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說好不暴露皇帝的身份,那他在這,就只有元真子弟子這個身份。起碼,在人前是這樣。
等到衆道士煉體結束後,趙洞庭愣是因爲脫力而癱倒在地上幾次。
這讓得有的道士眼中笑意更濃,元真子臉上得瑟之色也更明顯。
而煉體之後,既是修習內功。
衆道士面對着山崖對面的青松、瀑布盤膝而坐,各自閉上眼睛,很快入定。
趙洞庭躺在地上喘着粗氣,胸膛劇烈起來,但眼中卻是有些玩味之色。他還是察覺到,有些目光並不是很友善。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大概不是這樣。
自己在龍虎山可還沒有露出什麼崢嶸。
那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
以趙洞庭的城府,自然想得到是自己這個天師親傳弟子的身份讓人嫉妒了。
道士親近自然,但並不是聖人,會有嫉妒之心也是正常。
看着近百個老小道士都入定了,趙洞庭看向元真子,“師傅,我也該修行內氣了吧?”
今兒個早上他可沒來得及修習內氣,而內氣的修習,也是如逆水行舟的。
然而元真子卻道:“不,繼續煉體。”
“啊?”
趙洞庭又是詫異又是苦惱。
不用內氣的情況下,他現在真是到達極限了,渾身都痠痛得厲害。
但聲音剛落,就感覺到大腿處又傳來劇痛。
“啊!”
他痛呼,只得勉力又爬起來,抱着石墩繼續跑。而因爲速度太慢,又捱了元真子兩顆石頭。
“娘希匹,這個仇老子會記着的。”
趙洞庭咬着牙,腳下踉踉蹌蹌,心裡不斷腹誹。
他知道元真子是在爲自己好,但是這老頭也肯定是在故意折磨自己,滿足他的惡趣味。
他趙洞庭什麼時候是習慣吃虧的人了?
等到衆道士結束內氣修習的時候,趙洞庭已經徹底癱軟在地上爬不起來。
他真是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坐在最靠崖邊位置的柳飄絮率先從入定狀態中出來,對着元真子揖禮後,便如靜靜開放的幽蘭般獨自離去。
只是在離開前,她的眼神還是從趙洞庭身上看似不經意的掃過。但眼神中,卻是有些意味深長之色。
趙洞庭累得和死狗似的,自是沒有注意到柳飄絮的眼神。
元真子也晃晃悠悠離開。
觀海子等人都起身後,走到趙洞庭旁邊。
觀海子嘀咕道:“沒想到元真子師祖教導弟子竟是這般認真。”
趙洞庭聽到他的嘀咕聲,哭笑不得。
認真個屁!
元真子純粹就是看在他的皇帝身份上想玩玩他,就和男人想玩御姐是他娘相同的道理。
其後,趙洞庭是被觀海子揹回去的。
這位青松子的大徒弟爲人實誠厚重,這番舉動,自是讓得趙洞庭對他好感劇增。
而回到院落時,趙洞庭便也恢復些力氣了。
他慢慢移到自己的房間裡,忍着痠痛躺到牀上,嘴裡仍不忘咬牙,“元真子,你給老子記着。”
沒幾分鐘,外頭就有人敲門,“師祖,天師讓我給您送丹藥來。”
丹藥?
趙洞庭微愣,元真子良心發現了?
“進來吧!”
外頭有中年道士拿着瓶丹藥進來,看着躺在牀上哼哼的趙洞庭,臉色稍有古怪,“師祖,這是我觀的復元丹。”
“噢!”
趙洞庭現在也接受這些奇怪的丹藥了,“這是做什麼用的?”
中年道士道:“恢復精力,緩解疲憊之用。天師說,您這些天,都不能動用內氣,亦不能修行內氣。”
趙洞庭更是愣住,連內氣都不能修行麼?磨刀不誤砍柴工?
不過他知道元真子在這種事上還是很靠譜的,所以也沒多少什麼,知道:“嗯,麻煩你了,放下吧!”
中年道士放下丹藥,再揖禮,便又離去。
趙洞庭忍着痛倒出顆丹藥塞到嘴裡,有種澀澀的味道在味蕾上綻開。這種復元丹,味道可絕對算不得好,比他上輩子小時候吃的一種零食“濟公開胃丹……”要難吃得多了。
不過,當這種復元丹的藥力漸漸蔓延開來以後,渾身的痠軟倒是真正在以很快的速度退去。
稍過數十分鐘,趙洞庭便緩過勁來,渾身舒服得多了,甚至頗有些神清氣爽之感。
他不禁感慨,“道教丹藥的確有出衆之處啊,就是不知道和百草谷的醫術比起來誰更強點……”
“師祖!”
正感嘆着,門外突然響起輕輕的呼喊聲和敲門聲。
趙洞庭嘴角露出微笑,走到門口打開門,“小傢伙,你怎麼來了?”
對這個年約五六歲,面色頗有些黝黑的小道士他很有印象。因爲,這個小道士較之其餘小道士要顯得膽子大些。
“又想讓洞庭哥哥給你們講故事?咦,怎麼就你一人?”
趙洞庭看到只有小道士一個,旁邊沒有他的其餘夥伴,微微詫異。
小道士神秘兮兮,“我沒帶他們來。師祖,在咱們後山有位仙女,您要不要去看看?”
“仙女?”
趙洞庭失笑,“你個小傢伙是聽故事聽入迷了吧,這世上哪來的仙女?”
“真有。”
小道士很篤定,“我都看到過很多次了,就和師祖你講的故事裡的仙女是一模一樣的。”
說着,他就拉着趙洞庭的手,往外頭走去。
這個小道士的確較之其餘那些小道士要膽大得多,即便知道趙洞庭是師祖,也沒顯得多身份。
趙洞庭還真有些奇怪了。
難道龍虎山這地方還真能有什麼仙女?
在這種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跟着小道士去了後山。
路上大約二十來分鐘的時間,小道士都不斷在說他見到的仙女有多麼多麼漂亮。
趙洞庭奇怪問道:“你沒事往後山跑什麼?”
小道士道:“因爲……因爲後山有很多小動物啊……”
趙洞庭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對於小道士的話,他自然也不會懷疑。
不知不覺,面前可見寒潭,離着他們不過十餘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