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聯一出,周圍鴉雀無聲,這一對可是壓在江南才子的心頭石,縱然集結了無數名士也沒把他對出來過,現在聽出了這對,不由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緊張乃是放眼江南偌大地方,盡然無人能對出,要是叫一個外地人來對出了,可把天下江南才子的臉丟到哪去。興奮則是極想知道下聯是什麼。
陸小青心裡可笑開了花,乖乖,這不是當初自己出的掛在妓院門口的那聯麼,現在居然拿來難自己,哈哈,老天眷顧,也讓我陸小青露露風頭了,假意思考了一番,見周圍人都神情緊張的瞪着自己,陸小青淡淡一笑,手中摺扇輕輕揮動,派頭做足了後,摺扇一指李君軒等四人緩緩道:“魑魅魍魎,四小鬼,鬼鬼靠邊。”
轟,震動,一瞬間的寂靜後,揚大才子一骨碌站起來,跑上前一把握住陸小青手激動道:“好一個魑魅魍魎,四小鬼,鬼鬼靠邊。這聯可是讓我幾月不知肉味,吃不好,睡不香,今天終於知道這下聯是這樣對,對的好,對的好啊,揚某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揚大才子話音還未落,滿場歡呼聲驟然響起,四下看熱鬧的才子,半吊子才子,場上的郭二少爺,銘大書生,老杜,柳大善人,和他們身邊的人全都一臉激動的又是鼓掌,又是喜悅。
老杜哈哈大笑道:“原來這對子可以這樣對,真是佩服,佩服啊。”
滿場圍觀的人俱是崇拜的看着陸小青,只有那四個知根知底的人,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陸小青,李君軒邊笑邊道:“好你個小青,居然把我們比做魑魅魍魎。”
吳麗華無奈道:“放眼江南敢把郡王和郡主比喻成魑魅魍魎的,我看也只有大哥一個人了,這個大哥,我都不知道該佩服她博聞強記,還是真的胸中有大才?可真有才華之人怎麼會連字都不認識?我是被她搞糊塗了。”
李瓊點頭道:“我贊同,小哥就一怪胎,我的結論。”
紅玉微微一笑道:“晉王爺和擎君王說過,大哥身上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們都不會感覺奇怪,因爲她是陸小青。”
李君軒一挑眉道:“她跟無焱也很熟?”
紅玉看了一眼李君軒點點頭道:“是的,大哥和擎君王很熟。”這紅玉平日雖不怎麼說話,可心裡卻是個有數的人,早先見晉王把陸小青交給李君軒照顧,便知此人多半與晉王等十分交好,再聽吳麗華說到郡王,郡主,心中一思索就明白此倆人也是皇室中人,便不藏着掖着了。哪裡像陸小青就算聽見吳麗華的稱呼,也當耳邊風,有聽沒有進。
李君軒輕笑了笑,看着得意洋洋朝自己等走來的陸小青,沒有說話。趾高氣揚的一落座,陸小青挑眉看着李君軒和其他三人道:“小看我,現在知道不,我是有大才之人,那什麼琴棋些些小玩意,我是不屑去玩弄,要不然哪有讓他們囂張的。”
李君軒笑着打斷陸小青說道:“先別吹了,還是想想這最後一關怎麼過吧,這畫關你怎麼過?”
陸小青不滿的瞪了一眼不讓她繼續吹噓的李君軒道:“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李瓊翻了個白眼道:“小哥,現在可是有個第一在手了,按照目前的成績,你只要把畫關拿下,那三千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
陸小青一聽精神一振奮尋思道:“畫畫嘛,誰不會,不過這個境界的問題就有點考人了,我雖然知道這國畫有分什麼工筆,渲染,寫意,可具體怎麼操作還真傷腦筋,難不成給他們來兩筆油畫,或者素描?估計他們都看不懂。要不然學學唐伯虎點秋香裡那種畫法?”
