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軍士卒開槍的那短短時間裡,大元境高手儼然已經能夠對子彈的行跡做出預判,然後做出閃避動作。
黃粱策矮身避讓過子彈以後,身形急竄,瞬間便到這開槍的宋軍士卒近前。
金鐵相交聲短促而過。
宋軍士卒低頭。
胸膛處,是五指抓痕,劃破他的衣襟,破開了他的胸膛。
以鐵木製的神龍槍槍托都被劃成兩段,從中裂開,槍膛往地面跌落下去。
“哼!”
黃粱策輕輕哼着,單手抓住這已命絕的宋軍士卒,擋在自己近前。
嗤嗤的數聲響,接連有幾顆子彈射在這宋軍士卒身上,綻開血花。
黃粱策身形飄忽,以極快速度在土牆內掠動。手中宋軍士卒屍體被他當成擋箭牌,所過之處,竟是沒有完整的屍首。
他那如同鷹爪的指甲,赫然有將人破開成兩半的強橫力道。
雙刀客緊隨其後也殺入到土牆內。
他有樣學樣,同樣是以宋軍士卒作爲擋箭牌,掠動間刀光閃爍,不斷將宋軍士卒斬於刀下。
江湖高手終究有着他們常人所不及之處,數十高手同時突襲,的確非數百手持神龍銃的尋常士卒可擋。
只不多時,在這土牆沿線,便已躺着不少宋軍士卒的屍首。
黃粱策見到綠林營高手們都已入牆,不再遲疑,率先又向着鎮內殺去。
破土牆,他們僅僅只折損約莫三十多人,還不到半數。
他們掠過土牆和鎮子內建築物之間的空曠地帶,到得那些屋檐下。沉寂在夜色中,幾乎不可見。
而殘破的鎮子裡,宋軍並沒有人出來阻擋黃粱策這羣人。
除去東門作戰的士卒還有少許巡夜的士卒以外,多數宋軍士卒此時都還在軍營內休息。
黃粱策等人在屋檐下稍作匯聚,便就向着鎮內最中心的府衙而去。
元軍對宋軍襲營沒有防備,而趙洞庭他們,顯然也同樣沒有想到元軍竟然會敢襲營。
整個繡江鎮內匯聚着兩萬多宋軍,神龍銃、轟天雷齊備,誰能想到元軍竟然會這樣大膽?
兵者,詭道也。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往往能出人意料,就好像燈下黑那樣。
有宋軍的巡邏隊伍在城中撞見黃粱策這撥人,也都還沒有來得及開槍,便被他們以弓弩射殺。
然後,黃粱策和這些綠林營的高手們竟是換上這些宋軍巡夜士卒的衣服,堂而皇之向着府衙而去。
他們數十騎快馬,在行進時,追到數個宋軍士卒。
這幾個宋軍士卒自然未能倖免。
而這,也讓得趙洞庭真正陷入到危機之中。
這幾個宋軍士卒是之前見機不妙,從北門土牆趕往府衙想要去報信的。他們被殺,便沒人報信了。
黃粱策這羣人所過之處,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活口。而後來換上宋軍軍服時,更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現在東城門處正在糜戰,城內有軍卒調動也是正常。誰會去思量那麼多?
而且,這區區數十軍馬,也根本不會太過被人放在心上。
於是,黃粱策他們驅馬直到府衙旁側,竟然都沒遭遇到任何阻攔。直到府衙外才被攔住。
府衙畢竟是皇上身處之地,便是尋常士卒,也不能亂闖。
複雜守府門的百夫長揮手將黃粱策等人攔下,喝道:“府衙重地,不得擅闖!速速離去!”
他還以爲這數十人小隊是迷了路。
直到黃粱策陰測測地擡起頭來,看到黃粱策眼神,他心中才忽然意識到不妙,“你們是什麼……”
黃粱策從馬上躥下,眨眼掠到這百夫長近前。
他嘴裡那個“人……”字還未說出口,整顆頭顱頹然落地。
黃粱策的鷹爪簡直比刀槍還要鋒利,大鷹爪之命名不虛傳。
周圍的宋軍士卒見狀大驚,連忙開槍。
但同時,黃粱策所率綠林營的那些高手也已經拉開了弓弩。
弓弦聲和槍聲交錯。
黃粱策、雙刀客及十餘高手掠到府衙正前,大開殺戮。
“敵襲!”
“敵襲!”
“啊!”
府衙門前的宋軍士卒接連折損。
但一聲聲喊叫聲和痛叫聲仍是向着周圍傳盪開去。
府衙內還有不少明哨暗哨,聽到叫聲,有人立刻向着府衙跑來。還有的人,則是往府衙深處跑去。
黃粱策他們滅掉府衙門口的數十守衛,衝到府衙內,和府衙內往外跑來的人交手。
這些明哨暗哨都是武鼎堂的高手,他們出現,讓得黃粱策他們的暗襲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順利。
特別是那些暗哨,個個都能算是槍法極爲不錯的好槍手。躲在各暗處角落裡,槍響不斷,也是讓得綠林營高手接連中槍倒地。
黃粱策和雙刀客如兩把尖刀,各自扛起近前屍首,衝向那些槍響之處。
黃粱策真武境,雙刀客大元境。兩人的身手,實在要超過其餘人太多太多。
廝殺不多短短的兩分鐘時間,武鼎堂的暗哨亦是折損頗重。
不過,這個時候,趙洞庭也終於得知到消息。
有武鼎堂高手已經跑到他的屋外,稟道:“皇上,有元賊假扮我軍,已衝至府衙。”
趙洞庭本來已經睡過去,聽到這喊聲,蹭的從牀上坐起來。
愣過好幾秒,他的思維才逐漸清晰,問道:“有多少人?”
屋外高手道:“約莫五十人。”
元朝高手麼?
趙洞庭眼睛微微眯起,走到門口打開屋門,道:“務必將他們全部拿下。放響箭,召集衆位供奉!”
很快,一道令箭在趙洞庭院落外沖天而起,炸開紅色的光芒。
趙洞庭看到令箭炸響,稍作沉吟,走到旁側的屋門外去。
他敲響房門,對裡頭道:“樂嬋,有元軍高手來行刺。你好好呆在屋裡,別出來。”
但他話音纔剛落下,門就已經被打開了。
樂嬋秀髮披散在肩頭,還有着睡眼朦朧,“元軍高手行刺?”
趙洞庭卻是被她此時的酣然睡態給驚豔到,看着眼前這心中深愛的美人,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