽商的榮幸,還望陸大才子……”
陸小青微微一笑道:“這沒問題,難得大家一片爲國爲民的心意,晉王爺愛民如子,斷然是欣然前往的。”
龍子羽微笑着點頭道:“那我們就說定了,以後可就是朋友了。”
陸小青看着龍子羽輕笑道:“很早以前不就是朋友了,如若不然你豈會賣我這麼大個面子?”
龍子羽神色不動的點頭微笑,旁邊的武修和冷揚深深的看了陸小青一眼,也輕聲笑了起來。
送走陸小青,三人聚在大廳中,武修望着龍子羽道:“會長,與這陸小青打交道你看有沒有把握?我看這女子可精明的很啊。”
冷揚點點頭道:“不錯,我想她是看出了我們的想法,所以才答應的那麼爽快,看來這個女子我們以後不得不防。”
龍子羽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道:“就因爲她夠聰明,所以我纔會跟他打交道,能跟我合作不光要他背後有雄厚的實力,還要有一顆夠市惠夠黑的心,你們不要忘了,當日她是怎麼指點我的,要不是她的話今天我既沒有這麼高的位置,也沒有這麼狠的心,說來我還要感謝她。
不過也從這一點看得出來她絕對比我更狠更辣,這樣的人絕對懂得選擇利弊,我們能帶給他的絕對不止區區七十萬擔糧食。而我們雖然在江南算得上勢力強大,但朝廷上可沒有什麼有背景的人,選擇他,即選擇了一個強勁的幫手,又搭上晉王的靠山,我們何樂而不爲。”
武修也微笑道:“我明白會長的意思了,以前雖然魏王和蜀王的人都找過我們,可是會長既沒答應也沒拒絕,爲的就是這兩人任何一個都得罪不起,同時也是要是有一日當中的任何一個當了皇帝,我們這些與他們做過生意的,都沒有好日子過。這晉王雖然現在勢弱,但是他總是親王是嫡子,以後不管誰做了皇帝,他的位置都倒不了,有這麼一個靠山,我們以後的路會更好走。本來還在想怎麼跟晉王搭上線,又不顯生硬和人爲,沒想到今天就有人給我們送上門來,促成這事。”
龍子羽點了點頭,冷揚看了一眼微笑的兩人,難得的浮現一絲笑容道:“沒想到當日隨口算了一卦,今日卻給我們帶來了這麼好的福星。”
龍子羽擡頭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空,復低頭看了眼一直爲自己出謀劃策的兩個手下,淡淡一笑道:“福兮禍所寄也,禍兮福所倚也,以後我們可就是在風口浪尖上行走了,既然與晉王綁在了一起,那麼我就要讓晉王這個王爺做的安安穩穩,武修,召集商會裡的人,我有話要吩咐。”
黑夜寂靜,欽差行館裡可亂翻了天,吳麗華斷了碼頭的生意,派人四下找了一天也沒有找到人,此時行館裡晉王和李君軒剛從外面趕回來,李君軒坐在天宇旁邊沉着臉打斷吳麗華的話道:“先彆着急,我派我的人去找,你們……”話音未落,門口便叮咚叮咚響起了古怪的敲門聲。
陸小青心花怒放的站在門上,嘴裡哼道:“小兔兒乖乖,把門兒開開,大灰狼要進來,快點把門打開。”一邊在門上打着拍子敲門。
屋裡幾人一愣,片刻後天宇呵呵笑道:“敢情我們在這裡擔心他,他反而還悠哉悠哉的。”早急的直抹眼淚的紅玉,一把拉住要去開門的吳麗華賭氣道:“不給他開,把人都急死了,你聽他心情還好着呢。”吳麗華此時放下心後也覺得紅玉說的有理,不給她吃個閉門羹,這個做姐姐的不知道他們有多擔心,天宇和李君軒對視一眼,均放下心後也都微笑着不去開門。
陸小青在門外兔子唱完,見門還沒開也不着急,斜靠在門上望着天空中一輪明月,心情倍舒暢接着唱道:“大沙漠啊大沙漠,沒有女人來陪伴我,待到刑滿釋放後,殺人又放火,殺人放火真快樂,一天殺他媽十來個,世上仇人才殺完,我又進了收容所。”
“太陽出來我爬電杆,爬上電杆我摸電線,一把摸到了高壓線啊,嗖的將我砸上天,我在天上做神仙,吃喝嫖賭不要錢……”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愛你,愛着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記着歌詞的就唱完,記不全的直接跳一首,堪堪唱了七八首,居然還沒有人來開門,陸小青眼睛向上一翻,該死的居然不給我開門,哼,不給我開門當我沒辦法了是不?停了唱歌,面向門後退,後退,再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