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五花大綁的四個人,從一個營地送到另一個營地,終於在週轉了三站後,成功的被送到主帥無焱的營地中。
陸小青低垂着頭跟在出塵等身後,四個人是自願被大唐兵俘虜的,在對上大規模唐兵的時候,四人聰明的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投降。基於四個人成功阻止了突厥兵的突圍,所以做爲重點人犯及特殊人員送到了主營。
三前一後的站在無焱的帳篷裡,等候着主帥的審訊,躲在陸小藍身後的陸小青,一張被火藥薰的漆黑的臉,不時左看看右看看,無焱還沒來,周圍站着的全是他的親兵,見這些人有點好奇又吃驚的看着他們,陸小青知道今天這事說不過去了。
心中正在盤算等會見了無焱怎麼打招呼,就聽見腳步聲響,從身後進來了兩個人,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無焱來了,陸小青不由吐了吐舌頭。
“你們是什麼人?聽說你們是從突厥兵包圍下突出來的,到底有什麼目的?”不是無焱的聲音,應該是進來的另一個人在說話。
當先站立的出塵,傾翔,陸小藍什麼話也沒說,直接閃開讓出了身後的陸小青,陸小青不由嘴角抽筋,要是在這種狀態下見無焱,多半不死也要脫成皮,擡頭見無焱一身盔甲正端坐在正中,本來就是酷哥形象,現在更是多了一份威嚴和霸氣,陸小青不由眼冒花花,見無焱本來冷漠的臉,在看見她後突然一震,雙眉頓時皺了起來,陸小青裂嘴嘿嘿笑了兩聲後道:“嗨,無焱。”
無焱眼中光芒一閃,臉露驚喜揮手退了左右,唰的站起身就朝她走來,兩把扯開綁着的繩子,拉過陸小青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好半響,陸小青揚着一張漆黑的臉笑道:“無焱,見到我高興不?”
無焱見陸小青身上沒有傷勢,不由放下心來,看着陸小青高興的笑呵呵的,本來見着她的喜悅生生被突然涌出的怒氣取代,突然臉色一沉手中使勁就朝陸小青屁股打下去,一邊怒道:“這是軍營,你居然從戰場上給我跑過來,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剛纔我軍要是來的晚了一點,你小命就沒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一輩子都要我擔心?”
陸小青身上吃痛,擡頭正要反駁卻見無焱雙眼通紅,那磅礴的怒氣中藏着深深的擔心和恐懼,不由心中一凜顫聲道:“無焱,輕點,痛。”
“痛,你知道痛就好,我要你一輩子都記住這一回,你怎麼能這麼拿命不當命?”暴怒的無焱狠狠的打在陸小青的身上,陸小青卻難得的沒有躲閃,靜靜的讓無焱打,第一次心甘情願的被人打。
無焱狠狠的打了幾巴掌後,突然伸臂緊緊摟住陸小青,把頭埋在她的頸子中,嗚咽的道:“青兒,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故,你讓我怎麼辦?怎麼辦?”
陸小青頭一次聽倔強傲氣的無焱,說出這麼軟弱的話,那發顫的語音,那顫動的身體無一不在述說着,懼怕,心中好生感動,伸出手回抱着無焱道:“沒事的,我現在不是在你面前嗎?我是蟑螂命死不了的,無焱不要擔心,以後我不會這樣了,我不會這樣了。”
無焱沒有接話只是手中使勁,緊緊的抱着她,就如那一次在揚州的時候一般,只想把她融入到身體中,陸小青也不說話也不呼痛,任由無焱緊緊的摟着,這個懷抱讓人安心和溫暖。
“咳,咳,打斷一下,是不是先把我們放開爲好?”一道涼涼的聲音突然傳來,其中夾雜的戲謔相當明顯。
漏*點擁抱中的無焱,此時纔想起這裡還有其他人在,當下定了定神,緩緩的放開陸小青,再度認真的看了她幾眼後,方回頭看向說話的出塵。
出塵微微一笑向無焱示意身上捆綁的繩子,無焱早聽到屬下的彙報,這四個人是一路的,當下手腕一動就給出塵鬆了綁。出塵淡淡的一笑,手中快速的拉過陸小青,痛惜的道:“哎呀,怎麼打成這樣,我的小青痛不?來,來,我瞧瞧。”邊說邊作勢要去查看傷勢。
正欲爲傾翔和陸小藍鬆綁的無焱,頓時臉色一黑快步搶回來,手疾眼快的拉過陸小青,怒視着出塵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陸小青也被出塵的語言動作搞糊塗了,看那個地方的傷勢?倆人之間有熟悉到那個程度嗎?同時又聽見無焱問出塵是誰,不由詫異的看着無焱道:“他是出塵啊,你怎麼忘記了?”
