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
她忽的擡頭看趙洞庭,眼中滿是喜色,嘴卻是嘟着,道:“您難道只打算請爺爺做事麼?
那我呢?”
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她臉上盡是委屈模樣,“我不能管事,給爺爺打打下手總成吧?
爺爺可不能離開我的身邊。”
“哈哈!”
趙洞庭忍不住大笑起來,“朕可沒說不準你留在你爺爺身邊啊!”
“行吧!”
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那到時候也給你安排個職位。”
“謝皇上。”
曹枕簟甜甜地說,忽的俏臉微紅,“皇上,這皇城真的是好繁華好熱鬧呢!您要是能夠讓我和爺爺留在這就最好了。”
徐福興微微搖頭,眼中盡是憐惜。
以曹枕簟的性子,能夠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對皇上死心塌地了。
只可惜,皇上又豈是尋常男子。
齊武烈還有無名以及兩位紫荊山莊長老眼中都有莞爾之色,連他們,也都瞧得出來曹枕簟的少女心思。
在場趙洞庭算是屬於情場老麻雀人物,當然就更是心知肚明瞭。
饒是以他臉皮,也不禁是覺得有些尷尬,咳咳兩聲,道:“到時候再說,到時候再說吧!你們先下去歇息!”
被女人追是種頗爲美妙的感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但到趙洞庭這層次,還真有點兒超塵脫俗的意味了。
在他的心裡,始終還沒能忘卻掉以前那個枯瘦嶙峋的小丫頭的模樣。
每每和眼前的曹枕簟重疊起來,就讓他心中油然生出種罪惡感來。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曹枕簟會讓他有這種感覺了。
曹枕簟咬了咬脣,本來還想再說什麼。
卻是聽得自己爺爺輕輕咳嗽兩聲,“草民告退。”
然後便就被徐福興拽住了手。
她只能把話又給嚥下去,施禮道:“民女告退。”
然後扶着徐福興慢慢走出御書房去,出門時回頭瞧了眼趙洞庭,那眼神中的哀怨和憂傷,讓趙洞庭心裡都不禁是有些異樣。
“安排徐老和枕簟姑娘去官驛休息。”
趙洞庭對外面喊。
“臣等告退。”
無名和齊武烈還有兩位長老也很識趣地憋着笑告退離去。
御書房裡便又只剩下趙洞庭了。
他坐回到牀榻上,也不知道是想着什麼,忽的輕笑搖搖頭。
然後看向窗外半晌,才又回過頭來,低下頭繼續批閱奏摺。
張破虜過了半晌纔回來。
趙洞庭對他道:“都辦妥了吧?”
“嗯。”
張破虜答道:“皇上您的旨意我已經和萱總管當面說了,她說會即刻傳令江陵府的探子去查。
健王世子也已經軟禁在宗正寺,在事情未調查清楚前,不會放他離開宗正寺半步。”
趙洞庭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張破虜現在日漸老練成熟,辦起事情來還是讓他放心的。
以前和張破虜兩個人的活,現在全都落到他的肩膀上,倒也還是遊刃有餘。
只另外那個小黃門的職位這麼空着也不是回事。
這可是相當於皇上的貼身秘書。
也是趙洞庭培養自己嫡系最便捷也最見效的一種方法。
他忽的擡起頭,對張破虜道:“破虜,現在戰事已經結束了,國事內物估計朕得多上些心,雜物也要多些,你說是不是再找個人來這裡陪着你?”
張破虜微愣,卻是哪裡敢回答這話,只說道:“全憑皇上您的意思,破虜不敢多言。”
“你這傢伙。”
趙洞庭有些沒好氣道:“你現在是越來越圓滑了。
直說,你想不想有個人來給你分擔分擔?
以後,可能會要比現在事情多得多啊……”“皇上真要破虜說?”
“說!”
“那皇上您得先答應不生氣才行。”
就兩個人在御書房裡,張破虜倒也沒什麼拘束。
趙洞庭瞪眼,“朕什麼時候跟你生過氣?”
“嘿嘿!”
張破虜嘿嘿笑起來,“那我覺得皇上您還是讓我繼續累着吧!我不怕累。”
“哦?”
趙洞庭些微詫異,“你雖然勤奮,但也沒這麼努力啊!怎麼,突然改性子了?
莫不是也是像破虜那樣,受到了愛情滋潤的力量?”
“不是。”
張破虜撓着腦袋道:“破虜就是想再狠狠歷練歷練兩年,然後皇上您也好將我外放出去不是?”
“呵。”
趙洞庭總算明白他的意思,道:“原來是這意思。
現在就不想呆在朕的身邊了?
覺得自己學夠了,能夠堪當大用了?
還是覺得這小黃門的職位不夠顯赫啊?”
他臉色微沉下來,眼中卻又彷彿有着笑意,也拿不準,他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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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張破虜也拿不準。
忙不迭跪倒在地上,“破虜失言,請皇上責罰。”
其實趙洞庭性子很溫和,但是,家裡頭卻給他灌輸太多伴君如伴虎這樣的概念。
以至於,趙洞庭真有發怒跡象,他便再也不敢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