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和李孝恭、王珪、孫伏伽還有劉政會匆匆進宮覲見李世民主要有三個問題需彙報:第一,張忠的僞證證明他的背後肯定有一個權力很大的人存在,他可能跟皇后和貴妃毒殺案有關係。第二,張忠的僞證表明這件案子很負責,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可能還有第三方勢力參與其中。第三,漢王李恪可能是被人陷害而冤枉的。
因此,魏徵和李孝恭、王珪、孫伏伽還有劉政在御書房將今天在大理寺驗屍房得到了結論和自己的猜測告訴李世民的時候,李世民的臉色罕見的變了變,但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不語的看着擺放在眼前的驗屍報告。李世民不說話,御書房的衆人都不敢說話,他們不知道皇上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生怕自己說錯話,只能表示沉默。
良久,魏徵還是打破沉默的氣氛,他小聲的詢問道,“皇上,那你看這件案子該怎麼?”
“玄成啊!”李世民看着魏徵嘆了一口氣道,“朕把這件案子交給你來處理,你給朕說說你的想法。”
“查”魏徵堅定的語氣不容別人質疑,“首先就從皇宮開始查,皇上,連皇宮裡的內侍都能做僞證陷漢王,他們還有什麼不能做的?並且,宮女香蘭被人殺害在宮裡,可見兇手在皇宮必定有內應,如果沒有內因的話那他的勢力就很龐大,對於這個能動用這麼大權利爲所欲爲的人皇上不能姑息養奸,前往不能放過他。”
魏徵的話就像他的人和他的做事風格一樣的堅挺,同時他的話也讓御書房的衆人心裡唏噓不已,畢竟大家都不傻,知道在宮裡能夠指使內侍做僞證的人沒有幾個,而像張忠這樣的在藥膳房有一定級別的內侍要指使他就更加困難,所要想要一查到底的話,難度肯定不小,甚至會牽連出這多人。因此,魏徵的話說的雖然堅定,但衆人都沒有附和他,即便是李世民也沒有及時同意他的意見。
“皇上,魏秘書監說的不錯,此事必須要嚴查到底,不能姑息養奸啊!”孫伏伽見李世民不言語便開口說道。
他在之所要魏徵說完之後並沒有急着表明自己的態度,是在心裡權衡這件事情要是嚴查的話對李恪究竟有沒有好處,發現嚴查對李恪利大於弊之後他纔開口支持魏徵。
“皇上請放心,微臣身爲大理寺卿,大理寺又掌管大唐刑獄之事,微臣一定配合魏秘書監找出真兇,絕不姑息養奸,畢竟會將他繩之以法。”孫伏伽繼續說道。
孫伏伽的這句話不是在表明他自己的態度,也不是在證明他自己的決心,而是在向李世民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大理寺的清白,同時他的話語中潛在的含義不言而喻,就是想告訴劉政會,如果他不支持嚴查到底,那刑部和他劉政會有肯定有問題。
劉政會自然不是傻子,聽得出孫伏伽話中的含義,等到孫伏伽說完,他也不在猶豫急忙開口說道,“皇上,微臣一定會配合魏秘書監嚴查到底,勢必要找出真正的主謀和真兇。”
“皇上,微臣支持嚴查!”李孝恭道。
“皇上,微臣也支持嚴查到底!”王珪
魏徵開口,孫伏伽和劉政會支持,王珪和李孝恭便急忙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而眼前的五人除了劉政會之外其他人跟李世民君臣之間處的時間不長,自然也不理解李世民現在心裡的想法,他們見魏徵和孫伏伽支持,自己便跟風表示支持,這樣使得李世民自己心裡不支持也沒辦法,只能下令嚴查到底。
“就依玄成所言,查!”李世民沉聲說道,他將“查”字的音咬得很重,同樣表明了他自己的決心。
“臣領旨!”魏徵急忙躬身喊道。
然後,魏徵又道,“皇上,張忠既然敢誣陷漢王殿下,那微臣認爲肯定是有人刻意想陷害漢王殿下。因此懇請皇上能夠解除漢王殿下的禁府令,容許他可以自由的出入王府。”
魏徵就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但同樣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人,他見李恪被人冤枉和陷害,就知道這個案子可能是有意蓄意要置李恪於死地,現在既然李世民答應要嚴查到底,他便向李世民跟李恪請求解除禁府令。
“玄成啊,此案還未查清,現在不宜解除李恪的禁府令,就讓他先在府裡待着吧!”李世民淡淡的說道,“等到案子查夠水落石出之後朕再給解除也不遲。”
但是,魏徵和衆人沒有想到的李世民盡然沒有答應魏徵的請求,李世民的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他認爲現在判定李恪被人冤枉和陷害還爲時過早。
既然李世民不答應,魏徵也就不在強求,躬身答應道,“臣明白!”