無焱冷冷的看着對面擺了個瀟灑造型的出塵,皺眉道:“他就是靺鞨的出塵?我只聽過,沒有見過。”當日無焱把陸小青交給君軒,直接就匆忙離去,沒有來的及與出塵對上面,陸小青在昏睡中聽見三個人的聲音,那只是在不同時候響起,還以爲三個人碰了面了。
出塵抱着臂膀看着無焱道:“你就是那個什麼郡王?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沒什麼特別,小青,過來,我帶你去上藥,這個傢伙看起來不怎麼可靠。”
無焱神色更冷了幾分,牢牢扣住陸小青的腰,對着出塵道:“見面不如聞名。”
出塵伸出手拉過陸小青的手,微笑的道:“小青,我看這裡好像不歡迎我們呢?反正你不過是要把石油帶給他,現在也就剩下那麼點了,人呢也見了,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看我們還是走好了,我能把你送來,自然可以把你帶回去,聽說江南風景好,順道一起去逛逛。”
陸小青楞了楞看着出塵拉着自己的手,不由裂了裂嘴角,那有才來就走的,這什麼跟什麼啊?反觀旁邊的無焱,手一揮正想打掉出塵的手,卻又突然停在半空,小青都沒有反對,自己憑什麼身份反對?卻越瞧出塵越不順眼,這傢伙早先的聽說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見面果然讓自己不爽,不由冷哼道:“青兒是來找我的,青兒都沒說要走你着什麼急?要急你可以先走,不送。”
出塵慢條斯理的道:“小青和我可是一路的,我怎麼可能丟下她。”
聞言無焱的臉黑了不止兩寸,陸小青則側頭看向傾翔和陸小藍,見這倆個傢伙,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涼涼的好像在看好戲,那裡有身爲人犯的自覺,連連使眼色讓倆人來插一槓,那倆人就像是沒看見,樂呵呵的在那裡見無焱和出塵,一個摟着她的腰,一個拉着她的手,正在那裡進行辯論賽,無焱身上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出塵到好整以暇的應對,既不生氣也不發火,好像渾沒在意點燃一個火缸。
陸小青不由揉了揉眉頭,這倆人怎麼一見面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當初君軒和出塵不是一見如故嗎?這倆人多半八字相剋。頓時一把拉着無焱道:“屁股痛,找藥。”無焱一聽當下也不與出塵針鋒相對了,直接抱着陸小青就出了帳篷,想是也怕剛纔下手狠了,不要讓陸小青落下什麼傷勢纔好。
還被捆綁着的傾翔和陸小藍對視一眼,這主帥好直接把三人丟在帳篷裡,那到底自己等算什麼?收回眼光看着一臉笑意的出塵,實在是搞不懂,這出塵又唱的是那一出,不過這倆人氣勢相當,言辭銳利,站在一起針鋒相對場面還真的有味道,難得觀賞到。
進了另一處帳篷的陸小青,接過手中無焱找來的藥,屁股上雖然有點痛,不過無焱就算暴怒下手也還是有分寸,沒傷什麼筋也沒動什麼骨,看了一眼立在帳外的無焱,陸小青心情挺好的叫道:“無焱,好了。”
坐在陸小青身邊,無焱拉過陸小青的手,剛想說什麼又突然放開她的手,半響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頓了頓見陸小青奇怪的看着他,無焱方咳嗽了一聲道:“你怎麼跑來了?天宇和君軒怎麼會讓你到這裡?”
