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如此,本王就會害怕?”
惠麼王偏頭不再看天上的熱氣球,緊緊盯着秦寒,“宋軍火器乃是絕密,本王豈會受你矇騙?”
秦寒撇撇嘴,“可以試試的。或許再過會兒,你就可以嚐到轟天雷的滋味。”
惠麼王被將住。
他現在甚至連虛張聲勢的底氣都沒有了。
他怕不怕?
他當然怕啊!
說白了,三十七部的軍隊連大理軍都遠遠不如。如何對付熱氣球和轟天雷?
用弓箭?
要是熱氣球那麼好對付,元軍數十萬大軍就不會輕易被宋軍打敗了。
段智興麾下竟然能研製出來熱氣球和轟天雷,這的確大大出乎惠麼王意料,他之前連半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有這兩種大殺器在,莫說他們現在僅僅十餘部落聯合,就算三十七部全部聯合又如何?
三十七部聯合起來,兵力也不過和段智興相仿而已,甚至還要稍差。他們敢生反心,是因爲元朝可能對段智興生怒,讓得段智興牆倒衆人推。可現在,就算是衆人推,怕也推不倒段智興。
元朝派兵?
這顯然是指望不上的。
現在元軍光是面對大宋,就已經焦頭爛額了。
惠麼王幾經猶豫,背後冷汗如雨,“沒想到大理竟有如此能人,我們大理可興矣……”
之前他還說要反段智興,現在卻說我們大理。到他這個地位的人,實在是沒有多少臉皮可講的。
面皮薄的人大多難以身居高位,有幾個重臣不是臉皮極厚?
姜夔哈哈大笑,意氣風發,“惠麼王能有此想法就好。”
他現在可算是全身上下毛孔都透着舒爽勁。
你惠麼王不是牛逼麼?你現在再給我牛個試試?
如果不是因爲秦寒在這裡,姜夔怕是得當場就要好生諷刺諷刺惠麼王。
他的笑聲,讓得惠麼王臉色難免陰沉。但現在,姜夔顯然不在乎。
玉玲瓏那一巴掌,惠麼王這個虧是吃定了。
秦寒盯着惠麼王十餘秒,直到惠麼王臉色都有些崩不住了,才突然冷笑出聲,“大理是可興,但還得諸部首領鼎力支持纔好。熱氣球和轟天雷的威力惠麼王應該是聽過,但並未見過,既然今日有這樣的機會,那秦某還是覺得讓惠麼王先看看的好。以後對待宋軍,也好有個準備。”
說罷,他看向城下,對城下姜夔親衛喝道:“傳令震天軍,在城外扔幾顆轟天雷讓惠麼王看看。”
城下親衛領命出城。
惠麼王臉色難看,沒敢讓士卒阻攔。
守城的惠麼部士卒們眼睜睜看着親衛們出去。
風拂過城頭,吹起秦寒衣角。
他雖白丁,但這刻,渾身氣勢卻要壓過姜夔和惠麼王這兩位大理梟雄。
姜夔看着他,油然有種感覺,這個年輕人,日後怕是將能在大理朝中大顯威風。
而玉玲瓏……
姜夔這刻決定對她敬而遠之。
膽敢隨意掌摑惠麼王,這個女人,怕莫是少主的禁臠吧?
大理,應該很快就要變天了……
過不多時,城外空中的熱氣球向前飄動而來。
到得城前數十米,忽有數十顆黑黝黝的東西落下。
這些轟天雷並不扎眼,但落到地面時驚起的響動,卻讓得城頭惠麼部士卒個個動容。
甚至有人尿了褲子。
生在這個年代的他們,別說是見,怕是連想也沒有想過,這個世上竟然威力如此絕大的武器。
惠麼王冷汗如雨,訕訕笑着,擡手抹去額頭汗水,“姜總管,還有兩位大人,請到正殿內飲宴。”
“呵。”
姜夔冷笑道:“惠麼王不會再讓我和秦先生、玲瓏姑娘吃你的下馬威吧?這道菜,可不合本官口味。”
惠麼王連連道:“不敢,不敢。”
何謂梟雄?
梟雄即是審時度勢,能屈能伸。
惠麼王在全國不算什麼,但在這大理,還是算得梟雄的。要不然,也沒法成爲惠麼王。
一行人走下城頭,再往府衙而去。
不過這回,坐轎子的是姜夔、秦寒還有玉玲瓏,惠麼王讓出自己的轎子,心甘情願在旁騎馬。
正要走時,秦寒忽然掀開窗簾,道:“惠麼王,讓城內另外的首領也到正殿赴宴吧!”
惠麼王露出驚色,怔住數秒才拱手,“好。”
秦寒在他的眼中,忽然變得極爲高深莫測起來。
他怎的知道城內還有其餘諸王在此?
惠麼王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是真正太小瞧這個秦寒了。
難怪,難怪姜夔都隱隱以他爲首。
到府衙後,惠麼王老老實實將城內的諸王都請來。此時匯聚到惠麼城的部族首領竟是有六位之多。
他們顯然都知道熱氣球和轟天雷的事了,剛見面,便對秦寒、玉玲瓏還有姜夔極爲客氣。
整個宴席,都以秦寒爲中心。這些手握重兵的首領們,甚至毫不吝嗇對他的溢美之詞。
至於玉玲瓏,她是整個正殿內最爲亮眼的存在,但這刻,卻再也沒有多少人敢偷偷看她。
熱氣球和轟天雷已然將這些部族首領們給震懾住了。
至此,秦寒算是在大理暫露頭角。
江南西路邊境,過橫亙於邊境處的大庾嶺,接近大庾城。
這裡的氣候較之大理、雷州都要清冷許多,到這年關將近時,已是寒氣襲人。
遠處山頭白雪皚皚,天地共色。
地面上還殘留着積雪,薄薄的,已接近透明。這讓得道路極易打滑。
有十餘萬大軍綿延不見盡頭,就是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中緩緩前行。
士卒們將帽檐壓得極低,用以擋住撲面而來的冷冽寒風。全軍將士沒有任何人騎馬,都是牽馬步行,戰馬馬蹄用布裹着,但即便如此,也仍是不斷有戰馬或士卒滑倒。
這樣行軍顯然並不好過。
軍中有車輦,車輦外軍旗飄揚,數千士卒團團拱衛。
車輦內,伯顏和也速兒兩人臉色卻是比外邊的天氣還要更冷幾分。
攻宋之戰至此地步,他們徹底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