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幾個女子,在一掃圍觀中有不少女人,暗自搖頭道:“可操作性實在不高,我看這唐朝風氣在開放,多半也沒有那個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裸奔,難道我這個自學成才的畢加索,就這麼憋屈的倒在距離終點一步之遙上?no,這可不是我的作風,唉,管他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直,哼,我把你撞直。”
正打定主意,第四場比試也就開始了,在李君軒,李瓊,紅玉,吳麗華“友情無限”的目光支持下,陸小青昂首挺胸的踱到場中央。場中已經擺放上了四張比較大的紅木桌,上面鋪了一張成色極好的宣紙,旁邊筆架上放着大中小三隻不同的狼毫,硯臺上的墨也磨好了,邊上還放上了一小碗水,供洗筆用的。紅木桌放了一把椅子椅子邊上早沏好了一杯茶,聊做閒暇飲用。
比賽時間以半個時辰爲限,題材爲山水畫,在一聲開始聲後,揚大才子,郭二少爺,銘大書生立馬埋首作畫,不敢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現在爭得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那江南第一才子的榮耀,所謂名利,名利,名始終在利前面,只有另外一個怪胎,始終把利放在名前面,道義放兩旁,把利字擺中間。
此時,陸小青悠閒的坐在藤椅上,端着茶有一口每一口喝着,眼望天空,表情高深莫測。旁邊衆人大氣都不敢出,有的以爲陸小青正在思考,不由暗暗着急,有的以爲他已經穩操勝券,要在最後一鳴驚人,各種想法和表情都注視着這個一派悠閒,穩坐釣魚臺的陸小青。
唯有李君軒等四人又是好笑又是無語的望着陸小青,李瓊悄聲道:“小哥會給我們畫一張什麼畫出來?”
吳麗華盯着陸小青邊應道:“不知道,多半驚嚇多過驚喜。”李君軒和紅玉但笑不語的注視着雙眼望天的陸小青。
喝着手中的茶,陸小青苦惱道:“不知道,多半驚嚇多過驚喜。”李君軒和紅玉但笑不語的注視着雙眼望天的陸小青。
喝着手中的茶,陸小青苦惱道:“這個船到橋頭自然直,可是我怎麼把它撞直啊?畫素描?這毛筆恐怕會畫出一團漆黑來。畫工筆?勾不出輪廓。天,早知道要穿到唐朝,我該多學點這些古代的玩意,今天也不至於什麼都弄不來,我到底要畫什麼啊?不,我到底能畫什麼?”
皺眉瞪着老天的陸小青,表面雲淡風輕,心裡卻一直在嘀咕:“我看還是寫意好了,可是寫意我也不怎麼會啊?對了,我記得一招,yes,救命的東西,先拿來用用。”
一喜下忙低下頭來,入眼一張幹樹皮的臉正放大在眼前,兩隻翻白的眼珠正瞪着自己。嚇,什麼東西,陸小青下意識的快速伸手就往外推,只聽“哎喲”一聲,那幹樹皮一聲慘叫連忙退了後去,陸小青此時方定睛一看,正是那主席臺上的老杜,只見他一手捂着左邊眼睛,一邊痛得在那跳腳。
陸小青不由無語道:“幹什麼?我又沒打你。”
那老杜咬牙切齒的忍了兩忍,方放下手來,只見他左邊眼眶青紫青紫的,現在就開始泛青了,估計明天準一熊貓。陸小青一見一吐舌頭暗道:“怎麼成熊貓了,我沒打他啊,只是推了他一下嘛。”
那老杜臉部抽筋的瞪着陸小青手中的茶杯,恨不得奪過來狠狠踩個稀爛。陸小青順着老杜的眼光看去,汗,自己是無辜的,剛纔的防守反擊中忘了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茶杯,一茶杯就給老杜轟了上去,嘿嘿,誰叫你沒事出來嚇人,我膽子小,經不起嚇,陸小青嘿嘿訕笑兩聲,乖乖把茶碗放在了旁邊。
原來這老杜見陸小青一直不動筆,看着時間過去的大半,不由着急的走下來知會陸小青一聲,沒想到還沒說話,就先捱了一茶杯,這兩年好人難做啊。
陸小青一看時間也過了多半,旁邊三人滿紙花裡胡哨的畫滿了東西,也來不及跟老杜道歉或者道謝,忙吩咐道:“你去給我弄一盆清水來,快,盆子越大越好。”
老杜捂着眼睛見陸小青說的慎重,不知陸小青想幹什麼,心中愛才多過怨怒,瞪了陸小青一眼邊快步跑去吩咐下去,陸小青見一六七十歲的老頭,還能跑的這麼快,不由暗道一聲佩服。
不一刻兩個小童擡了一桶清水過來,還好,不是洗澡用的木桶,桶口很寬,應該是洗衣服用的。
紅玉見了疑惑道:“大哥這是做什麼?”