陸小青嘿嘿一笑道:“我有給他們留字條,我是來幫忙的喔,我帶了我從靺鞨帶回來的武器,不過現在剩下的就只有一桶了,嘿嘿,我不是故意。”
無焱輕輕揉着她的頭道:“爲什麼就不小心點?這戰場上多危險,四個人被包圍在敵我兩軍當中,當我知道你是從那裡面衝出來的人時,你知不知道我好怕,我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在我快要成功的時候你離開。”
陸小青擡頭看着無焱道:“我知道,我知道。”
無焱深吸一口氣把陸小青抱在懷裡道:“青兒,千萬別出事,我已經經歷過一回你的離開,我不想在我的眼皮底下,讓我再經歷一回,那樣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陸小青身子一震回抱着無焱,埋首在他肩膀上輕聲道:“無焱,我來是爲你的郡王妃傳達一句話。”無焱身體一僵緊緊摟住陸小青,一瞬間明白陸小青將要說什麼話,心臟居然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陸小青聽着無焱的心跳,微微一笑道:“她讓我跟你說,只要你做的到,她不介意按對她最好的選。”感覺到腰間的手一緊,無焱的呼吸急促起來,快速而堅定的道:“我會做到,我一定會做到,你放心。”
“我放心?爲什麼我要放心?無焱,這可是你的事。”無焱低頭見陸小青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也笑道:“對,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青兒,到時候我就可以永遠陪着你,你想到那裡就去那裡,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你想要我傾盡全力也要讓你得到。”
陸小青推開無焱笑眯眯的道:“無焱,我可先跟你說,若真有那麼一天你恢復單身,那麼我就允許你有追求我的資格,可是追不追的到,這就要看你的本事,外加我的心情了,你也知道本人美麗出衆,追求的人很多,你一沒有出塵美貌,二沒有君軒溫柔,三沒有未來即將出現的n男的新鮮感,你說你有什麼好處?”邊說邊對着無焱笑個不停。
無焱先是一楞,接着見陸小青眼裡全是戲謔,不由一擰她的鼻子道:“好,重新追求你,只要你給我機會就好,我相信我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一定是你最喜歡的。”
陸小青頓時睜大眼,這傢伙什麼時候會開玩笑了?居然敢這麼說,還真的自信的讓人佩服,當下狡詐的一笑道:“好啊,我拭目以待,不過我們先來算算今天的帳,你居然敢那麼狠心的打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枉我拿了三十萬兩銀子和十萬擔糧草給你做軍餉,你還真給我登鼻子上眼了,看我今天不打回來。”邊叫囂着邊衝過去,抓住帳篷內陳列的軍棍就朝無焱的屁股打來。
此後幾天,由於陸小青等四人拖住了突厥人突圍的步伐,大唐軍成功合圍,打了一個大勝仗,圍殲了不少突厥士兵,目前的行動都還在下一步的計劃中,所以陸小青等一夥人都悠閒的緊。
這日陸小青,陸小藍,傾翔三個人呆在一起,遠遠見無焱和出塵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氣氛是相當的不對勁,不過三人也很習慣了,這倆人自從見面後就沒和睦過,每天不是我針對你就是你針對我,起先陸小青還勸幾句,後來直接走人不理,要鬧就鬧去懶的理。
陸小藍碰碰陸小青道:“你說是不是出塵看見無焱吃醋了?”
正喝了一口水的陸小青一口氣岔了,噴了自己滿身,頓時怒視着陸小藍道:“你覺得可能麼?”
陸小藍悠閒的看着遠處的倆人交鋒,涼涼的道:“感覺上不大可能,但是他表現的就是那麼一回事。”
旁邊傾翔嘿嘿直笑道:“我大哥做事從來就沒人猜測到他想幹什麼,原來一直很尊貴穩重,現在去了枷鎖性格到有點像小時候的樣子,可能這樣帶點邪帶點狡猾,纔是他的本性,我想是不是在原來的地方找不到對手,現在他好像是找到對手了,所以才這個樣?”
陸小青支着下巴頭一點點的道:“不盡然,你說出塵表現的這麼奇怪,是因爲看上我了?還是看上無焱了?”
轟隆,身旁的傾翔和陸小藍都被嚴重的打擊中,傾翔咳嗽了一聲半響喃喃的道:“這個問題我也……不確定,跟了他這麼多年,除了跟你親近點外,對上其他人他都是沒什麼情緒起伏的,這幾天是表現的過分熱切了一點,這個……這個。”
陸小藍擦了把汗道:“不是吧,有沒有可能是我剛纔說的那種情況?因爲喜歡你所以對上無焱?”