李世民很欣賞魏徵的爲人和才能,但他只是沒有想到今天魏徵會突然間給李恪求情,不由的多看了魏徵幾眼,見魏徵依舊還是那個魏徵,心裡便不在多想。
“玄成,這件案子朕就交給你們五人了,這件案子今後朕不會再你們查案的過程詢問,朕只要結果。至於你們在查案的時候需要審訊誰,用到誰,不用跟朕請示,朕給你們特權。”李世民突然說道。
他自然知道內侍張忠能夠大膽到陷害李恪,這背後肯定有人早有預謀,而這個能指使張忠的主謀權利和勢力肯定不小,他要是在查案的過程中過問太多,可能會影響查案的結果。因此,他便將權利交給了魏徵等人,他相信魏徵不會讓他失望。
“臣等明白,肯定不會辜負皇上的厚望!”魏徵等五人何嘗不明白李世民的用意,躬身說道。
“那你們就下去吧!”李世民淡淡的說道,魏徵等五人躬身退出了御書房。李世民在五人退出御書房後依舊站在原地,他看着御書房的門被輕輕的關上,心裡想起了昨晚李恪和他兩個人單獨在御書房說的那番話。
魏徵和李孝恭、王珪、孫伏伽還有劉政會等五人出了御書房便開始商量該如何行事,最終大家商議的結果就是先回家吃飯,然後晚上再在大理寺集合突審張忠。衆人心裡都都清楚既然皇上敢放權給他們,還直言說自己只要結果而不會問過程,那麼他的決定不言而喻,同時他也在告訴自己儘快破案。因此,魏徵和李孝恭、王珪、孫伏伽還有劉政會等五人不敢怠慢,出來皇宮就各自回家用飯,約好戌時到大理寺結合突審張忠。
戌時,大理寺的門口同時出現了魏徵和李孝恭、王珪、孫伏伽還有劉政會等五人的車架,五人下車之後相互一笑,各自謙讓一番,最終在魏徵和李孝恭兩人的的帶領下大踏步的走進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差役看到五人便急忙行禮,大理寺卿孫伏伽也不矯情,當衆吩咐將張忠押解到大堂,說要在大堂審理重犯張忠,終差役不敢怠慢,有幾人隨五人來到了大堂,其餘衆人去地牢押解囚犯。魏徵和李孝恭、王珪、孫伏伽還有劉政會等五人按照主次就坐,差役按部就班的站定,魏徵突然道,“今天我們審理的案件能夠取得這麼突出的進展大理寺少卿戴胄功不可沒,再者戴胄精通律法刑獄之事,本官想將他召上大堂聽審,不知諸位一下如何啊?”
魏徵作爲主審,他的話一出口,基本沒人反對,所以孫伏伽便吩咐差役去傳喚大理寺少卿戴胄,差役領命離開,少卿就將戴胄領到了大堂。戴胄來到大堂給衆人施禮,魏徵將詳情跟他一說,戴胄躬身領命,坐在了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等待聽審。
戴胄剛一就坐,就見一個差役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大堂,只是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端坐在右首第二位置上的大理寺卿的孫伏伽便不滿差役的舉止訓斥道,“大堂之上你急急忙忙沒有半點禮數成何體統?”
“魏秘書監,諸位陪審,犯人張忠他死在牢房裡拉!”差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說道。
“什麼?”魏徵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嚴厲的質問道,“你再說一遍?”
其餘諸人如李孝恭、王珪、劉政會和孫伏伽也一臉不相信的注視着眼前的差役,要不是魏徵讓他再說一遍,他們也會開口說這樣的話。而真正吃驚的人是戴胄,他沒有想到自己精心佈置和安排的守衛森嚴的地牢裡張忠怎麼會無聲無息的死掉了呢?
“張忠——張忠他死在牢房裡拉!”差役被魏徵的氣勢所嚇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們幾個人去地牢押解張忠的時候,他很安靜的靠在地牢牆壁上睡覺,可是我們叫了他好幾聲他都不答應我們,最後我們發現不對進去查看時發現他已經沒氣了。”
“你們肯定張忠已經死了?他死了有多長時間了?還有沒有救?”戴胄急忙說道,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坐在主位上的魏徵,急忙出口詢問道。
“你趕快帶我們去牢房!”魏徵也急忙說道,而他的人已經離開了大堂的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