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着,我……我是這裡的山大王,你們……你們把身上的錢……交出來,我就……就放你們過去,否則……否則……。”否則了半天也沒否則個所以然出來,反倒把一張本來就黑的臉頰憋的透出紅來。
無焱冷冷的看着面前這個一看便是初次攔路打劫的半大毛孩子,眼中厭惡之色頓起,輕輕拍了拍陸小青的肩,示意不要怕,便要開口。
那知這陸小青一個骨碌從無焱懷中爬起跳下車,三步走上前一拍那前來打劫她的強人,一本正經道:“兄弟那條道上的?敢到我地界上搶生意,小子,放明白點這條道是本大爺罩着的,你敢在我場子上做生意,保護費交了沒有?姓甚名誰給大爺我報上來。”
那小子一聽陸小青的話頓時呆在當地,喃喃說不出話來,一臉的驚恐和不安。陸小青朝無焱拋個媚眼,轉身朝着此明顯被自己嚇住的強人道:“你哪個山門的,簡直丟我們這一行的臉,打劫也是一份職業,你入了這一行就要有職業道德,怎麼能口號都喊不響亮,如此馬馬虎虎。聽着,前輩我教你兩招。”清咳了兩聲扯起就是一嗓子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聽清楚了沒有?做什麼事口號那是要明確響亮的,你聽我的多文雅,多有說服力,多……。”
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走上前來的無焱給了一巴掌,摸着頭的陸小青惱怒的轉身瞪着無焱道:“你幹什麼?”
無焱一臉黑色的瞪着陸小青咬牙切齒道:“我還不知道你有當強盜的本事,你什麼不好學,偏去學這些,你腦袋是怎麼長的?”
陸小青見無焱冷着張臉正生氣,極明白的不在老虎頭上拔毛,嘿嘿笑了兩聲道:“天才是三百六十行全通的,非常不巧的是我正是天才中的代表人物,嘿,別打,我不說總行了吧。”眼尖的看見無焱又要動手,忙一轉身躲到攔路的強人身後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腦袋出了問題。
無焱黑着一張臉狠狠瞪了陸小青一眼,擡眼看着面前手足無措的黑小子,冷哼道:“還不給我滾。”
那黑小子先被陸小青一頓胡扯,以爲真遇上了強盜的祖宗,早已經嚇的魂不附體。再說無焱本身氣勢就強硬,不說話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洌氣息就已經很嚇唬人了,這帶怒的一吼頓時把那黑小子嚇的一陣腿軟,話都不敢說,腳步打顫的轉身就想跑。
陸小青此時正立在黑小子的身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慢着。”黑小子一臉驚懼,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道:“你……你要幹什麼?”無焱一臉厭惡的看着陸小青抓住的那隻漆黑,髒的不能在髒的手臂喝道:“放開。”
陸小青不理無焱,使勁把黑小子扯轉了個身道:“他放你走,我還沒放你走。說,你家在什麼地方?我要去你家。”
黑小子一驚顧不上陸小青抓住他的手,使勁一甩手臂就想逃跑。陸小青早料到黑小子會這麼做,單手牢牢的抓住黑小子不放,黑小子見甩不開陸小青,心急下另一隻手就來幫忙,那手裡可還正拿着一把斧頭在,這混小子一急下根本就忘了,一斧頭就給陸小青揮了過來。
陸小青大驚還沒來的及放手,旁邊無焱身形一閃,擋在陸小青身前,一把抓住黑小子的斧頭,另一隻手抓住黑小子的手臂就欲往下一折。陸小青早知道無焱有武功,忙道:“別傷他。”
無焱冷哼一聲奪過斧頭,一腳踢出把黑小子踢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卻也沒下狠手。坐在地上起不來的黑小子虎口流血,想來是被無焱剛纔奪斧頭的時候震傷的,腿上也滴答滴答的流了不少血出來,黑小子痛的頭上汗滴直往下流,卻很硬氣的一聲不吭,反向陸小青道:“剛纔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忘了手上有斧頭。”
陸小青見黑小子雖然受了點傷,不過都是皮外傷,也就頂多痛上一會,想來這無焱雖然沒下狠手,不過也不忘教訓一下這莽撞的小子,也到挺符合自己有仇必報的性格。當下上前一步向着黑小子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家住在什麼地方?我說了我要去你家。”
黑小子撕下本來就破爛不堪的衣裳包紮起腿上的傷口,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眼露乞求的看着陸小青,陸小青眉毛一挑道:“帶路。”黑小子臉色不停變換,最終咬了咬牙當先向前走了去。
無焱見陸小青跳上馬車皺眉道:“你做什麼?這些人的家有什麼好去的,沒得玷污自己的身份。”
陸小青狠瞪了無焱一眼道:“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你愛去不去,不去我自己一個人去,哼。”一臉惱怒的無焱終不放心陸小青一個人前去,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這黑小子的家還真不是普通的遠,走了幾里路後便是山道,這馬車是怎麼也上不去了,把馬綁在一處隱蔽的地方,幾人步行而上。走了七八里,翻了一座山,過了條小河,黑小子居然還說再翻一座山就到了。
此時陸小青已經有殺人的衝動了,深吸一口氣指着黑小子道:“柳大牛,我要是知道你騙我,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休息,休息,我需要休息一下。”說完一屁股坐在山腰的泥巴地上,呼哧呼哧的直喘氣。
無焱皺眉道:“起來,像什麼樣子,一點都沒有女孩子的矜持。”
“矜持,讓它見鬼去吧,我要不是看你在這,我早躺下去了,恩,餓了。”臉都未擡的陸小青極端鄙視無焱的矜持,一把扯下背在背上的兩個包袱中的一個,打開拿出一個雞腿有滋有味的吃起來。這無焱不是個好東西,事先聲明要去東西得自己拿,這到好他身上是一個包袱沒有,陸小青身上到多了兩大包東西,一包不用說了是¥,一包正是吃的。
柳大牛看見陸小青吃的滿嘴是油,聞着那香味直咽口水,一雙眼盯着陸小青手中的東西再也移不開眼睛了。
“大牛,你爲什麼打劫?給我說個理由,只要我覺得好,我就給你個雞腿。”陸小青邊吃邊斜眼看着柳大牛。
柳大牛想了想好似要找一個讓陸小青覺得好的理由,想了半天垂頭喪氣的答道:“家裡沒吃的了。”
陸小青見大牛神色悽然不似假話,在觀起先舉止也合自己的猜想,便點了點頭給柳大牛扔過去一個雞腿,拍拍空了的包袱,一把給扔了出去。
大牛雙手接住陸小青拋來的雞腿,放在鼻尖聞了又聞,輕輕咬了一口,那享受的神態真的非筆墨能夠形容。好半響方嚥了下去後,不捨的看了又看,起身揀過陸小青扔出去的包袱,動作輕柔的把雞腿又包了起來,包好後牢牢的捧在手裡,一邊不停的用舌頭添去手中留着的油膩。
陸小青不解道:“大牛,爲什麼不吃了?是不是不好吃?”
大牛忙搖搖頭道:“不是,好吃,真的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我到今天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雞腿,原來它們是這個味道,我想帶回去給爹孃和弟弟妹妹吃,他們一定會好高興的。”神色間一閃而過一絲溫暖和幸福,接着又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