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雄家裡的廚房休息了一個晚上,時遷漸漸恢復了精力,看着天色已經越來越亮,收拾了一下東西,這小子忽然聽到了木魚的敲擊聲。(修真谷小說網時遷心中煩悶,奶奶的,這是什麼鬼地方,信佛敬神的人倒是多,這麼天早就開始誦經唸佛了?可是轉眼一想,似乎有些不對啊。自己明明記得這裡是一條死衚衕啊。按理說這僧人不該進入到這裡纔是。而且聽這木魚的敲擊聲,似乎專門就是在這家人家的前後門敲。這倒是奇怪了?爲什麼單單就在他家門口敲?莫非這家特別信佛?猛然間想到昨夜一個光頭和尚和一個赤身□□的女子在做那事,時遷心裡便明白了幾分。奶奶的,看來這裡面有蹊蹺啊。
耳邊只聽得木魚咯咯地大響,一個頭陀唸佛的聲音也是愈來愈高,時遷的心裡愈加的亮堂。靈巧地一個閃身,幾個箭步就到了這院牆之上,頓時這院裡院外的景象盡收自己的眼底。只見昨夜那間臥房的燭光一亮,一個光頭和尚閃身而出,旁邊還跟着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正是昨夜在臥榻上那個大聲婉轉哀啼的女人。雖然月色星疏,可是時遷還是可以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姣好,身材火辣。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就見那女子說道“今後但有香桌兒在後門外,你便不可負約。如無香桌兒在後門,你便切不可來。”賊禿淫笑幾聲,又伸出自己的一雙鹹豬手,在這潘巧雲身上一頓亂摸,卻見那淫婦咯咯直笑。時遷這面望見淫婦替和尚戴上頭巾,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關了後門,淫婦便和丫鬟去了。再看門外,一個頭陀眼見這和尚出來,不由急切幾步上來:“師兄,我今日沒有耽誤什麼事吧?”裴如海一夜歡愉,此時不免有些精神睏乏,懶懶答道:“不錯,很好,只要你勤心盡力,我是不會虧待了你的。”那頭陀聞聽裴如海這般言語,心中大喜,開始拼了命的敲起木魚來。裴如海心中正昏昏欲睡,此時聽見這梆梆直響的木魚聲,忍不住嚇了一跳,低聲喝罵道:“敲敲敲,敲你個死人頭啊,不要再敲了,要把人都招來啊?”那頭陀見裴如海不喜,便停了這敲擊,自和他遠去了。
時遷從牆上跳下,一路跟着這和尚,不一會兒,一座寺廟出現在他的眼前,看着那和尚和頭陀進了廟門,時遷才跑到近前,看到廟門上寫了三個大字——報恩寺。原來這個好色和尚是報恩寺裡的啊。奶奶的,這下好了,等會老子再去找一找那個女人的丈夫,告訴他和尚霸佔了他的老婆,沒準他會給我一點賞錢什麼的。時遷打定主意,便又返回楊雄的府院,等着楊雄回來。
這日,楊雄本來可以早早回來。可是剛剛從衙門裡出來之後不久,就聽到身後有人來喚他,轉身過去,原來是平日裡常一起飲酒的四五個虞候。楊雄有些詫異地問道:“幾位哥哥,不知喚楊雄作甚?”其中一個和楊雄關係親密的虞侯說道:“那裡也找不到節級!原來是在這裡。怪不得我們一陣好找。大人今日難得雅興,現在在後花園裡坐地,教尋節級來和我們一起使棒。我們找了節級半天,已經耽誤了不少功夫,快走!快走!免得大老爺焦躁。”楊雄本來就不願意回到自己那個家中,自從秀雲出走之後,他的心便如槁木一般。此時,見是大人有請,正好可以有了一個不回家的理由。想到這裡,楊雄抱抱拳,說道:“既是大人喚我,只得去應答。諸位哥哥,這就走罷。”且說楊雄被大人喚去,到後花園中使了幾回槍棒。要說這楊雄的武藝確實高強,一班衆人又有意成全他,不住的喝彩叫好,這大人看了也是大喜,命令下人取來好酒,一連賞了楊雄十大盅酒,同時還賞賜了不少銀兩。楊雄本來就好客,再加上現在心中有事,出來之後尋了一處酒肆,請衆人喝酒。至了晚間時候,飲得是酩酊大醉,在衆人攙扶下才回來。可憐時遷白白餓了一天肚子,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等到盼得楊雄回來,卻發現這傢伙已經酒足飯飽了。看着楊雄如此這般,時遷知道這楊雄已經不省人事了,心裡雖然有些悻悻然,也沒有辦法。只好再次溜到楊雄家的廚房,偷了一點吃食。吃完之後自去睡了。
