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着大年三十僅剩七天。
被齊武烈叫着打道回府的岷江龍王去而復返,再度來到長沙。
齊武烈當然還是見了他。
這回裘雛又帶來另外一張紙條,紙張和上次那張紙沒什麼區別,但分量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上面的東西要比上次的貴重三倍以上。
但齊武烈當然不可能鬆口。
武鼎堂內,他臉色甚是淡漠地將紙張遞還給裘雛,道:“你還是回去吧!”
他受趙洞庭的意,現在只想給軍情處那些正在調查健王府的人爭取更多時間。
有趙迪這檔子事情在先,健王趙序現在總要較之尋常時候疏忽些。
裘雛臉上都露出來不可置信之色,道:“齊莊主,這、這我們王爺可是已經拿出足夠的誠意了。
難道如此的誠意,您還不滿意麼?”
他指着紙上面列出的十多行中靠下的某一行字,“就這麒麟刀,便已經是當初神兵榜上排名前二十的神兵,堪稱天下前三的寶刀了。
莊主,敢問您真是有意和我們和解嗎?”
泥菩薩都有脾氣,裘雛不得不懷疑齊武烈的誠意,並且說出這句話來。
然而,齊武烈卻是冷笑,輕蔑道:“若無和解之意,你以爲憑你岷江龍王的名頭,能見得到老夫?”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裘雛手中的紙張突然化爲齏粉,齊武烈冷冰冰說道:“老夫已經說過,枕簟老夫是視爲親孫女看待的。
就這些東西,還不夠彌補她受的委屈。”
裘雛臉色微變,瞳孔也驟然收縮。
然後他再也不敢多說半句什麼,衝着齊武烈拱拱手,連忙向外面退去。
剛剛紙張化爲齏粉的那剎那,他渾身的汗毛都不自禁全部豎起來。
一種死亡的威脅籠罩全身,這讓他明白,齊武烈要取他性命,便只如將這張紙化爲齏粉這麼簡單。
走出門的裘雛,已經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似的。
纔等他剛剛離開武鼎堂,齊武烈也從武鼎堂出來,前往深宮去見趙洞庭。
樂嬋等女全部都不在寢宮,趙洞庭白天大多數時候都呆在御書房,要麼就是在湖邊垂釣。
這回,是在御書房內。
齊武烈通稟後自是受到趙洞庭的接見。
“皇上。”
走進御書房,齊武烈給趙洞庭施過禮,擡頭正要說裘雛的事,卻是見得趙洞庭臉色陰沉,蘊含着濃濃的憤怒。
這讓他微微愣了愣。
很少有看到皇上如此盛怒過,而且是藏而不發。 шωш ¤т tκa n ¤C〇
“健王府的人又來見你了?”
趙洞庭淡淡地問。
“是。”
齊武烈答道。
然後將裘雛紙上所寫的那些東西全部都念了出來。
“他們可是真有錢啊……”趙洞庭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有道道精光閃爍。
這些光卻是讓得僞極境的齊武烈都一瞬間些微發了毛。
這分明是殺意。
“你先下去吧!”
還來不及多想,就聽到趙洞庭又開口。
“是,臣告退。”
齊武烈又拱手,然後退出屋去。
他知道自己在趙洞庭心中位置遠遠和君天放等人是不同的概念,是以始終都對趙洞庭保持着他覺得必要的尊敬。
紫荊山莊再強大,哪怕再多十個僞極境的強者,在朝廷這龐然大物面前也什麼都算不上。
而自從趙洞庭突破到僞極境,便讓他對趙洞庭更是佩服,也更加甘願自己做朝廷“爪牙”的這個身份。
以趙洞庭年紀,現在就是僞極境,以後超過他齊武烈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管怎麼看,他都覺得自己不夠格在皇上面前擺什麼僞極境的自尊和驕傲。
“破虜!”
齊武烈剛走,趙洞庭右手猛地拍在了梨花木的書案上。
堅硬書案塌陷進去一個深深的手掌印。
“在!”
張破虜連忙跑到趙洞庭的面前。
趙洞庭幽幽道:“我記得,健王趙序也在咱們皇室的企業裡擔着什麼職務吧?”
“是。”
張破虜點頭道:“健王是皇室荊湖北建築集團的董事長。”
如企業、集團、董事長這些概念,都是隨着趙洞庭實施新政,開發各種新型經濟而來的。
現在在大宋境內已經是很普及的名詞。
“建築集團……賑災基金會……”趙洞庭緩緩閉上了眼睛。
張破虜卻是連感覺到此時皇上的情緒波動很大。
而趙洞庭剛剛的話,也讓他意識到,只怕健王和那位國丈大人都不是完全的乾淨,甚至,絕對已經牽扯到他們所管的集團和基金會。
再睜開眼睛時,趙洞庭眼中的怒意好似已經淡去許多,但實際上都是積壓在了深處。
他對着張破虜說道:“去讓萱總管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