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嘉年一溜煙向着外面跑去。
一邊鑽進馬車,一邊對車伕道:“快些出城!去追!”
“駕!”
車伕揮起馬鞭,就駕駛着馬車往城外駛去。
出城後一路塵煙滾滾。
朱嘉年腦袋探在窗外,風吹得黑髮凌亂,那叫個心焦如焚。
他迫切地想要快些追上蕭繡兒,然後向蕭繡兒解釋自己沒什麼沒來送她的緣故,並且告訴她自己也要去臨安府的這個好消息。
他覺得,蕭繡兒這會兒應該對自己很失望。
而事實上也是這樣。
在長沙前往臨安府的官道上,一輛馬車不急不緩地行駛着。
蕭繡兒亦是時不時地拉開車簾,將腦袋悄悄伸出窗外,向着後面張望。
同行的還有臨安府安排的隨她前來參加花魁大賽的一名侍女,瞧她這般,忍不住問道:“繡兒小姐,你在看什麼呢?”
蕭繡兒咬着脣,只是輕輕搖頭。
但她心裡當然明白自己在期待着什麼。
難道短短時間裡,那個男人就已經在自己心裡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了麼?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在期待着朱嘉年。
她滿以爲朱嘉年會來送自己的。
但前來送她的人不少,人羣中她卻是沒有看到朱嘉年的身影。雖說談不上對朱嘉年有什麼怨氣,但這多少讓她有點患得患失。
“駕!”
瞧着瞧着,後邊忽然一輛馬車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趕來。
朱嘉年伸得長長的腦袋,正在風中被吹得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瞧見蕭繡兒,那眼中頓時放出光彩來。
這道光彩好似直接照進蕭繡兒的心裡。
她鬼使神差般對車伕喊了句,“停車。”
“籲……”
車伕忙把馬車停了下來。
朱嘉年這時候在後面張着大嘴喊:“繡兒姑娘!繡兒姑娘!”
他的車伕忙把馬車駛到蕭繡兒馬車的旁邊,也停下來。
四目相對。
蕭繡兒俏臉忽有些暈紅,瞧着朱嘉年被吹得通紅,還沾着許多灰塵的臉,問道:“你怎麼來了?”
朱嘉年也顧不得唐突,直接從馬車上竄下來,然後竄進蕭繡兒的馬車裡。
“啊!”
蕭繡兒隨性的侍女驚呼了聲。
朱嘉年也不理她,匆匆對蕭繡兒道:“我在家裡等皇上的旨意,所以沒有來送你。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沒有……”
蕭繡兒低聲說,然後才驚訝道:“等皇上的旨意?”
“嗯!”
朱嘉年咧着嘴,用力點頭道:“我昨晚去求皇上了,讓他將我調到臨安府去!現在皇上已經降旨,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臨安了。”
“啊?”
蕭繡兒臉色更紅,低眉順眼道:“你真的要去臨安啊?”
她是真正驚訝了。
雖然昨天朱嘉年說得很認真,但她也沒想着朱嘉年真的會去臨安府。畢竟朱嘉年的家在長沙,他的根也在長沙。
在長沙,朱嘉年有朱家護着,前途無量。而去臨安府,雖然肯定不會有人敢欺負他,但肯定還是和在長沙不同的。
哪怕她不是官場上的人,也知道這種決定會對朱嘉年的人生有不小影響。
驚訝過後,便是一股濃濃的感動。
朱嘉年爲追求她,真的是豁出去了。
“是啊!”
朱嘉年道:“皇上已經任命我爲欽差,嘿嘿,我可以在臨安府呆很長一段時間。可能以後想定居在臨安府都沒問題。”
“還是不要吧!”
蕭繡兒瞧着他這興奮激動的模樣,輕聲道:“你在長沙纔有更好的前途,而且你的家人都在這裡,定居臨安不合適。”
朱嘉年嘿嘿笑着,完全不顧及侍女在場,將趙洞庭傳授的“窮追猛打”進行到底,道:“那就帶你回長沙。”
蕭繡兒頓時羞得說不出話來了。
侍女在旁邊目瞪口呆。
她可沒跟着蕭繡兒出來見過朱嘉年。
她只是照顧蕭繡兒飲食起居得。還真不知道,蕭繡兒的追求者裡有這號猛人。
但看繡兒姑娘的模樣,怎麼像是有些淪陷的樣子?
這時,車外傳來馬伕的聲音,“繡兒姑娘,要不要繼續趕路?”
蕭繡兒瞧瞧朱嘉年。
朱嘉年眼神在車內逡巡了一圈,然後竟是撩起車簾對着那邊喊道:“幫我把東西搬過來,你回府去吧!我坐繡兒姑娘的馬車去臨安府便是。”
蕭繡兒都愣了。
這傢伙,都不用徵求自己同意的麼?
只仔細想想,似乎從朱嘉年開始對自己展開追求以後,就始終都是這樣的做派。
包括前往臨安府任職,他也只是知會自己而已,並沒有徵求過自己的想法。
這本是應該讓人心裡不滿的事情,但蕭繡兒卻發現,自己內心有些甜甜的滋味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