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趙洞庭,兩女匆匆忙忙跑了上來。
趙洞庭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
張茹做着手勢,穎兒則是道:“樂舞妹妹不見了。”
看她模樣,好似都要急哭了。
趙洞庭眉頭立時皺了起來,“樂舞丫頭不見了?她去哪了?守衛沒攔着她?”
他匆匆向着門口的侍衛走去,“樂舞姑娘何時離開的?”
衆侍衛跪倒在地,統領答道:“皇上恕罪,我等……我等並未看到樂舞姑娘離開啊……”
趙洞庭怔住。
很顯然,樂舞是偷偷離開的。以她的功夫和對行宮的熟悉,要想偷偷離開,避開士卒巡邏不是難事。
隨即,趙洞庭的眉頭猛然凝起來,道:“傳令,立刻全城尋找樂舞,張貼她的畫像!”
樂無償是他師傅,樂嬋是他心上人,樂舞他也是當成妹妹看待,此時,趙洞庭心裡不可謂不急。
以樂舞丫頭的性格,要是離開海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把她找回來。雖然現在戰事已經結束,但全國的局勢仍是紛亂,誰知道她獨自去外頭會不會出什麼事?
要是她出事,趙洞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樂無償和樂嬋。
雖然他知道樂舞這是在躲避婚事,不願面對婚事,但他,還是不得不將樂舞給找回來。
衆侍衛領命,匆匆跑遠去。
穎兒走到趙洞庭旁邊,很是擔心道:“皇上,樂舞妹妹她……”
趙洞庭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朕會將她找回來的。”
但是,直到這日傍晚,樂舞卻都沒有被帶回宮中來。
看情形,她應該已是離開海康了。
趙洞庭看着夕陽漸漸西垂,眼見就要落下西山,只覺得腦袋都要爆炸了。
這丫頭,真是沒輕沒重。
她隻身離宮,甚至離開海康。夜晚在外頭可怎麼辦?
這年代,野外還是有不少兇獸橫行的,連城池附近村莊裡莊稼被野獸踩踏的事情都層出不窮。
趙洞庭無奈之下,只得宣來黃六甲,讓他領數名認識樂舞的武鼎堂供奉快馬出城,去尋找樂舞。
這年頭通訊不便,要找人實在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穎兒和張茹爲此已經掉過數次眼淚,她們和樂舞朝夕相處,都將她當成親妹妹看待。
如此過去數天,黃六甲等人還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到海康。
趙洞庭又派出十餘個武鼎堂供奉出城,再也無能爲力。
這日夜裡,陸秀夫和張世傑、王文富、向東陽、陳文龍五人聯袂進宮,求見趙洞庭。
他們是大宋文官中最爲頂級的幾人,連夜求見,自是爲舉薦賢才的事。
趙洞庭本來已經睡下,也不得不起牀,然後在院落中接近五人。
“皇上,我等欲要舉薦的賢才盡皆已經列在名冊上了。”
五人給趙洞庭行禮過後,陸秀夫恭敬遞上手上的名冊。很厚,怕是足足有數十頁。
如今廣南西路除去伯顏、也速兒外,再無元軍。趙洞庭自是打算將政府機構全部鋪開下去。
整個廣西,原本的地方官基本上全部都是要調動的,特別是那些在大宋危難之時無動於衷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讓他們在朝中爲官。哪怕是那些少數民族,趙洞庭也並沒有打算讓他們擁有絕對的主權。
他不想有國中之國的出現。
如此,泱泱二十數州,數十縣城,不僅僅主官需要調動,其餘官員也近乎全部都要重新安排。而安排之前,免不得要考慮各方各面的因素,如他們的關係、背景以及能力等等,任務不可謂不繁重。
雖然縣令等多數不過九品芝麻官,但爲害起來,也將大大阻礙大宋發展。趙洞庭不得不慎重。
大致將名冊看過以後,趙洞庭道:“朕先考究考究數日,再和諸位進行決斷。”
陸秀夫等人能力還是很好的,名冊上,對各位賢才的或多或少有着介紹和評論。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現國子監中學子。其外,則都是朝中官吏,以民間的賢才最少。
名冊上的人,呈現年輕化。
陸秀夫等人聽到趙洞庭的話,都是點頭。
趙洞庭又道:“如今朝中國務院、軍機院雛形已成,監察院卻還只有張監察令獨木支撐,諸位不如先想想可舉薦哪兩位大臣入監察院擔任副監察令之職,另外,朕有意再設提刑院,和國務、軍機、監察三院平級,掌全國刑法斷案之職,諸位可有良才推薦?”
陸秀夫幾人聞言都是微微露出驚色來。
趙洞庭增設提刑院,這代表着原本只是隸屬於地方主官之下的提刑司將會分立出去。
而在朝中,也必然會出現以提刑院爲主的派系。國務院、檢察院的權責再度被分撥不少。
此後,國務院主管官員,卻沒法全權主掌官員調動之權責,而監察院監察官員,卻也只有舉薦、監察只能,並無斷案、削官的權責。國務院想要提官,得和監察院溝通,而監察院想要削官,卻又得經過提刑院的審斷。也就是說,國務院、監察院、提刑院以後將是互相掣肘的局面。
可以預料,以後,大宋朝中除去趙洞庭,將再也不會出現朝綱獨斷的人。
不論是中央,還是地方。哪怕是主官,也不會再出現大權獨握的局面。
這對整個大宋都必將有着極爲深遠的影響。
陸秀夫、張世傑等人都是沉吟起來。
最後,陸秀夫率先道:“皇上,老臣覺得王大人或許可以擔任提刑令之職。”
王文富在大宋原本就鼎鼎有名,若是大宋還是以前的大宋,他爲國子監祭酒、教育部尚書倒也無可厚非,可現在,宋朝人才凋敝,以他的聲望地位,若要設提刑院,他無疑是最爲合適人選之一。
張世傑也跟着點頭,“臣也覺得王大人可擔此大任。”
張弘範、李恆攻海康時,王文富率領國子監衆學子上陣廝殺,這讓得他們都心生敬意。
趙洞庭聞言,輕笑着看向沒有說話的王文富,道:“王大人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