天明時分,時遷從廚房溜出,早早來到了楊雄的前門。等着他出來。也是時遷命好,今日正好楊雄休息。日上三竿的時候,楊雄才從家中起來,簡單梳洗一番,卻不願吃東西,溜達着出了門。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時遷看見,喜不自勝,趕忙緊走幾步,來到了楊雄的跟前。“拜見楊節級,在下這廂有禮了。”時遷抱拳對楊雄說道。楊雄心裡正在思量着潘秀雲,自打她走失之後,他每日都會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短暫時光。那日晚間秀雲和自己說了這媳婦可能與裴如海那個傢伙有勾當的事情,自己卻沒有過多想什麼。也許這就是秀雲離開自己的原因吧。其實,對於這潘巧雲,他早就沒有了什麼想法。當年王押司臨終將她託付給自己,本來就是自己念及同鄉之情,其實,內心深處對她原本就沒有多少好感。就在自己對這段姻緣失去信心的時候,沒有想到秀雲出現了。雖然是至親的表姐妹,可是這秀雲卻和姐姐有着天壤之別啊。秀雲性格文靜、內斂,不喜張揚,看人的時候,眼睛是那樣的溫柔,特別是她淺淺一笑,都讓楊雄心醉不已。也直到這個時刻,楊雄才明白自己是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秀雲,可是,自己能向她表白嗎?秀雲可是自己的小姨子啊?這姐夫與小姨子的關係原本就曖昧不清,倘若自己與潘秀雲的關係一旦傳出去,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她一個黃花閨女,可怎麼受得了呢?哎,不過現在想這也沒有什麼用了。秀雲早已是芳蹤渺渺了。
楊雄正這樣想着自己的心思,猛地被時遷這麼一打斷,頓時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睜眼一看,原來是一個賊頭賊腦的猥瑣傢伙。自己溫柔的回憶被驚擾,這楊雄的心裡多少有些氣惱,再加上看見和自己打招呼的竟是這麼一個樣子猥瑣的傢伙,沒有好氣地問道:“你是何人?爲何攔擋我的去路?”時遷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轉,想起自己這早飯還沒有吃,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差不多快是午時了,正好可以邊吃飯邊和這楊雄聊天。可是,無奈自己身上沒有錢財,不過,這可難不倒我們的時遷大人,這小子自然有的是辦法。“在下江湖人稱鼓上蚤的時遷便是,仰慕楊節級的風采,今日在此相遇,也是你我之間的緣分,在下想請楊節級喝上一杯,不知可否?”楊雄本來不想去,可是一想也許只有酒精才能麻醉自己傷痛的心靈。算了,管他那麼多幹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啊。想到這裡,他懶懶地一抱拳,說道:“既是如此,謝了。”時遷看見楊雄已經上鉤,心裡暗暗一喜。
