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終於出發了。儘管心裡也曾懷着忐忑,儘管自己也曾覺得不安,但是樑中書的許諾以及再次建功立業、博取功名的念想卻使得他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押運生辰綱的征程。同行的除了老都管、兩個虞侯之外,還有已經扮作挑夫的數十個壯健的廂禁軍。本來依楊志的意思是決然不想老都管和虞侯跟隨,可是無奈自己囚徒身份,雖說自己也得到樑中書信任被委以重任,但關鍵時刻畢竟還是對自己有些不放心啊。在自己要求所有人都聽從自己的指揮的請求被樑中書應允之後,楊志終於懷揣着重獲榮華富貴的念頭上路了。
頭幾日,剛剛從大名府出發,離賊寇等盤踞之處尚遠,楊志的心裡也較爲輕鬆,是以每日天亮早起出發,到午時天熱難耐時便歇息了,一行衆人一路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勞累。這樣過得五六日,已經漸漸離大名府遠了,楊志卻要他們辰牌起身、申時歇息,如此一來,衆人紛紛叫苦。不要說那挑了重擔的廂禁軍,單就是扮作伴當的兩個虞侯也是疲憊不堪。路上白花花的日頭就像毒龍一般,好像故意肆虐着和楊志他們做對,偏偏一路行來,路上也無多少陰涼,一個個個汗流浹背,好不痛苦。
其中一個虞侯對老都管說道:“都管,楊志這廝充其量不過是相公門下的一個提轄,如何這般做大?似這等日頭,如何行得到東京?怕是在路上就已累倒了。”老都管心裡也正惱怒楊志的做派,聞言卻是不出一聲。
走在前面的另一個虞侯對楊志說道:“楊提轄,歇息一下,實在是熱的走不動了——前幾日天涼而行,天熱即止,爲何這幾日偏偏專挑最熱的光景出來行走?”楊志眼裡正盯着一個打算乘涼歇息的廂禁軍,手裡的藤條正要落下,聽到虞侯如此說話,不由怒道:“你們真是好不懂事,灑家已經在恩相前立下軍令狀,這干係須是俺的!你們不替灑家打這些廂禁軍,卻在背後也慢慢地挨!真是不像話,你要知道這路上不是要處!”這虞侯聽到楊志如此言語,心裡也是惱怒,只是懾於樑中書出發前的言語,纔沒有理會。7160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