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廊裡的洪無天、齊武烈還有徐鶴以及那些死囚雖也疑惑,但這刻也都快見怪不怪。
有君天放在上頭,洪無天三人也沒上來觀望的想法。
僅僅過去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那洗心閣裡紊亂的氣息再度突然消散。
湖裡驚亂的魚兒也忙不迭又潛下去。
也真是苦了它們。
趙洞庭這樣三天兩頭的發心魔,氣息紊亂時總是驚得它們惶惶躍出水面。也不知道會不會造成什麼神經衰弱。
但趙洞庭的心情是不多的。
心魔剛破。
他睜開眼便對君天放說道:“國丈,看來朕是隻要到慾念極限便會生出心魔來。而且,這心魔好似不太兇險。”
他能察覺到這心魔不同尋常。
尋常心魔應該比這兇險。他不覺得自己能夠連破三次心魔,那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些。
心魔幻境裡的孔元洲雖強,但距離心魔裡的他還些些微的差距。
君天放道:“那皇上以爲爲何會如此?”
趙洞庭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道:“要是朕知道便好了,也就不用在這裡苦巴巴的嘗試心魔會不會出現了。”
其實他每次心魔發作時那碧綠玉簪都會生出淡淡的光芒,只可惜,被他掛在懷中,卻是誰也瞧不見。
“那接下來還試不試?”君天放又問。
趙洞庭想了想,道:“不試了。四大藩國元軍已到開封府北,時間緊迫,該是時候儘快增強修爲了。”
這話卻是讓君天放皺眉,也更疑惑,“皇上你的意思是?”
趙洞庭幽幽道:“單憑咱們大獄裡關押的死囚估計沒辦法讓朕到內氣圓滿,只能在戰場上臨時抱佛腳了。”
“皇上您是打算在戰場上狩獵那些元朝的高手!”君天放驚道。
趙洞庭卻只是輕笑,“據說那些綠林營的高手都被毒藥控制着,離開綠林營就是死。而要是死在戰場上,那身修爲未免可惜。”
君天放點點頭,嘆息道:“倒也是。”
都是江湖人,雖武鼎堂和綠林營是敵對。但綠林營那些高手,着實讓人覺得有些可惜。
他們中間並不全是雞鳴狗盜之輩,還是有不少好漢的。只是被綠林營以各種手段蒐羅起來,從此便再沒有自由之身。
其後,君天放飄身下洗心閣。到長廊上,表情頗爲輕鬆,扔了個上元境中期的死囚到上邊。
趙洞庭單手接過,提着這死囚進閣。
很快便是十數日過去。
六月中旬。
天氣愈發的炎熱了。
趙洞庭這些時日呆在洗心閣哪裡都沒去。
除去原本那幾個死囚之外,各地陸續又有幾個死囚送過來。但這會兒僅剩下兩個真武境,其餘都已經淪爲廢人。
這兩個真武境也是大宋死囚中僅有的兩個。趙洞庭算是還沒捨得“享用”。
不過這麼多上元境也讓他的修爲大有長進了。
到現在,散穴已經打通足足六十三顆之多。因爲並不是全部的上元境死囚都是初期,那些中期、後期的上元境內氣要雄渾許多。
只這顯然還是遠遠不夠的。
洗心湖。
趙洞庭坐在洗心閣裡,面前是個真武境的死囚。初期。
這真武境是最早被押到武鼎堂來的,趙洞庭修九天欲極造化功的過程,他算是旁觀者。這會兒看趙洞庭的眼神滿是恐懼。
能吸收內氣的人,哪怕是皇上,對於江湖人而言怕也和蓋世魔頭沒有任何的區別。
光是想到之前那些上元境的下場,便讓他覺得心裡有些發寒。
雖然他是死囚,遲早要被處於極刑,但在被處以極刑之前被人吸光內氣,這仍然是他難以接受的。
不過趙洞庭當然不會管他。
最初吸收別人內氣的時候着實心裡有些發毛,但到顯然,他儼然已經習慣了。
“皇上!”
而就在趙洞庭準備吸功的時候,下面,突然響起張破虜的聲音。
趙洞庭撤手,起身走出洗心閣,道:“何事?”
劉公公在這裡照顧他的飲食。張破虜則是留在御書房,沒事,肯定是不會到這裡來的。
張破虜施禮後稟道:“南美洲大使吳阿淼回皇城了。”
“原來是這傢伙到了。”
趙洞庭在洗心閣外喃喃。瞧瞧天色,對下面道:“那宣他進宮來吧!”
張破虜在下面露出些無奈之色,又道:“吳大人他現在已經提着酒在武鼎堂外候着了……”
“哈哈!”
趙洞庭哈哈大笑,“那就去宣他進來。”
吳阿淼這傢伙千里迢迢從南美洲回來,剛回城就匆匆來看自己,趙洞庭心裡還是感覺有些暖暖的。
“對了,可有其餘幾洲航海大使的消息?”
張破虜纔剛轉身,又聽得趙洞庭在上面問。
他忙回頭,道:“回稟皇上,洲域航海大使林沖、非域航海大使李芳華以及澳洲大使吳三海都相繼在瓊州島登陸且向着皇城來了,瓊州島已經有密信送到。北美洲回來的是副使黃志,也於十餘日前在濠鏡島登陸,應該不用多少時日也能到皇城。”
“嗯。”
趙洞庭輕輕點頭,沒再說什麼。
看着張破虜在長廊內匆匆而行的背影,他只在內心深處輕輕嘆息了聲。
玉玲瓏到底是沒有回來。
這轉眼便又是近兩年的時間未見。這婆娘還真是狠得下心。
不過也好,等樂嬋她們到北美洲,也好歹有個最放心的人照應着。
“哈哈!”
很快吳阿淼的笑聲就在這洗心湖響起了,“皇上,我回來了!”
大嗓門驚動湖中許多尾魚兒。
旁邊是被他拽着的有些哭笑不得的白玉蟾。
這傢伙倒是積極得很,纔剛回城就來見趙洞庭,還不忘讓人把白玉蟾也給叫過來。
可憐白玉蟾現在連修爲都沒有,只能被這傢伙給提雞仔似的揪着。
趙洞庭瞧着,忽的就樂了。
他腦袋裡浮現出當初在雷州無量觀和白玉蟾剛認識的時候的場景,白玉蟾掃地都掃出道韻來,可是讓他們羨慕得很。
那時候,卻哪裡想過生下來就像是神仙中人似的白玉蟾能夠有現在這副模樣。
他是大雅,白玉蟾這傢伙就是大俗。
想到他,趙洞庭腦子裡能浮現的畫面就只有他用大樹葉擦着屁股還笑裂了嘴。
但現在大雅卻是萬般無奈的被大俗、俗不可耐給捏住手裡。
這大概真他娘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