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心跳猛地就慢了半拍。
“誰!”
寒潭中傳來清冷至極的聲音,而後,潭中美人如同銀魚般眨眼消失不見,又躲到了石頭後面去。
“快跑!”
趙洞庭身上寒氣直冒,當即就抱起小三兒,拔腿往前山跑去。
他連逍遙遊都使出來了。
僅僅十餘秒,穿着杏黃色道袍的絕色女道士從湖中踏波衝出來,手中長劍已是殺氣凜然。
小三兒伏在趙洞庭的肩膀上,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來。
“哎呦!”
但正笑着,卻冷不丁被趙洞庭一巴掌拍在屁股上,“你這個小傢伙是故意的是不是?”
雖然龍虎山弟子很多,但小道士不至於連這觀內最漂亮最年輕的師祖都不認識吧?
還仙女,騙鬼呢!
但小三兒卻是不肯承認,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師祖您在說什麼?剛剛您實在是嚇到小三兒了啊!”
趙洞庭滿臉苦笑,卻也無奈。
沒想到這小三兒竟是來帶自己看柳飄絮洗澡。
可能怎麼辦?
難道還和這小屁孩計較不成?
而且,他現在也壓根沒有這個心思。後頭那濃郁的殺氣,讓得他心裡都發毛了。
完犢子了,這次怕是躲不過了。
趙洞庭感覺得到後頭的氣機距離自己並不遠,也就是說,柳飄絮的輕功怕是不比自己要差。
“淫賊!受死!”
柳飄絮俏臉含煞,漂亮的雙眸死死盯着趙洞庭。
小三兒在這種時刻還不忘給柳飄絮做着鬼臉,卻被柳飄絮給完全無視了。
在她想來,自然是趙洞庭帶小三兒去偷看她洗澡。哪會想到,人小鬼大的小三兒纔是始作俑者。
從後山到前山,路途不算近,但在兩人速度全開之下,愣是隻有幾分鐘就跑到了。
趙洞庭從正一觀後門衝進去,慌不擇路,埋頭狂奔。
看門的道士纔看清他的臉,正要揖禮喊師祖,他就已是如一溜煙兒般的躥了過去。
“你給我站住!”
看門道士正納悶,後頭柳飄絮就追了上來,頭髮到現在都還是溼漉漉的,“淫賊!”
紅脣中後頭喊出來的這兩字,讓看門的兩個道士臉色登時極爲古怪起來。
淫賊?
剛入觀的年輕師祖這是怎麼着青薈子師祖了?
因爲青薈子速度太快,他們倒也沒瞧見她溼漉漉的頭髮。
而在青薈子過去後不到數分鐘,兩個道士正討論着,突然又有個更快的身影過來,“青薈子可回來了?”
身影在後門停下來,自然是元真子。
他鼻青臉腫,渾身油漬。
兩個看門道士愣住。
“愣什麼愣!快些講噻!”
元真子滿臉焦急,很是沒好氣,直跺腳。
“回、回來了。”
兩個道士結結巴巴答道:“好像是追着天師您的親傳弟子呢,一溜煙兒就過去了,得有幾分鐘了。”
“奶奶的!”
元真子不禁爆了句粗口,身影也瞬間如一溜煙兒消失,徒留下兩個看門的道士大眼瞪小眼。
這到底是咋了?
而這時,趙洞庭已經被柳飄絮攆到觀內深處。
他對正一觀環境還不熟悉,在這種情況下,人總會無意識的順着自己認識的路跑。於是乎,他竄進了他住的院子裡。
後頭,柳飄絮青絲飛舞,滿臉殺氣,“淫賊休跑!”
她這一聲聲尖叫,不知道驚動觀內多少道士。
在深山裡頭是很難有八卦事件看的,這些個常年修道的道士們出於好奇,有不少人便追着也跑過來。
趙洞庭扛着小三兒,速度難免要慢幾分,剛到院子裡,意識到這是個死衚衕,忙不迭將小三兒放到地上,“你自個兒逃命去吧!”
話音未落,就繼續向前躥去。
院門外又傳進來柳飄絮的尖叫聲。
院子裡有些留在這裡的道士走出門來,滿臉疑惑地向外張望。
趙洞庭躥到屋前,提起內氣就往後頭躥去。
可惜,這個時候柳飄絮已然追進來了。
她算是氣急了,眼看着趙洞庭還要跑,直接將自己手中的長劍當做暗器給拋擲了出來。
嗖的破空聲響。
正在往上飛的趙洞庭回頭,臉色都嚇白了,忙不迭地挪開身子,將這帶着極強氣勁的長劍避讓開去。
而這,卻也讓得他再也無力繼續往屋頂飛去,很無奈地往地面上墜去。
剛落地,再要提氣往上飛,柳飄絮已是殺到近前來,白嫩的雙手直直拍向趙洞庭的後背。
她可沒留手,這兩掌要是落實,趙洞庭少不得要在牀上躺些時日。
“我日啊!”
趙洞庭心裡頭憋屈急了,連忙回身招架,“誤會!誤會啊!”
四個手掌碰撞。
氣勁四射。
院內松樹樹葉都隨之飄動。
趙洞庭面露愕然之色,竟是踉蹌退了數步。
這小娘皮這麼強?
柳飄絮還是滿臉殺氣,“淫賊!”
剛走出門的院子裡的道士,還有從外面追進來的道士,這回聽得真真切切,臉色更爲古怪了。
這位元真子天師的徒弟這是對青薈子師祖做啥了?
有其師必有其徒?
但元真子天師雖然不着調,以前也沒做出過這種下作的事情來啊!
他們這些人的眼力自然不是那看門的道士能比,能看清楚柳飄絮的頭髮還是溼漉漉的。
這還用想?
十有八九是這位小師祖偷看青薈子師祖洗澡了。
該打!
有道士對趙洞庭投來憤憤之色。
觀海子也在院子裡,眼中雖然也有些微怒意,但更多的,卻是焦急。
他看出來柳飄絮這是真怒,含怒之下出手並沒有絲毫留情。
而她在武道上的天賦和成就,可是整個觀內都出名的。
新來的師祖雖然也是中元境,但絕對不會是青薈子師祖的對手。
想了想,觀海子還是打算先讓他們兩人罷戰再說。要是真鬧出什麼好歹,這事情很難收場。
於是,上元境的觀海子當即就要向着趙洞庭和柳飄絮躥去。
這個時候,趙洞庭已經被柳飄絮逼到角落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