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廂禁軍問道:“你這酒挑往那裡去?”方臘頓時顯出一副愁眉苦臉來:“本來是附近一個村子裡的人向我預定的,說是給他的兒子金榜題名時用,哪曾想這小子不學好,整日沉湎於賭館、妓院,現在別說是高中狀元,就是連個秀才估計也是中不得了。(www.k6uk.com)所以這家人家便反悔不要了。我心裡也是煩躁,倘若這酒今日賣不出去,回去就要叫我家娘子責罰了。權且到這裡的村子看看,能不能賣些出去。”方臘邊說,邊做出一副起身要走的樣子。
那幫軍士此刻感覺嗓子裡彷彿冒煙似的,既口渴又嘴饞。聽到方臘這般言語,一個個很是高興。他媽的,這小子肯定是想掙一筆大錢,沒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人家反悔了,估計他這酒可是不好賣出去了,既如此,壓壓價,湊湊錢,估計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點。平日裡,這些傢伙就慣於巧取豪奪,現在,看見方臘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他們覺得送上門的肥肉又來了。
其中一個虞侯問道:“你那漢子,這酒多少錢一桶?”方臘瞅着這些人,心裡冷冷一笑,小子們,這可是穿腸毒藥,等一會兒,你們就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嘴上卻說道:“二兩紋銀——少一個子兒也不行。”另一個虞侯聞言,哈哈大笑:“你這漢子真是好沒道理,你可要看清形勢,這裡荒山野嶺,那裡有的什麼人家,你這酒怕是賣不出去了。既是如此,何不便宜些賣與我等,也好回去向你娘子交待,免得到時候睡牀板可就不好了。”
衆人聽到,又是一陣鬨笑。一旁的楊志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這幫人在做什麼,只是覺得炒得慌,煩躁地睜開了眼睛。只見方臘說道:“衆位哥哥說笑了,既是幾位哥哥想吃,那就一兩紋銀一桶,如何?”兩個虞侯對視一眼,臉上浮起一股奸笑,他媽的,這下賺大了。這一桶狀元紅才賣一兩紋銀,真是划算的很那。這一路行來,盡是受了楊志的閒氣,直到這時,衆人才覺得氣稍微順了一些。大家商量道:“我們又熱又渴,何不買些吃?也解解暑氣。”
楊志也聞道了酒的香氣,嚥了一口口水,舔舔乾裂的嘴脣,心裡也是癢癢的。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裡面可能有什麼問題。因此,當他看到衆人正在那裡湊錢,喝道:“你們又做甚麼?”衆軍頭也沒有擡道:“買碗酒吃。”楊志聞言大怒,這幫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纔多大點功夫,居然要吃酒。真是無法無天,想到這裡,他翻過寶刀刀背便打,嘴裡還罵道:“你們不得灑家言語,胡亂便要買酒吃,好大膽!”一個虞侯冷冷一笑。反駁道:“沒事又來鳥亂!我們自湊錢買酒吃,幹你甚事?也來打人!”楊志怒道:“你這鳥人理會得甚麼!只顧吃嘴!全不曉得路途上的勾當艱難!多少好漢被蒙汗藥麻翻了!”
方臘心裡微微一驚,覺得這個青面獸楊志的警惕性倒是挺高。看來,該是給他上點眼藥的時候了,否則今天這計劃可真是實施不下去了。想到這裡,方臘故意做出一副惱怒的樣子,看着楊志冷笑道:“你這客官好不曉事!早知道你這般言語,我是決計不賣與你吃的!真是他媽的晦氣,今日老子剛剛將這兩桶酒爛在自己的手裡,現在倒好,還沒來由地遭你奚落,真是晦氣!”方臘邊說邊做出一副走人的樣子。他的心裡暗暗一笑,這下看這個楊志如何應對。
果然,這邊廂禁軍剛湊了一兩紋銀,眼見楊志這話說的難聽,賣酒的漢子似乎已經惱怒,不打算再做這筆生意了,這就好比煮熟的□□要飛了,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媽的,這個賊配軍,真是愈來愈不講理了。弟兄們這段時間下來,滴酒未沾,這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你倒好,站着說話不腰疼啊。媽的,忍你很久了,該是說道說道的時候了。
這邊,楊志、方臘正與這般廂禁軍爭吵解說,對面松林裡的晁蓋聽到了,看看手下,明白該是他們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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