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讓得不少想要高攀的官員心中遺憾。
除去張副軍機令外,張家只有靜妃。他們想和張家攀上姻親,都是無計可施。
皇上穿着大紅袍子,面容俊朗,面帶喜色,當真是玉樹臨風,翩翩少年郎。
少不得有富家小姐混雜在人羣中,瞧見趙洞庭,便露出些許羞澀和憧憬來。要是能有幸如張副軍機令孫女這般被皇上迎娶入宮,那大概是人生中最爲幸福的事。
趙洞庭在府前下馬,恭恭敬敬對着張珏拱手,“老國丈大人。”
旁邊陸秀夫等人連連恭喜張珏。
張珏喜笑顏開,比趙洞庭更顯得激動,也給趙洞庭見禮,然後便連帶着幾人往府邸內走去。
不多時,有出宮媒婆用紅綢牽着帶龍鳳珠翠冠、穿紅色大袖衣,紅籮長裙,外罩霞披的張茹從後院緩緩而行到正堂。
據說這日張副軍機令將紅綢交到皇上手裡時,老淚縱橫。
皇上帶着靜妃上花轎。
高頭大馬俱是披彩,又向皇宮行去。
風偶爾吹起車簾,又吹起車內靜妃紅蓋頭些許。靜妃面若桃花,只是些許側面,足以驚豔世人。
而在皇上入宮時,長沙城東門,又有十餘仙女入城。
十餘個仙女俱是穿着綠、白色長裙,爲首幾人雖然年歲要大上許多,但也算得上是風韻猶存。
在這些仙女中,尤其以那位穿着綠裙的仙女最是迷人。恬靜如蓮。
縱是偌大個長沙城,也有許多年未見過這般出彩女子了。
路旁百姓俱是微怔,看着仙女們直直走向行宮。
這羣人,自是百草谷的人無疑。谷主親自領隊,數個長老俱在。
是皇上親傳旨意,請她們入宮參加婚禮。
這份榮寵,饒是谷主也不敢怠慢。
穿綠裙的樂嬋面帶微笑,步步似生蓮。
旁邊有伶俐丫頭牽着她的手,似乎有些緊張,是小舞。
谷主忽的回頭,對樂嬋說道:“洛神,皇上日後怕是後宮嬪妃無數,你心中真的好受?”
她只以爲樂嬋是強顏歡笑。
當初有欽差送聖旨到百草谷時,她心裡頭也少不得腹誹了幾句皇上真是不知趣。明知樂嬋愛他,還讓她們來參與婚禮。
樂嬋卻仍是微笑,“只要皇上心中有我,這些便不打緊的。再者靜妃國色天香,除去皇上,還有幾個男子能配得上她?”
谷主哭笑不得,“你這丫頭,真是中了情毒。”
樂嬋臉上笑意卻是更濃。
當她們入宮時,皇宮內已經擺開宴席。
陣勢不大,能被宴請的都是朝中三品以上官員。這在以往,是從未出現過的寒酸場面。
莫說皇上是納貴妃,就是納昭儀,場面也絕對要比這隆重得多。
皇上牽着張茹正在大殿內舉行大典。
樂無償在宮門口親自等候,見得樂嬋等人,連忙帶着百草谷一行入行宮。
牽住女兒的手時,稍作猶豫,還是解釋了句,“皇上本詢問過爲父請你過來是否妥當,爲父說有些不妥,但皇上說,他實在是想你得緊。爲父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樂嬋知道樂無償爲什麼要說這話,輕輕笑道:“女兒不曾有要埋怨皇上的心思。”
樂無償只是點頭,“皇上現在已經有上元境修爲,過些時候,應該就會去百草谷迎你入宮了。”
樂嬋驚住,隨即俏臉通紅,既是嬌羞,也是激動,“皇上已經到上元境了?”
旁邊,哪怕是谷主等人也是驚訝不已,俱是看向樂無償。
樂無償笑道:“皇上練功日勤不輟,吃過不少苦頭,到這境界,也是理所應當。”
樂嬋輕咬脣,眸光盪漾。
谷主幾人久久失神。
特別是谷主,她當初定下五年之約,本是想讓趙洞庭知難而退。大概從未想過,趙洞庭修爲竟然真能突飛猛進。
緩緩走到大殿。
大殿內除去洪無天、嶽鵬等特召赴宴的十餘人外,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只有區區寥寥數十人。
但百草谷衆人倒是都有位置。
瞧得樂無償帶着樂嬋等人進殿,坐在上首位置的楊淑妃立刻笑意更濃起來,對着樂嬋輕輕點頭。
她答應過趙洞庭以後讓樂嬋進宮爲皇上,如果不出意外,樂嬋以後無疑將會是要接她班的後宮主宰,也會是她最爲名正言順的兒媳。事情已經無法更改,她看樂嬋自然也要更爲喜愛得多。
樂嬋些微緊張,對着楊淑妃施禮。
坐在下頭的穎兒對着樂嬋瞧瞧眨了眨美眸,笑意盎然。
然而,谷主卻是愣在當場,眼神死死盯住了坐在楊淑妃旁側的張珏。
張珏,字君玉。
正是笑容滿面的張珏看到谷主,笑容也是僵硬在臉上,然後在衆人驚訝眼神中砰然起身。
他直接跑到谷主面前,臉上兀自滿是不可思議之色,渾身發顫,“香……香兒……”
覃香。
百花谷花名一葉蘭。
谷主雙目流下清淚。
而忽然間,卻是忽的衣袍、秀髮俱是飄舞起來,雙掌重重拍向張珏。
殿內衆人誰都沒能來得及出手阻攔。
張珏吐血拋飛,砸到書案上,將書案砸塌。胸前血跡狼藉。
滿殿皆驚。
並未被紅蓋頭遮住全部視線的張茹扯開紅蓋頭,連忙跑去扶住張珏,淌出眼淚。隨即滿是憤怒看向谷主。
“師傅!”
樂嬋最先回過神來,連忙擋在谷主前頭。
她早前聽谷主說起自己遭遇時,就想到可能谷主嘴裡所說的負心漢就是字君玉的張副軍機令。只是沒想,竟然真的如此。
只可惜,她得知皇上請她進宮後,滿心都是即將見到情郎的欣喜,並未記起這事。
現在樂嬋心裡無疑是充滿後悔。
趙洞庭也回過神,連忙也攔到谷主面前,問道:“谷主,你這是作甚?”
他神色些微冰冷,如果不是百草谷曾救他性命,谷主又是樂嬋師傅,他現在想必已經勃然大怒。
不管怎麼說,張珏都是朝廷重臣,而且,還是張茹的爺爺。
谷主卻只是恨恨看向張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