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做海航生意,自當是和氣生財,但趙洞庭也絕不願意看到外來人在雷州作威作福。
是龍,到大宋,也得盤着。
公子哥的僱從鏗鏘將兵刃給拔將出來,怒目而視。
看氣勢,竟是個個都不弱。
這公子哥顯然來歷不小。
趙洞庭不動聲色。
後頭幾道意境卻是洶涌而出。
客棧內霎時間動盪不休,數股無形氣勁席捲而過。
桌上碗碟搖晃不停,發出叮噹聲響。
首當其衝的公子哥那桌碗碟更是瞬間碎裂。
“啊!”
老闆娘發出低聲驚呼。
公子哥及僱從個個變色,爲意境所涉。
他們決不能算是庸手,有中元境修爲,但相較於洪無天等人無疑還是相去甚遠。
這回是遇到鐵板了。
公子哥好不容易回神,臉上露出凝重。但是,竟也沒有多少害怕之色,顯然有着極強底蘊。
趙洞庭冷笑一聲,又要開口。
可這時,從內廚卻是飛快走出來一箇中年男人。
他眼神只是看着老闆娘,“素兒,怎麼了?”
手裡還提着寒光閃閃的菜刀。
直到這話出口,他好似才發現客棧內氣氛的不對勁。神色瞬間變得有些凝重,眼神在客棧內衆人臉上掃過。最終,落在鐵離斷臉上,變得極爲詫異、震驚。
鐵離斷劍意勃然消散,震驚起身。
“小林子!”
“鐵……鐵師叔!”
人生相遇,總是這般的不經意。
趙洞庭等人臉上都個是露出意外之色。
幾道意境悄然而散。
趙洞庭立在原地,渾然沒將公子哥和那些僱從放在眼裡,回頭看向鐵離斷。
持着菜刀的老闆突然將菜刀扔掉,走到老闆娘旁邊牽起老闆娘的手,又走到鐵離斷面前,跪倒在地,“師叔!”
一鐵骨錚錚漢子,喊出這兩字,竟是帶着些微哭腔。他妻子也跟着跪下,但眼中難免有微微不解之色。
她沒有去刻意追尋過丈夫的過去,只以爲丈夫大概是個尋常的人。但現在,顯然並不如此。
這幾個客人,都絕不是尋常人。
但感到丈夫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那種暖暖的感覺,便又將她心中的些許埋怨淡去。
他不說,定然是有他的理由的。
她如此想。
鐵離斷伸手扶起林沖和老闆娘,“都起來吧!沒想到此生還能見到你,看到你如今過着這樣的生活,師叔也放心了。”
僱從們知道這些人不是尋常人,帶着公子哥準備悄悄離開。公子哥些微不忿,但也沒強硬的要留在這裡。
他知道眼下討不到好。
可是,趙洞庭卻是突然移步,將他們攔住:“這就想走?先把魚吃了再說吧!”
這個公子哥在這裡明目張膽使那樣的齷齪手段,已經讓他有了真火。
“你真要不依不饒?”
公子哥臉色微微漲紅,看着趙洞庭,俊俏的臉蛋上有些猙獰。
趙洞庭冷笑:“我從來不和陌生人開玩笑。”
拔劍。
洪無天、許夫人、熊野便都站到趙洞庭旁側,將公子哥和那十來個僱從全部擋住。
鐵離斷並沒有上前,將名爲林沖的老闆還有他妻子拉到旁邊桌子坐下,只問:“這些年你過得如何?你師傅他?”
有洪無天、許夫人、熊野在,他不擔心這些外地來客能夠翻出來什麼風浪。
公子哥臉色已是變得極爲難看,“你身邊高手的確不少,但你……”
他大概是要自報家門,但是,話沒說完,卻是被悍然出手的趙洞庭一掌拍在胸口,向着後面飛跌而去。
搏殺便在瞬時間開始。
許夫人、洪無天、熊野紛紛出手。
洪無天雙掌含帶莫大威力,大開大合。許夫人蛇杖如有靈,探頭如靈蛇出洞。
熊野大袖翻飛,蠱蟲飛將出來,立刻黏上前面那些僱從。
一時間慘叫迭起。
林沖按捺不住,屁股微微擡起,卻是被鐵離斷按住,“你不用管。”
林沖微微愕然,便又坐下。
而只在短短的十餘秒內,公子哥的那些僱從便全部被打飛出去。
這讓得林沖露出更爲愕然之色,被他稱作素兒的妻子則是露出些微不忍之色。這是個笑容明媚,心思善良的女人。
個個僱從在地上吐血,面如土灰。
他們已經將洪無天等人想象得足夠厲害,但卻仍沒有想到會這麼厲害。
連旁邊桌子上的那些人,也是個個都露出極爲驚懼之色來。
中原高手原來強悍如斯。
公子哥捂着胸口,對着趙洞庭口沫橫飛,“我叔叔定然不會放過你!”
趙洞庭恍若未聞,端起桌上的紅燒魚,緩緩走到公子哥面前,“我說讓你吃光這條魚就作罷,你自己不要這個機會的。”
說罷,他對洪無天打了個眼色。
洪無天頓時意會,走到公子哥面前,幾指點在公子哥的胸口。
公子哥神情愣住,只剩下充滿慌亂驚怒的眼珠子還能滴溜溜轉動,全身都被定住。
趙洞庭一手捏着筷子,一手端着盤子,卻是夾住一大塊魚肉,連帶着刺,向公子哥的嘴裡塞去。
公子哥的眼睛瞪得滾圓。
周圍無人敢插手。
他的那些僱從想要插手,卻也是有心無力,根本再爬不起來。
吞不下?
趙洞庭用筷子將魚肉往公子哥喉嚨裡懟去,也不管魚刺會不會刺破他的喉嚨,直到整條魚尾巴都進去他的肚子。
林沖忍不住問鐵離斷:“師叔,這人是誰?行事怎的這般……”
即便是在他看來,趙洞庭這樣也是有些折磨人了。
鐵離斷卻只是輕笑,“如果你處在這位的位置,就不會覺得他行事過分了。這些,都是殺雞儆猴。”
在沒有取得趙洞庭的允許下,他並沒有自作主張將趙洞庭的身份說出來。因爲那太過驚世駭俗。
林沖面露疑惑,看向趙洞庭,若有所思。
那些僱從,一個個都沒有逃過。
趙洞庭一個個餵過去,直到盤子裡連魚湯、佐料都不剩下。然後又走到公子哥面前,“你既然喜歡用這種東西,那想必也喜歡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