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處些想,便對趙洞庭更是佩服萬分。
皇上之前那般歷練鍾健,那時候看只是想將其培養起來,成爲青壯派的頂樑柱。
現在看來,恐怕還另有深意。
難道那個時候皇上就打算要做甩手掌櫃?
還是……只單純想趁着這次的機會繼續培養、提拔鍾健?
說起來,雖然國務令和軍機令此時還未到退休年紀,但終歸只有幾年時間了,到時候定然還是得有人接班。
以皇上的年紀和性格,最大可能是選青壯派的接班。
鍾健,又無疑是其中最爲合適的人選。
震驚歸震驚,但在屋內人並沒有要反對的意思。
鍾健的能力,這些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年輕,但有才幹,也有爲國爲民的心。
鍾健,應該是有監國的能耐了。
再退一步說,縱然是他有時候犯糊塗,朝中不是還有軍機令、國務令、監察令他們呢?
他們在朝中的資歷、威望都是極高,不會讓鍾健亂來的。
如此想來,倒是比讓國務令他們監國興許還要更好些。
正這樣想着,一衆人又聽得趙洞庭道:“鍾健監國,在座的諸位輔國,這大宋,朕便暫且交予各位了。”
果然如此。
皇上並沒有讓大宋朝廷成爲某一人一言堂的打算。
只是不管怎麼說……皇上貴爲九五之尊,這前去北美洲,都有些過了吧?
提刑令王文富在這個時候站出身來,對着趙洞庭道:“臣懇請皇上收回成命!國不可一日無君,此去北美洲又天遙地遠,皇上您若是去了,咱們這些人如何放心?
這大宋千千萬萬的百姓們又如何放心?
若皇上是想念諸位娘娘了,臣以爲,可以派遣重兵去將諸位娘娘接回皇城來。
以咱們大宋如今水軍之威,臣以爲是必然你能夠安然無恙將諸位娘娘以及皇子公主們接回來的。”
話音才落下,趙與珞、溫慶書等人也都站起身來,“臣等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連鍾健都站起身來了。
羣臣中就剩下已經勸說過趙洞庭的文天祥和陳文龍還坐着。
這讓王文富等人將疑惑的目光放到他們身上。
文天祥和陳文龍俱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趙洞庭看着衆人這般,也是些微苦笑,隨即道:“朕意已決,諸位愛卿就不必再勸了。
已朕現在的修爲,難道諸位還擔心朕會遇到什麼兇險不成?
你們若是心疼朕,就讓朕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這些年,朕可也是累了。”
這番話,讓得衆人頗有些動容。
是啊……皇上這纔是什麼年紀?
他貪玩些也是應該的吧?
這十餘年來,皇上爲了大宋嘔心瀝血,做出的付出是誰都看在眼裡的,還有什麼可以挑剔的?
如果此時還強留他在宮中繼續爲國事操勞,是不是對皇上有些苛刻了?
“唉……”剛剛還一副死也要將趙洞庭勸住的王文富等人都露出不忍之色。
嘆息了聲,王文富緩緩又坐了下去。
緊接着,趙與珞等人也都坐下去。
瞧着他們這樣,那些本還打算勸趙洞庭的人,也都說不出口了。
只能坐下。
趙洞庭變臉似的突然間又笑眯眯起來,重複道:“那大宋,朕就暫且交予諸位了。
等朕回來,可要看到一個更加興盛的大宋纔好,哈哈!”
瞧他這樣,衆臣都是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皇上這般年紀,而且修爲又已經到得僞極境,他們是絕對不會答應皇上前往北美洲的。
而這時,鍾健卻是站出身來,“皇上,臣才疏學淺,難以擔監國大任。
臣懇求皇上收回成命。”
他這話說出來,讓陸秀夫等人都不禁覺得舒服幾分。
且不管這話是不是發自肺腑,但起碼說明鍾健是謙讓的。
當然,這麼些年,他們也都早熟知鍾健秉性了,縱是鍾健不推讓,他們也不會怪罪。
趙洞庭笑眯眯,道:“鍾愛卿啊,你看國務令他們也都爲大宋操勞這麼多年,全是須發皆白了。
難道還忍心讓他們繼續操勞下去嗎?
你還年輕,要多擔些責任纔是。”
鍾健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趙洞庭這話算是將他給堵死了。
繼續說下去,那豈不是形同壓榨國務令他們的勞動力?
再瞧瞧陸秀夫等人,一個個都面帶着微笑。
看來,是對自己監國沒有什麼意見的。
一時,鍾健心裡也放鬆了幾分。
他其實並不抗拒監國這個重任,他知道趙洞庭對自己的信重,也想鍛鍊鍛鍊自己。
剛剛這麼說,實是怕陸秀夫等人不高興。
從以往各朝的經驗來看,皇上不在,監國的通常是太子,要麼是首席大臣。
這回皇上讓他監國,其實也是開了先河的。
他若是不推辭兩句,未免太不將陸秀夫等人放在眼中。
朝中,可也是極爲講究資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