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
趙大派遣出去的供奉們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
他們到趙大的帥帳裡,趙大見他們模樣,便知道應該是沒有追趕上鐵穆爾那些人。
“沒有能追上他們嗎?”
他問道。
爲首的供奉臉上有些歉然之色,道:“我們不熟悉這裡的地形,溝通也不便。
等我們好不容易追到北部邊境時,他們已經離開蒙古範圍了。
我們沒再敢擅自追出去。”
他們只是供奉,並不是商人。
在蒙古境內就已經飽受人生地不熟的苦頭,若是再追到它國境內去,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興許他們到了外國,別說追擊鐵穆爾大軍,便是填飽肚子也不那麼容易。
而且,很容易引起爭端。
而鐵穆爾能夠率着大軍沿邊境線火速前進,只怕,早就打通好和周圍鄰國的關係。
這些國家距離大宋天遙地遠,未必敢和大宋爲敵,但睜隻眼閉隻眼還是敢的。
趙大也知道怪不得這些供奉,點點頭道:“諸位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一衆供奉又離開他的帥帳。
趙大也緊跟着離開,去吐蕃大營裡找苗成去了。
終究還是被鐵穆爾給跑了。
這傢伙還不知道會往西逃竄到哪裡去,以西方諸國的能耐,只怕未必就能收拾得了他。
大宋要想將他拿下,終究還是得從長計議。
苗成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是遺憾,但並不怎麼意外。
他說:“這是咱們的過錯,如實稟報中樞吧!”
趙大耷拉着腦袋,“也只有這樣了。”
他只想着自己當初離開長沙時的信誓旦旦,就有些臉紅。
這差事,可是沒有辦好。
又有快馬往長沙。
如此到三月。
齊武烈率着一衆供奉趕到草原,和趙大等人匯合,得知鐵穆爾率軍已經離開蒙古境內,沒有輕舉妄動,都留在軍營內。
其後,中樞內閣的指令再度下達到趙大、苗成面前。
文天祥、鍾健再得知鐵穆爾率軍已經離開蒙古範圍後,知道已經不便再派遣大軍前往。
大軍要經過別國境內,這中間有太多的麻煩。
遠征從來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而要是派遣使臣去和這些蒙古以北、以西的國家溝通,等事情弄好,鐵穆爾也估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於是他們只是傳令齊武烈等人就地尋找嚮導,率領高手前去追擊。
擒賊擒王。
現在也只能如此。
只要鐵穆爾被擒住,他下面那些人羣龍無首,應該也不會再成爲大患。
齊武烈等人在收到命令後,沒有耽擱。
在草原上找了幾個老遊商,讓他們領路就往蒙古北邊境去了。
四月初。
趙洞庭一行在地傑軍的護送下距離大宋海岸線已是不遠。
不過趙洞庭並沒有讓海戰船直接往濠鏡島方向去,而是折道去了渤泥。
作爲皇帝,他還沒有正式訪問過其他國家,渤泥算是頭一個。
在接近渤泥的前幾天,柳西狂就已派遣戰船、使者先行,去向渤泥國王克可達通報此事。
這當然引起渤泥王國整個朝廷的重視。
要知道,渤泥可是大宋的屬國,這些年來卻是得到不少來自於大宋的幫助。
不管從名義上還是從利益上,克可達都不能怠慢了趙洞庭。
於是,這日當地傑軍的船隊出現在港口遠處時,整個港口就已經時張燈結綵。
密密麻麻的渤泥朝臣、百姓都在這裡相迎。
當然,也有大宋在這裡的商人。
在他們的心中,趙洞庭就是至高無上的,哪怕只是遠遠看到趙洞庭,那也是種榮幸。
海戰船慢慢地接近港口,歡呼聲就已經想起來。
渤泥國王帶着王后都親自在這裡迎接,阿詩瑪作爲親王,當然也在。
此時俏臉上滿是複雜之色,既是期盼,又是緊張。
她時不時看向王后手中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一直都期待趙洞庭來接她離開,但是,又捨不得離開孩子。
另外,也擔心趙洞庭若是看到這孩子,會發現什麼。
因爲這孩子眉眼間都有趙洞庭的影子。
但是,她又不想將這個孩子藏起來。
她覺得,若是連看都不讓趙洞庭看這個孩子,那未免太過自私了。
趙洞庭畢竟是這孩子的生父,雖然,這個秘密註定不能夠讓他知道。
起碼現在不能夠讓他知道。
就在阿詩瑪心中思緒紛雜的時刻,一艘艘海戰船在港口停靠了下來。
先下船的是地傑軍的將士。
他們下船後列陣,這等氣勢,直接讓人羣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地傑軍也是經歷過廝殺的,將士們身上都有殺氣。
克可達看着都不禁有些眼紅,要是他們渤泥王國有這等雄師,當初也就不至於差點滅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