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也就要少許多娘娘氣。
想想以前豪門大閥中孌童盛行,趙洞庭就覺得作嘔。
這曲完畢。
戲子們再登臺時,演的又是向東陽的故事。這數年,向東陽着力推行分田、布恩兩制,在民間的聲望,無人能出其右。
有太多百姓都將他奉做衣食父母。
這曲戲,演的是個貧困小家庭在瀕臨絕境之時,恰逢向東陽到民間巡檢分田制度施行情況,得到向東陽幫助,逐漸走出困境的事情。遠不如天將鎮城頭那場戲來得聲勢浩蕩,但是卻如潤物細無聲,更浸人心脾。
趙洞庭一賞再賞。
這戲完畢,晚宴便也差不多接近尾聲。
沒什麼太多家常話可嘮,畢竟是帝王之家,穎兒父母、張珏他們尋常時候也很少能和楊淑妃見面。
但氣氛卻很是溫馨。
這點,從楊淑妃臉上從未消失過的笑容便看得出來。
她是將趙昺真正當做親生兒子看待的。畢竟俞修容死後,趙昺就是由她帶大。
席間,她頗有感慨地說:“要是昺兒你和昰兒能天天陪在爲娘身邊,爲娘便真正是這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這話,卻是讓得城府金極深的趙昺都微微色變。
要是他天天都在皇宮之內陪着楊淑妃,那以後哪裡還有他出頭之日?
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楊淑妃在故意試探自己。
而心中頗有疑慮的趙洞庭,卻也是敏銳捕捉到趙昺這剎那間的變色。
解立三之事的芥蒂雖然散去,但他對趙昺,卻還是沒法完全放心。
這或許是種冥冥中的直覺,也讓得趙洞庭心中苦笑。大概只要開始懷疑某個人,便很難再重複之前信任吧?
趙昺這兩年,在邕州實在是太過平靜了。天衣無縫,以至於讓趙洞庭反而覺得有些不對勁。
藉着楊淑妃的他,他索性問道:“王弟,你願不願意回到宮中來陪着孃親?”
這當然是試探。
趙昺眼神看向趙洞庭,閃過猶豫之色,而後道:“皇兄恕罪,太后恕罪。臣弟雖然也想在宮中陪着太后,但卻也放不下封地中的百姓。”說着看向楊淑妃,“太后若是想要孩兒陪着,不如隨孩兒往封地小住些時日?”
楊淑妃瞧瞧欒詩雙隆起的肚子,還真有點兒意動。
穎兒、張茹兩人的肚子始終不見有什麼動靜,她卻想過過抱孫兒、孫女的癮。
趙洞庭及時出聲,道:“長沙離邕州路途遙遠,孃親還是不要受這樣的舟車勞頓之苦了罷!”
他開口,楊淑妃的些許意動自然也是沒了。
她更在意趙洞庭的。
趙昺眼眸微垂,不再說話。
“來,來,喝酒。”
趙洞庭又舉起杯,道:“以後王弟有時間便帶着妻兒常常來宮中陪陪孃親便是。”
“臣弟領命。”
趙昺輕輕點頭。
而這時,舞臺上,也有翩翩舞娘登臺。
紅袖添香。
着紅衣的絕世舞娘隨着一衆穿粉裙、白裙的舞娘到臺中間。
紅袖班能夠名譽荊湖南路,這些尋常舞娘的姿色自然也是不俗。但此刻,其豔色,卻全部被中年那紅衣舞娘蓋過。
眉如遠黛,小嘴櫻桃。
饒是趙洞庭見過太多美人,旁側張茹更是位於花魁榜榜首的巫山仙子,但這刻也不禁心中暗贊,“好個舞娘!”
這舞娘算是極盡柔弱之美了。
特別是那櫻桃小嘴。
趙洞庭還沒遇到過有女子嘴脣能夠長得如此好看的。
旁邊,甚至連樂無償、張珏等人都有微微失神。
趙昰舉着酒杯頓在空中,喃喃感慨道:“不愧是花魁榜第四的紅袖仙子啊……”
紅袖,花魁榜第四,名豔江南。
衆人都不再說話,只是看着臺上絕色在人羣中翩翩起舞。那身姿,好似柔弱無骨。
等一舞在不知不覺中結束,朱脣點絳的紅袖下臺,衆人才好似回過神來。
穎兒低聲道:“紅袖姑娘的舞姿真是絕美啊……”
連楊淑妃都說:“是個國色天香的麗人。”
說罷,卻是眼神隱晦向着趙洞庭看去。無疑,她又起了納妃的心思。
趙洞庭感受到這目光,只是佯裝不知。
這天下美女何其多,有穎兒,有張茹,還有樂嬋,他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紅袖班班主帶着一衆班衆上臺行跪禮。
趙洞庭三賞。
紅袖在人羣之中輕輕擡頭,妙目瞟向趙洞庭。
以趙洞庭文成武治之雄姿,這民間,怕是少有女子不對他心生嚮往。
這也就是他沒有大開宮門選秀,要不然,前來參選想要進宮的女子怕是會把皇宮門檻都要踏平。
而這時,趙昺卻是突然說道:“皇兄,能不能爲臣弟和這紅袖賜婚?”
他大概是實在忍不住了,眼眸深處有着深深的垂涎之色。
這人的慾望一旦爆發出來,想收,真是不容易了。
趙洞庭微愣,然後笑道:“賜婚不妥。你要娶這紅袖姑娘,自己想法子去,她若同意,朕再爲你賜婚。”
趙昰笑着答應,“多謝皇兄。”
滿席皆是露出笑臉。
等得紅袖班退去不多時,晚宴便也就這般結束。
楊淑妃、張珏、趙昰等人各自回去。
趙洞庭微醺,讓張茹和穎兒先回房休息,自己仍是坐在院子裡。
明日,就是那李望元下葬、李秀淑登基的日子了。
他還真是驚訝得很,沒想到,柔柔弱弱的李秀淑竟然還有這樣的手腕,能夠一舉降服西夏那麼多老狐狸。
從西夏境內來的密信,讓他也是清楚知道,李秀淑登基,是真正要權柄在握,而不是被仲孫啓賦等人扶持爲傀儡。
難道是因爲李望元之死而受的刺激?
只是不知,這個命途多舛的女子,最終到底能帶領西夏走到何種境地。
這天下,這江湖,真是愈發有趣了。
趙洞庭又自飲自酌幾杯,這纔回房。房間裡,張茹已經睡下牀榻上。
看着那被褥拱起的曼妙曲線,饒是和張茹已經同牀共枕有些時日,趙洞庭心裡還是泛起陣陣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