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便和也速兒向着城內走去。後頭親衛們連忙跟上。
劉子琪和大庾城諸芝麻官恭恭敬敬讓到兩旁,讓開道路讓大軍入城。
等到伯顏和也速兒走到甬道內,劉子琪才連忙追上去,卻是打開兩把紙傘,爲兩人撐傘。
旁邊縣丞本打算幫着撐傘,卻是被劉子琪用眼神給刺了回去。
不識趣。
爲兩位元帥撐傘的機會豈是你能搶的?
縣丞終究只是二把手而已,雖然心中不忿,卻也只得老老實實退開。
這就是原來南宋的官。劉子琪和這位縣丞算是鮮明代表。
上樑不正下樑歪,陳宜中當宰相的時候,宋朝上下就已極流行這樣的溜鬚拍馬。有些官員爲爭奪溜鬚拍馬的機會,其作爲簡直能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
誰都想在上司面前爭個露臉的機會,而伯顏、也速兒兩人,更是元朝頂天的大官兒。
劉子琪老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滿臉諂媚,像朵雛菊。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也速兒對他的舉動,卻是嗤之以鼻,走出雨傘覆蓋範圍去。
也速兒雖是女人,但生自草原,是很有個性的,最瞧不得這些大宋舊官的溜鬚拍馬。
劉子琪面色微愣,後頭,縣丞眼中卻是露出些微幸災樂禍之色。
勾心鬥角可謂無處不在。
後頭,十餘萬大軍緩緩入城。而剛入城,就興起了大亂。
他們跟着伯顏、也速兒吃敗仗,心中已是極爲憋屈了,有人看到城中有女子,甚至有將軍帶着士卒就向着那些女子跑去。
城門口頓時慌亂起來。
劉子琪聽到後頭響動,回頭去看,臉色微變,“元帥……”
伯顏回頭,卻道:“任由他們。”
他根本沒有將宋朝的百姓當成人看。而在元朝中,大多數大臣都是他這樣的態度。
漢民只是劣等民族而已,在他們眼裡,和豬狗無異。
劉子琪輕輕低下頭去,卻是什麼都不敢再說。
跟在他們後面的大庾臣子中,有人眼中閃過極爲痛恨之色。不是人人都像劉子琪這般沒心沒肺。
聲聲女子尖叫和元軍將士的猖狂笑聲,讓得大庾城在這刻彷彿淪爲了人間地獄。
年關將近。
雷州境內又是如火如荼的熱鬧景象。
雖然有些百姓已經回去故土,但還是有些人選擇留在雷州,或是打算過年後再離去。
那些離開的人將房產以原本從官府手中買來的價格又重新賣給官府,這爲朝廷籌措到些許資金。而這些資金,又很快被投放到整個廣南西路境內的各個華夏銀行當中。
百姓們缺錢的,只要有東西可以抵押,都可以在華夏銀行中進行貸款。
而家中有餘錢的,則可以將餘錢存到華夏銀行內,收取利息。
民間金銀鋪紛紛關門。
有大吵大鬧,不願關門的,都被官府以強制措施查封。
海康、遂溪、徐聞等縣,華夏銀行前百姓們排着長龍,往往是從日出到日落,都不見散去。
有華夏銀行的小吏敲鑼打鼓,巡街過市,號召百姓們到華夏銀行存錢,還送小禮物。
送小禮物這個點子自然是趙洞庭想出來的,這樣的營銷手段,在這個年代果然極爲奏效。
僅僅是送些過年的小食品,卻是讓得華夏銀行籌措到不少資金。
大宋還是缺錢,但不至於還像以前那樣缺錢缺到連俸祿都發不下去。
就在離着過年還有五天的時候,軍中軍餉、朝中俸祿、軍屬撫卹費同時發放了下去。
各地財務部小吏們忙得不可開交,卻幹得熱火朝天。
官道上,運錢的軍卒們個個汗流浹背,也都是面帶笑臉。
這些俸祿、軍餉中,其中就有他們的份。
朝中和軍中總算是沒起亂子。
而就在軍餉發放下去以後,趙洞庭對軍中將領的任命夜緊隨其後宣佈出來。
文天祥仍任軍機令,張珏、蘇劉義也仍是副軍機令。只是各軍統帥中出現不少新面孔。
大宋正式設立天捷軍和飛天軍,肖玉林和任偉分別正式被任命爲天捷軍都指揮使和飛天軍都指揮使。
嶽鵬仍任天魁軍都指揮使,還有蘇泉蕩、張紅偉、杜滸、江修、金灝、劉子俊這幾位在廣西之戰中生存下來的將領也都仍是官任原職。苗右里正式由天傷軍副都指揮使升任都指揮使,何方鬆夜同時升任爲副都指揮使,另外,各軍都指揮使多由原副都指揮使或是都虞候升任。
趙洞庭打算讓許夫人也擔任都指揮使,只是被許夫人婉拒。
現在許夫人算是完全沉浸在和洪無天的夕陽戀之中了。
趙洞庭對此,也只得苦笑接受現實。
而蒙託、張弘範兩位原大元將領,也在宋軍中擔任有職位。
蒙託,天罡軍副都指揮使。張弘範,天魁軍都虞候。
原元朝降卒經過政治改造以後,都被收編到各軍中去。只是除去蒙託、張弘範兩人,其餘將領再也沒有任何人被封以都虞候以上的職位。從這點上來說,趙洞庭還真遠遠沒有忽必烈那麼大氣。
但是,蒙託、張弘範兩人以及他們手下那些將領也什麼都不敢說。
留着條命已經算是不錯,誰還敢去奢求那麼多?
大宋兵力較之大元仍舊弱小,宋帝不給他們在軍中擔任要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更何況,有些將領擔任的還是正職。這已經算是極爲不錯了。
要知道,同宋碧濤同時投誠的副先鋒大將鄧葉舟,也只是封爲天滿軍中的千夫長而已。
不,現在應該說是團長。
趙洞庭在擢升將領們的同時,也對軍中官職進行了徹底整改。
軍中不再以幾品官論,而是照搬了現在的軍銜制度過去。元帥爲最高軍銜,其後,將官爲上將、中將、少將,校官爲大校、上校、中校、少校,尉官爲上尉、中尉、少尉。
趙洞庭已然在爲將來的軍中大整改做着準備。
既然打算實施義務兵制度,那以後,少不得也會要施行士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