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要找上元境、真武境的高手,着實不容易。
龍虎山雖是道教聖地,周遭村鎮習武成風,但大元境這樣的高手還是難見。
元真子稍作沉吟,“這樣的人,在我們龍虎山中卻是有一位。只是,老道請不動他。”
“前輩你都請不動?”
趙洞庭忍不住驚訝。
元真子怎麼說也是龍虎山天師,還有不賣他面子的人?
元真子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丟臉的,神色淡然,“那老傢伙是個愛劍成癡的傢伙,只是躲在後山鍛劍,老道平時去找他喝喝酒倒是可以。可要遠離江湖的他再度出手,怕是皇上你去,也未必能請得動他。”
“這位前輩什麼修爲?”趙洞庭卻是直接問道。
以他的性格,就是希望再低,也得去試試的。
元真子答道:“真武之境。”
趙洞庭不做猶豫,“那勞煩前輩帶我前去看看,不管成與不成,總得試試。”
這樣好刺殺伯顏和也速兒的機會,他絕不願意放過。
元真子已經打算幫忙,自然也不會再拖延,回屋內跟玉湘子說了聲,便帶着趙洞庭三人往後山而去。
龍虎山後山較之前山總是要顯得深沉幽暗幾分,人跡罕至,看起來還是原始叢林。
不過以趙洞庭四人的身手,當然也不會懼怕野獸什麼的。
他們在灌木叢生的山尖快步走着,大概過兩刻鐘左右,前面可見草廬。
草廬有四五間之多,很是簡陋,在中間院子裡擺放着許多打鐵鍛劍的東西,像是個鐵匠鋪。
有個赤着臂膀,頭髮已是微白卻肌肉遒勁的老頭正在打鐵,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鐵老頭。”
元真子衝着打鐵的老頭喊了聲。
老頭擡起頭,見到是他,表情沒什麼變化,然後看到趙洞庭三人,才微微露出詫異。
不過他也沒打招呼,顯得很是冷淡。
元真子對着趙洞庭露出個無奈眼神,帶着三人走上前去。
趙洞庭在來的路上已經思量過,這打鐵的老頭既是隱世之人,那想必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也沒什麼。
於是,他直接拱手道:“大宋趙昰,前來拜會前輩。”
“趙昰?”
打鐵老頭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驚訝道:“你是益王趙昰?”
趙洞庭有點發懵。
元真子在旁邊翻着白眼,“現在益王已是當今聖上,而且登基已經足足有六個年頭了。”
打鐵老頭卻是沒太多表示,只是拱手,“老頭子見過皇上。”
他這副態度,讓得趙洞庭心裡有點兒打鼓。這位看起來,可對宋朝廷沒什麼好感,只怕出手相助的希望是不大了。
但趙洞庭還是拱手道:“朕前來拜會,卻是有事相求於前輩。”
打鐵老頭回答得很生硬,“老頭子已經多年不問世事,皇上還是請回吧!”
趙洞庭愣在原地。
洪無天和許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元真子則是苦笑。
他鼻青臉腫的臉上,眉頭、鼻子啥的擠到一塊,看起來滑稽極了。
誰也沒料到打鐵老頭會將話說得這麼死。
趙洞庭眼睛掃過滿目琳琅的鐵劍,道:“前輩似乎對朕大宋有怨?”
“談不上。”
打鐵老頭搖頭道:“老頭子不過是個鐵匠而已,怎敢怨恨朝廷。”
但聽他的語氣,分明是對宋朝廷有些瞧不順眼。
趙洞庭道:“朕能知道,朝廷有何處虧待了前輩麼?”
打鐵老頭眼中閃過精光,“皇上真想知道?”
趙洞庭點頭,“自然。”
“那老夫也就不客氣了。”
打鐵老頭眼神更爲冷漠數分,“朝廷懦弱無能,導致百姓塗炭,元朝鐵騎橫行無忌,這夠也不夠?”
“哈哈!”
趙洞庭仰頭大笑起來,雙眼猛地凝住,沉聲道:“那是以前的宋朝,朕絕不會再讓那樣的情況發生。”
打鐵老頭卻只是不以爲然的笑,將趙洞庭的話當做是年輕人的氣盛之話。
他在龍虎山隱居已經十餘年了,雙耳不聞世事,卻是對眼下的宋元情況根本不瞭解。
元真子在旁邊出聲,“鐵老頭,皇上有這個本事。”
他的話,讓得打鐵老頭頗爲詫異。
元真子見狀便又道:“自從襄陽之戰後,我們大宋節節敗退,最終朝廷被迫遷移海上,被張弘範、李恆兩位元軍兵員十餘萬圍於雷州硇洲島。世人皆以爲宋朝必將覆滅,而皇上在這個時候掌握兵權,你可知道皇上做了什麼?”
他們龍虎山雖然現在不願明面上倒向宋朝,但心還是想着大宋的,是以元真子不介意此時幫幫趙洞庭的忙。
打鐵老頭眼中閃過幾許光芒,“如何?”
元真子的話,他還是相信的。也感覺到,這個年輕皇帝或許並非尋常之輩。
元真子道:“皇上僅憑數萬潰卒,滅元軍十餘萬於硇洲島,又鎮壓雷州知州革離軍之叛軍,據雷州爲根基之地,北上抗元,滅伯顏、也速兒元軍數十萬,將廣西、廣東等地元軍悉數覆滅,讓得元軍在大宋舊地實力大損。打鐵老頭,老道雖然不知道你爲何要隱居到我們龍虎山來,但你要是還存着報效大宋的心,錯過眼前明主,以後可能就很難有機會了。”
打鐵老頭沉默,再看向趙洞庭的眼神中已是佈滿驚訝。
元真子說得很簡單,但他卻是明白,要做到這些,有多麼艱難。
趙洞庭趁熱打鐵,出聲道:“只要福建再捷,朕有信心三年內盡復我大宋失地!”
打鐵老頭終究是動容了,只是嘴裡卻道:“那皇上爲何來了龍虎山?”
趙洞庭瞧向元真子,元真子道:“皇上在武道亦有極高天賦,前來龍虎山,是我師兄要爲皇上傳功。”
打鐵老頭震驚,“天師要爲皇上傳功?”
他呆在龍虎山後山,常和張天洞喝酒,是以知道張天洞還未羽化的秘密。
元真子點頭,臉色還是忍不住露出些許苦澀,“皇上所修功法,和我師兄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