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焱上前一步握住陸小青的手道:“那爲什麼這次要跟天宇去?我知道你說的一切都是藉口,你是不想與我單獨呆在京城中。”
陸小青沉思了一下望着無焱道:“無焱,你真的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是的,我不想待在京中,我不想天天跟你見面,我怕我自己會喜歡上有家室的你。無焱,我想要的是一個完全屬於我的無焱,而不是隻能分一個角給我的無焱,我不想與人爭,我也不想去剝奪另一個女人的一切,我要的只是一份對等的感情,如果你給不起,那麼你就不要強求我。”
無焱眼中神色一暗道:“我知道,從你前些日的話語中我便知道你的想法,我今天只是想親口聽你給我說,不是你不喜歡我,而是我已經無法給你你想要的對等。”
陸小青輕嘆了一口氣道:“無焱,你知道嗎?我這個人沒什麼大的志向,也沒有什麼對生活的要求,我唯一堅持的就是,我要真留在了這個時代,那麼我的丈夫要是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痛我的人。我沒有辦法跟別人分享一個丈夫,不管有在多的理由,也不管有多少無奈,這是我的堅持,唯一的堅持。”
看了一眼神色悽然的無焱,陸小青狠了狠心道:“我知道你痛我,寵我,雖然每天板着個臉跟我爭吵,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在乎我,不然依你的性子根本就不會理會我,那裡還會一天與我爭這個搶那個。”
說到這想起每天把無焱氣的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微微一笑接着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但我從四個丫頭那裡聽到,你是一個沒什麼情緒的冰冷王爺,可是自從遇見我,你那裡還有什麼以前的樣子?每日裡又鬧又愛生氣,一點都沒有一個王爺該有的樣子,我知道在不知不覺中你爲我改變了太多,這些我心裡明白。”
拉着無焱坐下後又道:“我不否認我有點喜歡你,特別是在揚州的那天晚上,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你來了,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好感動,好安心,那一刻我真的覺得靠在背後的這具胸膛,可以爲我撐起一切,可以讓我安心停靠。”
無焱扯了扯脣道:“那天我是一直跟着你的,本來想讓你知道亂闖禍的下場,所以一直……。”
陸小青輕輕阻止無焱的話道:“我知道,你給我說過,也許那天換一個人帶我離開,我可能也沒有那麼感動,可是,是你,是我第一次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見着的人,是我最信任的人,那種情分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比擬,所以,那一刻我心動了。”
無焱深深的看着面前望着自己的陸小青,心不爭氣的慌亂跳動着,緊緊的握住陸小青的手,陸小青朝無焱微微一笑道:“我承認我對你的感覺不同,在我發現你有妻子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好生氣,可是慢慢想想我有什麼資格生氣,這個時代的人本就早婚嫁,何況你的身份這麼尊貴,一切本來就是正常的,只是憑空多了一個我這麼不正常的人。”
無焱深吸了一口氣道:“青,你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無法自己做主的,特別是我們這樣的皇室家族,我們的妻室早已經被定下,我們只能夠按照既定的道路去走,雖然身份尊貴,卻有我們自己的無奈。”
陸小青點點頭諷刺的一笑道:“是啊,我明白,無焱,我明白,所以我改變不了什麼,我只可以選擇自己離開。”
看着無焱欲言又止,陸小青緩緩道:“我的個性你明白,我喜歡自由自在,不受約束,性格囂張容易得罪人,我不適合王府的生活,也不喜歡勾心鬥角,雖然我不一定會輸給他們,但是,那不是我,在我的時代我活的太虛僞,太假,所以在這裡我想活一個真正的自己,拋開一切,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只活出一個我,一個混混。”
沉默了半響,無焱低聲道:“我明白了,我的身份,我的家室,在我看來最榮耀的地方,在你眼中都是累贅,我認爲要不顧一切去維護和尊敬的信念,在你眼中都是垃圾,我知道我們倆之間存在了多大的距離,有多深的鴻溝,只要一天我還是現在的自己,我們之間就不可能。”
陸小青咬了咬牙道:“對,你的信念和我的信仰,是根深蒂固的盤踞在我們倆的心裡,我沒有辦法妥協,你也不可能放棄,所以我雖然喜歡你,但我不想爲難我自己,說我自私也罷,無情也罷,這就是我,一個最真的我。”
無焱緊了緊握着陸小青的手,深吸了一口氣道:“青,我知道是我魯莽了,我只按照我認爲對的事做,卻忘了你也許認爲不對,我明白了,青,去江南玩幾天吧,你的性子這枯燥的京城是困不住的。”
陸小青見無焱強忍着露出笑容與自己說話,心中好生酸楚,面上卻露出一絲俏皮的笑意道:“是啊,這次去江南鬧他個天翻地覆纔開心。”
無焱望着陸小青甜甜的笑臉應了聲道:“可惜我在戶部要忙着賑災的事情,要不然能我們三人再遊江南不知道多好?”
陸小青呵呵一笑道:“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好吃的喔。”
無焱騰出手揉了揉陸小青頭溫柔的道:“還是一天只知道吃,這次我沒跟着去,你可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天宇忙徵糧的事多半顧不上你,你可不能太鬧騰了,畢竟那是江南天高皇帝遠的,我想幫你也沒有辦法,一切要小心啊。”
陸小青眼眶一紅忙低頭道:“我這個人像惹事的人嗎?我一向都很聽話的。”
無焱淡淡一笑道:“你要是聽話這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一來一去加上中間耽擱的時間,怕要去掉兩三個月,到時候多半到秋天了,衣服什麼的可要帶夠,一定要聽天宇的話,唉,天宇那麼寵着你,多半會聽你的話,我真不放心你們去。對了,要是你惹了什麼事天宇無法幫忙的話,你去揚州河間王府找齊郡王,我和他有些交情,他們家坐鎮江南,算的上是一方霸主,在江南的地位很高,我想你就算惹下在大的禍事,他也能幫你擺平。”
陸小青聽無焱處處爲自己着想,心中又高興又感動道:“無焱,我知道照顧自己的,你放心,有天宇和你那個什麼齊郡王做靠山,我在江南可以橫着走的,再說,我又不是不回來,你至於婆婆媽媽的說這麼多嗎?比一個老大媽還羅嗦,快回去啦,看你這幾天累的眼睛都紅了,快回去,快回去。”忍住心中的不捨和心酸,陸小青起身推動着無焱的身體。
無焱看了一眼陸小青站起身來,突然伸手緊緊把她抱住,陸小青沒有掙扎,伸出手輕輕的回摟着無焱,把頭靠在無焱的胸膛上,再一次感覺這個懷抱的溫暖和那份依戀。
夜靜了,天幕中一閃一閃的小星星不停的眨着眼睛,輕輕的微風吹拂着周圍的樹梢,偶爾幾聲蟬鳴聽着分外清明,在一輪明月的照耀下,那抹身影長長的照印在地上。
半響,無焱輕輕吻了吻陸小青的鬢角,低聲道:“青兒,我不會放棄你的,下一次,我會以與你對等的身份來愛護你。”說罷,不等陸小青答話轉過身快步離開。
陸小青怔怔的立在當地,無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放棄他的一切?拋棄他的功名爵位?拋棄現在所有擁有的?否則怎麼能說對等。無焱,你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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