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爹孃還是猶豫。
趙洞庭拍拍李狗蛋的腦袋,又道:“要是狗蛋真成爲大官了,以後就還洞庭哥哥更大的宅子好不好?”
“好。”
李狗蛋毫不猶豫地點頭,“我肯定給洞庭哥哥買大宅子。”
趙洞庭笑了,“那就這麼定了。”
說着又將李狗蛋抱到馬上,繼續往前面去。
至於李狗蛋的爹孃,他卻也沒有再詢問他們的意思。
他們沒啥主見,自己定下主意,估計他們連反對的勇氣都不會有。
果然,狗蛋爹孃只是對視幾眼,然後便滿懷感激地跟在了趙洞庭的後頭。
到岑溪。
富商老爺的家也在這,原來是在岑溪做布匹生意的,在城中有十餘家店面,頗爲有名。
在城門口,富商老爺讓車馬停下,等着趙洞庭趕上來。
然後,他走到趙洞庭面前作揖道:“多謝公子的照拂了。老朽設宴,公子能否賞面?”
“你家也在這?”
趙洞庭微愣。
富商屢次相邀,他卻也也不好再拒人千里之外,稍作猶豫後,只得點頭。
還得安頓李狗蛋全家,說不得要在這岑溪縣內耽擱些時間的。
再者,狗蛋也將要生活在岑溪縣內,若是能和這富商交好,以後多少也會有些照應。
趙洞庭總不能爲狗蛋去暴露自己的身份,讓縣令關照他。那樣說不定縣令會將狗蛋當成祖宗供着,狗蛋日後那還不得成爲這岑溪縣的膏粱子弟?
他對李狗蛋還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富商見趙洞庭點頭,自然很是開心,忙又讓護衛們去告訴百姓,他已經到家了。
這也就意味着,那些百姓接下來要依附其它的馬隊繼續向北。不過,他們也已習以爲常了。
有人直接準備散去,也有的走到趙洞庭面前跟他道過謝,這才準備離開。
趙洞庭道:“諸位不妨在城內稍作安頓,待我明日出城,再與諸位同行。我還要往蒼梧去。”
這些百姓都見識過他的身手,自是滿心歡喜。
那日分得那些土匪的錢財,他們收穫算是頗豐,倒也在城內客棧住得起。
於是,衆百姓又謝過趙洞庭,並說在明日在城門口等他,才各自離去。
馬車隊繼續往城內深處。
趙洞庭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富商的姓,姓馬,便叫他馬老爺。
馬老爺在城內有宅子,而且還是離城中心頗近的地方。衆人穿過岑溪街道時,各有感慨。
路過馬老爺那些店鋪時,連馬老爺也不禁感慨,“終於活着回來了。”
趙洞庭牽馬而行,他也沒好意思回到馬車裡去。
如此過數十分鐘,便到馬老爺的宅子。
院牆高聳,門前立着兩鎮宅石獸,上面牌匾馬府兩字已經褪色。
這宅子怕是有些年沒人居住了,不過也有看宅的老僕,將門前打掃得乾乾淨淨。
剛敲開門,老僕見到是馬老爺回來,登時連眼淚水都出來了,“老爺你們回來了?”
他這輩子都在馬府做奴,已是將自己當成了馬府的人。
馬老爺點點頭,道:“快去酒樓請兩個大廚回來,我要在家中設宴相請趙公子。”
老僕瞧瞧趙洞庭,微露詫異,隨即連忙跑開去。
光看趙洞庭的穿着,還真看不出來他是個公子。不是誰都有金睛火眼的。
馬老爺親自推開門,“公子裡面請。”
馬府的家眷們也紛紛走下車輦。
有年輕的給趙洞庭見過禮,然後便對馬老爺說他們去鋪子裡面看看。
有的喊爹,有的喊叔叔,顯然都是馬家家族內的人。
馬老爺只是叮囑他們趕回來吃飯,倒也沒攔着他們。他知道這些年輕輩的都想快些將鋪子重新開起來。
其後,趙洞庭等人跟着馬老爺進了府。
裡面同樣打掃得頗爲乾淨。
小橋流水,馬老爺的宅子還是頗具匠心的。在這城裡,顯然算得上是豪宅。
李狗蛋雙眼滴溜溜地轉動,眼中滿是驚訝之色。他這輩子,怕是還沒見過這麼好的房子,連想都沒有想過。
馬府的女眷們還是不便待客的,各自回到閨房裡去。
馬老爺總算是歇了再和趙洞庭攀親的心思。
數人在客廳內飲茶,有丫鬟伺候着。
李狗蛋的爹孃沒受過這種待遇,很明顯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樣。
趙洞庭輕輕撥着茶蓋,道:“我有意讓狗蛋以後在城內居住,還得老夫馬老爺多多照拂。”
因馬老爺對他很是恭敬,是以這種話,趙洞庭也就直接開口了。
馬老爺連連點頭,“當然,當然。”
他甚至還很是欣喜。
作爲商人,他不擔心趙洞庭欠他的人情,就擔心趙洞庭沒事要麻煩他。
真要是趙洞庭沒什麼事拜託他幫忙,以後兩人可不就沒什麼交集了?
李狗蛋的爹孃怯怯道:“多謝馬老爺了。”
馬老爺笑眯眯道:“要是兩位不嫌棄,日後到老朽鋪子裡做工也是可以的。”
他顯然很會做人。這自然是在給趙洞庭賣好處。
李狗蛋的爹孃很是意動,滿臉感激。住在城內不種田的話,他們還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馬老爺這是給了他們活路。
趙洞庭對馬老爺的心思心知肚明,是以也只是笑笑,並不開口說什麼。
在馬老爺和李狗蛋之間,他無疑還是親近李狗蛋得多。和馬老爺,只能說是利益之交。
眼瞧離着晚飯時間還尚早。
可這個年代又沒有什麼娛樂項目,是以衆人也只能沒話找話,說些道聽途說的事。
然而過數十分鐘,馬家的小輩們竟是紛紛跑了回來,臉色焦急、憤怒。
馬老爺的大兒子剛到客廳裡,顧不得趙洞庭在場,就道:“父親,出事了。”
馬老爺愣道:“出了何事?”
他有些怒,相較於趙洞庭,他家中的這些小輩遇到點事就急成這樣,顯得要相去甚遠。
馬大公子匆匆道:“官府竟然將我們的店鋪轉給別人了,說那不再是我們馬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