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有些驚詫,這遼東之地,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女子。
他雙眼放着精光,看着眼前這位美人兒,大喜。
這女子身形高挑,膚白勝雪,明眸善睞。
着一身輕衫,往那裡一站,如同深谷幽蘭一般。
既有塞外女子的英姿,又不缺中原女子的素雅。
顧盼流連之間,還帶着一些江南女子的婉約。
着實讓趙諶着迷。
張忠進帶着幾個官員,在一邊候着,臉上擺出諂媚的微笑。
張忠進雖然是知府,官職比趙諶大了一級,但卻從不敢拿自己當上級。
在趙諶面前,他一直老老實實,任何事都會請趙諶做決斷。
“崇國公可還滿意?”
趙諶點頭笑道:“哈哈哈,滿意!滿意!”
“小茹,快快爲崇國公斟酒。”
“是。”
那女子上前,五隻手指如同蔥根,給趙諶倒了一杯酒,趙諶臉上的喜愛不加掩飾。
趙諶道:“張忠進,你有什麼要求,說吧。”
張忠進笑道:“崇國公多心了,卑職沒有任何要求。”
“哦,那爲何給我贈送美人兒?”
“卑職完全是敬仰崇國公之才華,自崇國公到顯州以來,顯州發展突飛猛進,百姓安居樂業,風華醇美,此乃崇國公之大德也!”
“你言重了。”趙諶嘴裡謙虛着,但心裡卻不知有多高興,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崇國公,卑職這人向來耿直,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張知府,你但說無妨。”
“老實說,卑職常覺困惑,感人生迷茫,前方一片黑暗,不知如何是好。”張忠進感慨道。
他身邊的幾個官員也跟着點頭,臉上的表情配合得十分到位。
“自從見到崇國公,卑職彷彿突然頓悟,如同天光破開了迷霧一般,突然找到了人生真諦。”
一個五六十歲的人,跟一個二十二歲的青年這樣說話,顯得有些奇怪。
但張忠進似乎渾然沒有任何知覺。
“哦,張知府的人生真諦是什麼?”
“自然是追隨崇國公,爲萬民謀福。”
趙諶被說得心中更是大爽,幾杯酒下肚後,豪氣起來:“好說好說,你以後有什麼事,儘管跟我開口便是!”
張忠進大喜,連忙起身,叩首:“願唯馬首是瞻。”
此時,在趙諶府上,十二歲的趙昚正躺在後院讀着皇帝的《經濟論》、《富國論》等大宋最新流行起來的書。
這書據說是皇帝所著,由石相公編撰。
趙昚以前並未讀過,那時候還小,雖說智商超羣,但讀的也都是四書五經一類的。
畢竟宗室的教育,非常傳統,且保守。
這讀下來,趙昚是如癡如醉,很快就成了趙桓的小粉絲。
“小官人,小官人。”門口傳來急促的聲音,是一個長相秀美的女子。
這女子着一身勁裝,看起來英姿颯爽。
她叫王曉竹,是廣南西路人。
家裡是混社團的,前年朝廷關於整頓民間社團的政令,在廣南西路嚴厲執行,王曉竹的父親被抓,犯了事。
王曉竹孤苦伶仃,漂泊到交州謀生,被趙昚給碰上了。
現在這王曉竹是趙昚的貼身保鏢。
別看她是一個弱女子,一把菜刀砍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趙昚曾經親眼看見她從東街砍到西街,那是得到她父親的真傳。
“何事?”
“上京那邊已經開始收網了。”
收網是黑話,意思就是開始一網打盡了。
“嚴查的文書早晨送到顯州皇城司衙署,現在王富貴怕是已經點了名單,要拿人了!”
王曉竹語速飛快,看趙昚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很奇怪,這個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崇國公呢?他在何處?”
“在路上聽說他現在在醉花樓和張知府喝酒。”
趙昚從竹椅上疼起來,稚嫩的臉上有不該有的成熟:“胡鬧!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敢跟張忠進廝混在一起!”
“快去快去!把崇國公叫回來,沒要讓王富貴給拿了去!”
趙昚穿着一身青色的綢衣,在木地板上來往走了幾轉。
“他不回來便將他綁回來!”
“是!”
王曉竹轉身便要離去,趙昚依舊不放心:“備馬,叫上田忠!”
趙昚帶着親衛隊,向醉花樓而去。
“小官人,快看,是王富貴!”
趙昚定眼看去,果然是顯州皇城司指揮使王富貴。
“快走!”
王富貴只感覺一隊人馬朝自己身旁衝過。
“那是不是崇國公身邊的嫩小子?”
“好像是他!”
“他這是要去哪兒?”
“似乎是醉花樓!”
王富貴眼睛頓時一亮:“兒郎們,快走!”
崇國公必然也在醉花樓,與張忠進混在一起。
若是他王富貴趁機將崇國公給拿了,必然會名動大宋。
司馬老大不是一直強調讓自己盯緊一些麼?
必要的時候,只管拿人就是了!
趙昚帶着人衝進去,進入了廂房,二話不說便道:“綁走!”
親衛軍皆是一怔,趙諶和張忠進尚未反應過來,趙昚大喝一聲:“愣著作甚!帶走!”
親衛軍三兩下就把趙諶給綁了,動作麻溜擡下去。
這醉花樓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趙諶想要罵人,但嘴巴被堵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趙昚帶着人騎着馬飛快離開。
他們前腳離開,後腳王富貴就到了。
廂房中只剩下一臉懵逼的張忠進等人。
“喲,張知府,這是在做什麼?”
“沒看到嗎,我在吃飯呀。”
“走,跟本座去皇城司衙署,咱慢慢吃!”
“等等,你們要做什麼!我可是顯州知府!朝廷從四品官員,你們膽敢對我動手,我要去陛下那裡參你們……”
剛纔還和趙諶一起感慨人生的張忠進,此時象殺豬一樣。
剛纔還說要罩着他的趙諶,此時也被綁走了。
“老大,沒有找到。”
王富貴咬牙嘆氣,太可惜了,來晚了一步!
要不現在去國公府邸拿人?
開什麼玩笑,現在去就是和國公府邸的親衛兵正剛。
王富貴也沒想着要拿趙諶怎樣,他純粹就是想趁機將趙諶一併帶走,藉機會博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