李瓊呵呵笑道:“該不是畫不出來,想洗個頭清醒一下。”
李君軒也沒見過哪個畫畫要用木桶的,聽李瓊說得搞笑,不由道:“說不定她有高招在裡面,我們看下去就知道了。”吳麗華點點頭附議李君軒說的,雙目眨也不眨的看着場中走向木桶的陸小青。
老杜吩咐好了後,耐不住好奇心站在陸小青身旁觀看,圍觀的人都沒見過畫畫要用木桶的,紛紛伸長了脖子觀看,主席臺上的幾人故作矜持的穩坐當地,只是那眼睛一個個睜得銅鈴大小,看着陸小青。
陸小青皺着眉頭思考了一下做法,也不管立在旁邊觀看的老杜,伸手拿過硯臺,啪的一下扔到木桶裡,墨汁入水頓時劃開,順着水的波動,不停的向周圍成漣漪狀散開,顏色或深或淺,墨汁或濃或淡。
陸小青等得就是這個時候,一把抓過宣紙往水裡一鋪,紙一見水馬上沾染上了墨跡,陸小青也不待宣紙久放,雙手抓住紙張兩角,從水面一拖而過,提了起來。一張本來雪白的宣紙,頓時墨跡斑斑,或深或淺的墨色醞釀在紙上。
陸小青直接提着宣紙走開兩步,平平鋪在了地上,然後拍拍手一臉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轉身復坐在椅子上,喝茶去了。
老杜定定的站了半天,見陸小青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不由疑惑道:“就這樣?”
陸小青擡眼正要回答,一見老杜滿頭滿臉的墨汁,一身衣衫更是星星點點,樣子又滑稽,又狼狽。一怔下方想起剛纔扔硯臺入桶時,他站的最近,不由輕咳了一聲,眨了眨眼道:“就這樣,晾乾就好。”
老杜圍着鋪在地上的宣紙走了兩圈,半餉搖搖頭,除了一團漆黑什麼也沒有,什麼山水,整一鍋底,這算什麼東西?陸小青也不管老杜研沒研究出什麼東西,悠閒的端起一杯茶,一起身,跑其他三人身邊觀看去了。
貴賓席上,吳麗華拍了拍臉頰道:“大哥那是畫的什麼東西?怎麼看着就漆黑一片,什麼東西都沒有。”
李君軒沉思了片刻搖搖頭道:“目前還看不出來她畫的是什麼,不過,她這手法倒新奇的緊啊。”
紅玉和李瓊也都不明白,伸長了脖子,睜大眼,使勁想看出那團漆黑是什麼東西,周圍的人也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的評論者陸小青的作品,沒辦法,實在是沒有見過這樣畫畫的。
不多時,半個時辰到點,其他三人也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此時,主席臺上的三個人,連着仍然研究不出陸小青畫的是什麼東西的老杜,一行四人作爲評委走到抽到第一名的揚大才子旁。
揚大才子畫的乃是一副寫意,筆法老到,用筆大開大懇,畫面上羣山起伏跌宕,落筆有輕有重,一股豪邁的氣勢撲面而來,甚是好作品。柳大善人點頭道:“揚大才子的山水那是江南一絕,今日看來又有進益,華老你說是不是?”
