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的功夫可不似她表面上看起來的這般水靈柔弱。
柳飄絮怔在當場,卻是爲許夫人的功夫而驚。
她剛剛已經不支,可是知道這些元朝高手並非那麼好對付。
許夫人偏頭瞧了瞧洪無天那邊,見洪無天已經將鷹鉤鼻擒住,道:“老頭子,快些結果了他們。”
洪無天面泛苦笑,“夫人,今日可是老頭子壽辰啊!”
然後又看向被自己捏着的鷹鉤鼻,“唉,本來叫住你,是想讓你自裁的,沒辦法,現在夫人發話了,還是得沾血。”
“呃……”
正說着呢,鷹鉤鼻的表情卻是突然凝住。
他的額頭出現血洞。
有顆石子卡在他的眉心處,是從後腦射入的,卻剛剛好擊穿他的頭顱,又沒有徹底擊穿。
如今精妙的力道控制,自是許夫人所爲。
她從地上撿起數顆石頭,以暗器手法投擲出去,將其餘五個綠林營高手也瞭解,不滿道:“你個老頭子,真是羅嗦。”
洪無天將鷹鉤鼻屍體仍在地上,拍拍手,帶着討好的笑容跑到許夫人面前,“我這不是壽辰之日不想沾血麼?”
許夫人瞪眼道:“殺他們是爲民除害,沾血又怎的?”
“是,是。”
洪無天嘿嘿笑着,連連答應。
他以前讓許夫人苦尋數十年,現在卻也是到還債的時候了。堂堂丐幫老幫主,徹底淪爲妻管嚴。
柳飄絮終於是回過神來,揖禮道:“柳飄絮謝過兩位前輩救命之恩。”
許夫人微笑着點頭,看起來對柳飄絮印象極爲不錯。
洪無天則是直言道:“你這個小丫頭真是膽大,竟敢獨自來追伯顏、也速兒,你可知道,你的武功路數他們輕易就能瞧得出來,你這樣,會爲你們龍虎山惹來大禍。”
柳飄絮俏臉色變,隨即有些黯然,“晚輩血仇,不得不報。”
許夫人又瞪了眼洪無天,示意他住嘴,道:“柳姑娘,你先行回山去吧!”
柳飄絮卻是有些不甘心,看向前方遠處。
許夫人知道她心思,道:“伯顏和也速兒,我們自會去殺,如果連我們都殺不掉,你去也是枉費性命。”
說罷,她拽住洪無天的手,便向前面走去。兩人年邁,仍是顯得甜甜蜜蜜。
柳飄絮看着,怔怔出神。
過數分鐘,但許夫人、洪無天離得遠了,她眼中又浮現堅定之色,還是向着前頭走去。
哪怕不能手刃仇人,她也要看着他們死。
從這塔河最湍急的地方再往西北方向數百米。
伯顏和也速兒的軍伍這個時候已經停下了。
鐵離斷持着門板似的萬鈞劍在人羣之中不斷遊走,喊殺陣陣,不斷有人被他用劍拍飛出去。
這些被拍飛出去的人往往躺到地上,就不能再爬起來。
不過鐵離斷形勢也頗爲危急。
他雖是真武境,但也只是真武境初期高手。而伯顏、也速兒的這些親衛中,卻還有數位上元境的高手。
這幾位高手,較之鷹鉤鼻好似還要強上那麼數分。
有其餘親衛對着鐵離斷不斷放箭,這也讓得受到頗大掣肘。偶爾逮到機會,卻也因爲不得不回身撥箭而放棄。
元朝弓箭威力不俗,血肉之軀根本不能硬擋。
數個上元境高手圍繞着他,殺氣瀰漫,亂戰間飛沙走石。
伯顏和也速兒同坐在車輦內,透過後窗觀看處在包圍之中的鐵離斷,很是驚訝。
伯顏道:“沒想到這裡還有如此高手。”
也速兒道:“的確是難得的高手,只是……這人該不會是龍虎山上下來的?”
伯顏搖了搖頭,“這個我看不出來,不過等下問問便是。”
“那是不捨得殺了?”
也速兒臉上泛出笑容,“這樣的高手,的確堪稱大用。只希望他真正不是纔好,不然怕是不能爲我們所用。”
說罷,她對着車輦外頭喊道:“能生擒就生擒,莫要傷他性命。”
“哈哈!”
廝殺中的鐵離斷卻是聽到這話,突然笑出聲來,“就憑這些土雞瓦狗,也想取我鐵離斷的性命?”
他雖然衝不到伯顏和也速兒的車輦裡去,但短時間內,自保還是無虞。
如果不是有數位大元境高手還有數十中元境高手攔着,哪怕伯顏、也速兒再多數倍親衛,他也能如履平地。
真武境若是連這樣的實力都沒有,那也沒法吸引千千萬江湖人夜以繼日的苦練,苦苦追尋武道巔峰了。
車輦旁側,有個穿着灰袍,滿頭灰白色頭髮胡亂披散的壯碩老頭坐在馬上,“兩位元帥,可要褚某出手?”
伯顏和也速兒都看向他。
伯顏道:“褚長老見獵心喜了?”
老者雙眉極粗,長相粗獷,根根眉毛都往上倒立,顯得很是兇惡,“真武境的對手,的確難尋。”
伯顏聞言發笑,“那就有勞褚長老了。”
姓褚的老頭拱拱手,輕喝出聲,雙腿發力,猛然蹬在馬鞍上,身形便向着前頭暴虐而去。
戰馬嘶鳴,竟是當場倒地暴斃。
這褚老頭的功力可見一斑。
車內,也速兒輕聲嘆息道:“皇上要是將這些綠林營長老也交由我等指揮,我們何須再到處尋覓高手啊……”
“呵呵。”
伯顏聞言輕笑,“整個綠林營纔多少長老,皇上能讓褚長老和丁長老時刻護着我們,已經算是皇恩浩蕩了。”
也速兒卻似有些幽怨,“我那位丁長老,可及不得你這位褚長勞。”
她的眼神飄然看向車外,在鐵離斷戰圈外頭,還有個身形消瘦,黑髮卻是亮麗的老頭靜靜坐在馬上。
“嘿!”
伯顏道:“丁長老雖是旁門左道出身,但怎麼說也是真武境的高手不是。偌大江湖,真武境高手能有多少?”
也速兒搖了搖頭,“他修的邪門功夫,每月裡光是給他的童女便得要十多個。這都是造孽。”
伯顏便不說話了。
他可知道也速兒是個女權主義者,接這話茬,要是沒說得好,說不得得被也速兒劈頭蓋臉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