陸小青認真冷靜的分析了一下道:“這個不大可能,我感覺出塵對我的喜歡,好像不是我們所說的那種喜歡,我就沒見他在我面前表現的這麼熱切過,你們看看他現在的表情,那神采飛揚的樣子,你們在他看我的時候有見過麼?”
傾翔和陸小藍認真觀察了半天后,一起搖頭道:“沒有。”
陸小青頓時一臉哭喪的道:“不是吧,出塵,這天下美女多的是,你不用看上無焱吧,我敢保證無焱對這個……這個龍陽沒興趣,出塵你這種極品男子,怎麼可能這麼打擊我。”
傾翔和陸小藍也同時道:“也打擊我。”當下三人對視一眼,嘰裡咕嚕的開始溝通起來,遠處正和無焱針鋒相對的出塵,不由打了一個冷戰,感覺相當不好的看向竊竊私語的三人。
晚間,無焱出塵等都在帳篷裡,只見無焱坐在左邊,出塵坐在他旁邊,對面則是陸小青,傾翔,陸小藍三人,三人相視一眼嘴角開始抽筋。
出塵見三人面相奇怪,不由道:“你們幹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
無焱也同時擡頭看見便出口道:“怎麼了,說來聽聽?”
這廂三人同時搖頭道:“沒什麼。”回答的太整齊了一定有假,無焱和出塵不由皺眉對視了一眼,陸小青等三人見倆人合作默契,不由裂了裂嘴,無焱和出塵更加莫名其妙,不由同時看着他們。
無焱,出塵,隨便出一個也是個強悍的主,何況現在一出出倆個,傾翔長期對出塵忠誠不二,張了張嘴便欲說話,帳外突然有人報告軍情。
無焱看過後順意的說了句:“是突厥大敗回鶻,看來我這邊要加快步伐了,等突厥滅了回鶻在返過頭來,也許就沒有今天這麼好對付。”
一聽此話陸小藍突然臉色一變,一瞬間後立馬就壓抑了下來,卻正好被正準備與他說話的陸小青看見,當下陸小青一楞後也沒說什麼,朝無焱道:“這突厥還在跟回鶻打仗?”
無焱點點頭道:“突厥先與回鶻開戰,又怕我們出兵阻擾,所以圍兵在大唐邊關上,本來算準大唐按往年的情況,是不會與他們開戰的,只是他既沒算準了開頭也沒算準結尾,我也是到了邊界才知道他們還在與回鶻開戰,所以才能在這麼快的時候打到這裡。”
陸小青點點頭便沒說話,軍事上本來她就不怎麼懂,見出塵又插話與無焱較量起軍事知識來,陸小青便更是無語,心中不由開始關注今天表情明顯不正常的陸小藍。
沒等無焱和出塵爭論出個勝負來,陸小青就徹底無語的拉着陸小藍就閃人,反正以後與無焱等相處的機會多,不差這一點半點的。
陸小藍把陸小青送回帳篷就要離去,陸小青突然開口道:“沒有什麼要跟我說麼?”
陸小藍身體一震回頭冷冷的注視着陸小青,陸小青拍拍身旁示意陸小藍過來坐下後道:“你不是我兄弟麼,有什麼想說就說出來,我能幫忙的一定幫,不能幫忙的也想辦法幫,你知道我這個人最護短。”
半響不見陸小藍說話,陸小青見陸小藍神色間好似很掙扎,便拍拍他的肩道:“如果不想說就算了,想說的時候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其實我只要我身邊的人都快樂就好,不希望你們不開心。”說罷又微笑的拍了拍陸小藍的肩膀。
沉默了半響就在陸小青快沒有耐心的時候,陸小藍突然開口道:“我叫伊成、瓦刺,是回鶻大汗弟弟的兒子。”
陸小青上下打量陸小藍一番,嘖嘖稱讚道:“我就說我的小藍來歷不平凡,沒想到又是一個王子。”
陸小藍搖搖頭道:“不是,在回鶻我的身份算不上王子,王子是大汗的兒子才能擁有的稱呼,我只能算是一個貝子,或許連貝子都算不上。”
陸小青不由疑感道:“什麼意思?”