那黑髮黑鬚的華老應聲道:“果然是好作品,下筆有神,難得是鋪面而出這股豪氣,這便是這畫的精髓了。”
四人又轉過身來看着郭二少爺的畫作,郭二少爺畫的乃是一副工筆,水面波濤滾滾,一頁扁舟順水而去,遠處青山隱隱,和山水而聚一處,隱隱約約透出一絲瀟灑。
華老微笑道:“好一生花妙筆,這一頁扁舟可乃點睛之筆,越發襯托出此副畫作的隨意,灑脫,好畫。”
幾人讚揚一番,復到銘大書生畫前,只見此畫即是工筆又是寫意,隨意瀟灑,不失寫意之豪邁,不缺工筆之嚴謹,該重時重,該輕時輕,一副江南山水煙雨圖,惟妙惟肖的展現在畫作上。
柳大善人喜道:“好,好,此畫兼兩家之長,偏生運用的又如此貼切,好功夫,好功夫,華老你說說,我們四人中你最擅長畫作。”
華老好好揣摩了半響後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這幅畫,筆,神兼具,意境深遠,比之剛纔兩幅又高了一個等級啊,看來這畫關多半要屬這銘大書生贏了。”
合着一個欣賞的老杜道:“先別忙,我們先來看看這陸公子畫的是什麼?我可是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來。”邊說邊當先向陸小青的桌旁走來,其他三人也早看見陸小青弄了一副鍋底出來,聞言齊跟了過來,那參賽的三人也跟了上來。
陸小青跟在四個評委身後看熱鬧,現在跟着走過來纔看見自己的畫還仍在地上,忙嘿嘿一笑道:“我的畫不是放桌上看的。”邊說邊扯着揚大才子走上前去,示意一人拉着一角展在空中,這揚大才子微微一笑,也就伸手幫忙。
四個評委和郭二少爺,銘大書生齊聚集了上來,只見本來黑漆漆一團的畫面,展在空中在淡淡的幾縷陽光照射下,整個紙面突然活了起來。一縷深一縷淺的墨汁成不規則線條在畫面上流動,看去就像那層層疊疊的青山,一重一重的蜿蜒開去。
淡淡的線條流暢的舒展在畫面上,好像要隨風飛去,又好像要隨水盪開,把那幾分水的柔軟,山的軌跡,彰顯的淋漓盡致。墨色均勻,有輕有重,渾然天成。
七個人瞪了半餉,老杜揉揉眼道:“這是什麼畫法?怎麼如此神乎其技,這簡直是鬼斧神工。”
華老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上去喃喃道:“大巧若拙,大音稀聲,不用一筆一劃,卻生如此天然的水墨山水,層層疊疊,交相輝映,此畫乃是絕品,絕品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那白髮老人不解的道:“我怎麼看不出來它好在哪裡呢?”
柳大善人忙道:“風老,琴音方面你乃江南第一,可你不懂畫,這畫意境和線條乃是神來之筆,你看看,這畫上可有一點人工雕琢的痕跡?完全是水墨自成,特別在這陽光照射下,給人一種浩浩蕩蕩,前仆後繼的洶涌澎湃之感,能把墨汁用到這份上,已經非常人了。”
看見那風老似懂非懂的點頭,陸小青在一旁暗自疑惑道:“難道我真有當畫家的天分?不過就是用水拓了點墨,有這麼好嗎?難道說我真的是天才?那爲什麼上小學那會教畫畫的老師,說我拓的完全亂七八糟,不堪入目?難道說這欣賞水平這一兩千年的跨度有這麼大?”
