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趙洞庭沒有雷霆震怒,但他們還是感覺到趙洞庭心中那濃濃的不滿。
趙洞庭就差沒直說他們在糊弄他了。
本來就對趙洞庭懷着畏懼之心的四人,這下徹底不敢再將趙洞庭當“老好人”戲耍。
甚至不敢輕易開口。
過十餘秒,還是烏爾剛硬着頭皮說:“那請問宋帝如何才願意賣糧食給我們?”
“想買糧食行。”
趙洞庭嗤笑道:“要按市場價買糧食,朕也不多說。
但是,你們終究和咱們大宋爲敵過,且有咱們大宋的禁軍將士死在你們的手上,你們若是不拿出誠意來賠償,朕縱是有再多的糧食,也不會賣給你們。”
“那……”烏爾剛道:“我們將剛剛的條件翻倍,以表達誠意,不知可否?”
“呵。”
趙洞庭眯着眼睛輕笑,“烏爾剛元帥可莫要將朕當成是要飯的。
一個饅頭縱是翻倍,那也就只是兩個饅頭而已。”
烏爾剛微微低頭,“那請宋帝您直言吧!”
“好!”
趙洞庭站起身,道:“既然你讓朕直說,那朕就懶得和你們繼續兜圈子了。
你們從元朝那裡得到的好處,朕都已經從元皇的嘴裡得知了,你們四大汗國可都是賺得盆滿鉢滿啊!現在你們的大軍全部都被困在這中原之地,進退兩難,而元皇又已經向朕投降了。
也就是說,你們之前從元朝得到的那些好處,其實和從咱們大宋拿沒什麼區別,畢竟你們要是不拿,這些東西本該是屬於我們大宋的,是吧?”
烏爾剛、力拓都被趙洞庭這話說得有些懵。
怎麼着就變成大宋的了?
這是不是太強詞奪理了?
但趙洞庭勢大壓人,他們這時也不敢辯駁什麼。
只心裡想着,宋帝要是讓咱們將那些東西還回來,萬萬不可能。
元朝給四大汗國的東西很多,堪堪動搖元朝根基。
那對四大汗國而言,絕對是筆巨大到無法形容的財富。
縱是他們願意,國主也絕對不會願意將那些東西再換回來的。
然而,趙洞庭開的口,卻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
緊接着,趙洞庭道:“朕要體恤那些陣亡的將士,你們就把從元朝得的那些財寶,雙倍賠償給我們大宋吧!”
“什麼!”
饒是在別人屋檐下,孛爾之聞言也忍不住蹭的站起身來。
他臉上又是震驚,又是憤怒。
即便只是讓他們賠償從元朝所得,就已經是形同割肉。
現在宋帝直接說要翻倍,那和取命簡直沒什麼兩人。
奪人錢財,如同取人性命嘛!在草原上的四大汗國和西邊諸國有着很深芥蒂,常年局勢緊張。
能夠進行貿易的,僅僅只有元朝。
而他們因爲地理環境的問題,產物又受到很大的限制,製造業又極其落後,能賣的東西就那麼多,這導致他們都很窮。
相較於富饒的大宋來說,說是窮得連開襠褲都穿不起並不算過分。
如果答應趙洞庭的條件,那他們國內必然是揭不開鍋的局面。
到時候,還不知道起什麼亂子。
四大汗國俱是由不少部落組成,若是沒有飯吃,某些擁兵自重的傢伙可難免會起來造反。
烏爾剛也是臉紅脖子粗,好半晌甕聲甕氣道:“宋帝,您這條件,我們四大汗國如何做得到,我們可不像是你們大宋那般富饒。”
“誒。”
趙洞庭卻道:“話別這麼說嘛,既然你們來的時候,讓元國付出那麼多的東西。
現在想要回去,朕讓你們付出同等的代價,也並不過分,是吧?”
烏爾剛被趙洞庭這番歪理說得愣是不知道如何還嘴纔好。
力拓也猛地站起身,再也忍不住,道:“難道宋帝你就不擔心咱們殺回去?”
“放肆!”
文起拍案而起。
趙洞庭輕輕壓手,眼神盯住力拓的臉,“你可以試試。
便看看,你們這些人還能不能活着回去草原。”
力拓臉色微白。
他剛剛是虛張聲勢,想做出魚死網破的態度。
卻沒想,趙洞庭卻這般不將他們放在心上。
宋帝現在是將形勢完全看透了,也是有足夠信心將他們拿捏在手裡啊!真要打起來,他們這些草原勇士雖是有着精良戰馬,卻只怕真不能活着再回草原。
他們都是大宋禁軍交過手,知道大宋禁軍要比自己麾下那些將士強悍多少。
力拓已然露怯,吞了口唾沫,但出於臉面,又不好坐下去。
就這般站着,騎虎難下。
氣氛瞬間很是尷尬起來。
“宋帝還請息怒。”
僅剩的沒有露出撕破臉模樣的伊利汗國烏克迸在這個時候很明智的做了“調和劑。”
他對着趙洞庭欠身,道:“我們非是不願向大宋賠償,更不用和大宋爲敵,只是我們草原之地貧瘠,您開出的這種條件,我們實在是拿不出來。
還希望宋帝您能夠體諒,我們草原四國必將大宋視爲最好的朋友。”
“朋友?”
趙洞庭嘴裡嘀咕,並不掩飾臉上的嘲諷之色。
他可不覺得大宋能夠成爲四大汗國最好的朋友。
縱是可以,他也沒有這個打算。
說白了,他就是要趁着這個機會,讓四大汗國不死也掉層皮。
於是趙洞庭搖了搖頭,道:“朕開出的條件不會更改。
至於做敵人還是做朋友,就由你們四位元帥來做決定吧!”
說着偏頭看向文起,“朕有些乏了,文愛卿,你安排四位元帥下去吧!”
“是。”
文起連忙起身答應,對着目瞪口呆的烏爾剛四人道:“四位元帥,請吧!”
烏爾剛四人顯然沒想到趙洞庭這就會下逐客令。
按理說,不是應該繼續商議下去?
這講價,總得有個你來我往的過程吧?
怎的突然就連買賣都不做了?
難道宋帝真是打算把草原的勇士們都永遠留在這中原之地?
回過神,烏爾剛四人不禁是又對視了幾眼。
只誰心中都沒有主意。
他們也不敢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