陸小藍沉默了片刻冷冷開口道:“我是我父親在一次酒醉後,與一個婢女生下來的雜種,沒有回鶻王室高貴的血統,沒有一切屬於我的東西,只有雜種兩個字一直伴隨着我,我在回鶻就是一個雜種。”
陸小青見陸小藍眼中射出野獸一般的兇殘,憎恨的目光,就像被自己買下的時候,那種不屈憤怒的神情,頓時伸過手去拉住陸小藍冰冷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陸小藍沒有看陸小青,緩緩道:“我上面還有七個兄弟,他們越是瞧不起我,我就越是要出頭,我就越要比他們出色,雖然很困難但是我終於可以站在我應該站的位置上,我用自己的手取得我應該得到的一切,我以爲我已經成功了,已經不再讓別人瞧不起我,甚至讚揚我,但是我錯了,錯的差點把命搭進去。”
陸小藍看了眼一臉關切和支持的陸小青道:“知不知道爲什麼強大的回鶻,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快被突厥殲滅?那是因爲大汗死了,卻沒有留下他的兒子,所以整個王室子孫都擁有坐上那個位置的資格,我也不除外。”
握着陸小藍手的陸小青,感覺到陸小藍身體不停的顫抖,不由伸過手環抱着陸小藍的肩頭,像個姐姐安慰弟弟一般,輕輕拍打着爲他緩解情緒。
陸小藍反手抓住陸小青的手,嘴角浮起一絲殘忍的笑容道:“在那麼多選擇者中,我不是最有勢力的,但是我一定是最好的,我以爲我可以獲得那個位置,雖然我不喜歡那個位置,但是我可以證明我的能力,我可以證明血統並不高貴的我,也可以是人上人。
但是我失敗了,我被我最親信的部下出賣,他們與我的哥哥一起,對我下了殺手,在殺了三天三夜後,跟着我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只剩下我一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我永遠記得那三天三夜,永遠記得。”
陸小青不由感受到陸小藍的絕望和恐懼,也感受到他那濃濃的殺氣,不由在心底輕嘆一聲,那樣野獸般的目光下,自己早已經知道小藍的過去並不好,不過沒想到居然會不好到這樣。
陸小藍自顧自的說道:“後來我被販賣奴隸的人捉到,我沒有力氣反抗也不想反抗,他們帶我出了回鶻,以後就遇見了你。”說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緩和冰冷的情緒。
陸小青輕拍着陸小藍的肩膀邊溫聲道:“小藍,過去的我不去要求你忘記,我只想告訴你,因爲擁有那樣的過去,所以才更要珍惜未來,人着眼於將來,不能活在過去只能活在現在,小藍,不要傷心也不要絕望,更不要憤慨,有我們這些好朋友在身邊,我覺得好過那沒有親情的地方。”
陸小藍睜開眼看着陸小青,見後者臉上一片真誠,不由道:“我以前一直想不通,一直覺得我卑微下賤,因爲我有那樣的血統,那樣讓人看不起的血統,但是當你擋在我面前對上耶律狂楚,爲我跪下來砍腳上的鐐銬,待我這個奴隸與兄弟一般,那麼高貴那麼美麗的你,居然爲我折腰,我在那一刻迷茫了。
跟着你時間越久越覺得我執着的東西,好像並不值得在意,你這個主人實在是一個特別的主人,特別到我居然發現我可以笑,可以毫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去做事,去看待一切。”
陸小青頓時笑道:“這就好,小藍,人活一輩子開心就好,有些東西何必執着,執着是苦,看開方好。”
陸小藍緊緊盯着陸小青,見着她臉上的笑意,半響開口道:“我想讓你幫我救回鶻。”
陸小青先是一楞然後道:“你想要那個位置?”
“不要了,那只是一個束縛,以前我廢盡心機的去追逐,現在看來不過是庸人自擾,我覺得還是做你的兄弟要好的多,浪跡天涯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只是不想回鶻被突厥毀滅,那裡曾經是我的家。”
陸小青對上陸小藍藍色內斂的眼珠,點點頭道:“好,小藍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幫你,我幫不了你,我找人幫你,總之你放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