轉過頭去認真的看了半響自己臨時交差的東西,皺眉沉吟道:“還是黑漆漆的一團啊,難道他們有透視眼,可以在這一團墨汁中看出山水來?”頓了頓又嘿嘿笑道:“本來想跟他們胡謅這畫怎麼怎麼好的,現在看來他們比我還識貨,倒省了我的口水,呵呵,看來這三千兩銀子要歸我了,呵呵呵呵。”
一得意,手上一使勁,哧溜,撕下一塊角來,華老頓時怒道:“你做什麼?拿個畫頁拿不好,你知道這幅畫有多好嗎?你居然把它撕了一個口,簡直不能饒恕。”邊說邊搶上前來,擠開陸小青,心痛的撫摸着缺了手指那麼大點的邊角上。
陸小青頓時愕然,擡眼見其餘的幾人均對自己怒眼相視,不由後退一步,有沒有搞錯,我畫的畫啊,怎麼我還不能擁有損壞權了?見老杜陰沉着臉伸出手到面前,陸小青忙把手中撕下來的碎片遞了上去,咳,咳,這算不算是太欺負人了。
貴賓席上李瓊不敢置信道:“不是吧,這樣也行?”
吳麗華揉了揉眉心無奈的道:“隔遠了,看不清楚大哥那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這幾個人這樣?可是,我怎麼看怎麼一鍋底,好在什麼地方?”
李君軒微一沉吟道:“此畫必有它過人之處,要不然那幾位評判不會如此交口稱讚,我想應該是水化墨汁,而有層次重疊之感,這樣拓到紙上應該線條極是流暢,不過隔得遠了看不清楚,不能真正斷定是不是這樣。”
紅玉和吳麗華詫異的看了李君軒一眼,這人好厲害,憑一眼觀之便猜測出來原理,不過也不知道對不對。而李瓊則一直都知道她哥哥的能耐,聽見如此說,微微點了點頭,不驚訝也不稱讚。
站在場中,陸小青見旁邊那七個人盯着自己的畫議論紛紛,不停的討論過來討論過去,讚揚前讚揚後,轉頭看着主席臺那一盤銀子,陸小青吞了吞口水,擠到幾人中間後,弱弱的問一聲道:“敢問你們評好了沒有?我還等着第一的名稱呢。”
七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半餉柳大善人嘿嘿訕笑道:“這就宣佈,這就宣佈。”邊說邊當先往主席臺上走去,陸小青忙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身後老杜等幾人依依不捨的放下畫卷,跟着走了上來。
站定在主席臺上之後,柳大善人清了清嗓子大聲道:“這畫關,經我們幾位評委一致評定,乃我們陸小陸公子獲勝。”站在一旁的陸小青忙一臉笑容的連連朝四方揮手,周圍衆人見陸小青人又長得俊俏,作風又活潑,又如此有才華(自動忽略前兩場)都歡聲震天起來。
柳大善人揮了揮接着道:“今天這琴,棋,書,畫四關到這就全部完結了,經過最後成績的評定,我們江南的第一才子便是陸小陸公子了。”說罷,當先帶頭鼓掌。
陸小青笑呵呵的連連揮舞着雙手,一個勁的道:“多謝,多謝。”最後見歡呼的人太多了,爲防後面的人看不見,陸小青直接搶過柳大善人的椅子,站了上去雙手亂搖道:“多謝,多謝,多謝捧場,多謝捧場。”
柳大善人無語的望着站在椅子上得意忘形的陸小青,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三位同仁,見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移動椅子,遠遠的坐在一旁,用手擋着臉朝另一個方向看去。不由苦笑的站在當地,這陸小青活脫脫一猴子像,簡直就是丟所有文人的臉。
得意夠了,陸小青方跳下椅子笑眯眯的看着柳大善人道:“我的三千兩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