二人相伴着走進一家這城裡最大的酒家。楊雄的心裡微微受用了一些。雖然眼前這個叫時遷的傢伙相貌不堪,可是行事卻是如此大方。看來人不可貌相啊。自己也不要太過清高,徒惹這江湖上的英雄恥笑。想到這裡,楊雄的臉色微微舒緩了,對時遷的說話口氣也是好了很多。“時遷兄弟,我們在外面的散座聊聊就行,何苦來這麼雅緻的地方?這可是讓兄弟破費不少。”看着楊雄對自己客氣了許多,時遷心裡微微一笑,奶奶的,不是要詐你一點銀子,老子才懶得理你。不過俗話說得好啊,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小子還不知道爺爺的本事,呵呵,你身上的銀子可不就已經到了老子這裡?原來,時遷趁楊雄上樓時,趁他不注意,竟把這楊雄昨日的賞銀偷了幾錠過來。現在這小子兜裡有了錢,爲了等會和楊雄談話的效果好些,自然要把他引導這雅間裡來。
楊雄在小二的引領下和時遷到了樓上,揀一處僻靜的閣兒裡,兩個坐了下來。時遷取出一錠大銀,對小二喊道:“給我們來你們這裡最好的酒菜,爺爺我要好好和楊節級喝上兩杯。”小二看到時遷摸出如此大的銀子,心中可是一喜,嘴裡頓時熱絡起來,大叫道:“好咧,兩位爺,你們等着,小的這就去準備。可是——”小二突然卻有些遲疑,眼睛裡貪婪地盯着那錠大銀。時遷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怎麼了?銀子不夠嗎?”那小二連忙賠笑道:“這位爺,不是銀子不夠,實在是太夠了,無論給您怎麼安排,都要結餘不少。”時遷一聽,奶奶的,原來是給的太多了。本想說多餘的給我找回來不就行了,可是轉念一想,反正這錢又不是自己的。得了,乾脆來個大方吧,也好讓這楊雄看看我的氣度。想到這裡,時遷故意大方地說道:“是這麼一回事,剛纔老爺不是讓你揀你們這裡的最好酒菜安排嗎?至於剩下的,就算是你的賞錢了。不過,爺可有句醜話要說在前頭,倘若要是安排的這酒菜不合我的心意,那可是要打翻了你這酒樓的。”小二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傢伙如此大方,自己這一頓飯招呼下來,差不多能頂自己一年的工錢了,既然有如此美事,那服侍起來自然是盡心盡力了。
楊雄看見時遷如此大方,而且對自己又這般尊重,心中頓時覺得這時遷確實是江湖上響噹噹的好漢,言語間便多了幾分親近之意。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小二就給他們整治了一桌上好酒席。這時遷本來就是一個腦筋靈活之人,言語間都是各地的風土人情,直說的楊雄是頻頻點頭,酒宴的氣氛愈加熱烈了。特別是當時遷說起和我相識之後,楊雄更是眼睛一亮,覺得時遷既然是江湖上稱道的及時雨宋公明的朋友,怪不得如此豪爽呢。
正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時遷突然嘆了一口氣,卻不再說話了。楊雄見時遷剛纔還興高采烈,此時卻只低頭尋思,心中便好生奇怪。楊雄本來就是個性急人,看到時遷這麼一個素昧平生的好漢這般看顧自己,便問道:“兄弟心中有些不樂,不如說出來,哥哥替你分擔一些?”時遷看見楊雄已經上當,故意爲難道:“想我時遷雖然與哥哥是第一次見面,可是我卻感覺得到哥哥的情意。兄弟我感承哥哥把做親骨肉一般看待,有句話如鯁在喉,不知敢說麼?”楊雄看着時遷,笑道:“兄弟何故見外?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所談甚歡啊,你有什麼話,但說不妨。”時遷心中一笑,臉上卻是越發的愁苦,大大喝了一杯酒,看着楊雄道:“既是如此,兄弟就直言相告了。倘若有冒犯哥哥之處,還請哥哥見諒。”楊雄心中雖然疑惑,可還是示意時遷快說。
時遷故意慢慢地說道:“不知嫂嫂此人品行如何?兄弟前日卻看到她和一個光頭和尚在一起,樣子極是親密啊。”楊雄正要吃一口魚肉,聞聽時遷此言,忍不住怒睜大眼,扔了酒杯,呵斥道:“你又是那裡得知?竟然如此血口噴人,詆譭賤內的清譽!”時遷看見楊雄如此惱火,心中不急反喜,孃的,你既然如此着急,老子等會說服你可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