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飛龍軍的都統忙跑回到軍營裡,到趙大面前稟報。
趙大這會兒在自己的帳篷裡面,還並沒有睡覺。
“總都統!”
這都統直接闖進帳篷裡,對趙大說道:“我剛剛發現建康軍區大營那邊有些動靜,他們的將士正在向北行進。”
“嗯?”
正埋頭看兵書的趙大擡起頭來,“向北行進?什麼情況?他們有多少將士離開了軍營?”
統帥飛龍軍這麼多年的時間,趙大早已經不是吳下阿蒙。如今誰再把他當做是鄉野糙漢,那便真正是看錯他了。
雖然豪爽的性子仍然如舊,但趙大在行兵佈陣、管理軍隊方面都絕對已經算得上是難得的能手。
不管是誰,能夠將大宋禁軍中的禁軍飛龍軍給駕馭好的,都不會是沒本事的人。
聽着這都統的話,趙大瞬間便意識到些許不對勁來。
他可不知道建康軍區最近有什麼軍事任務,在這樣的夜裡突然間離開營地,這絕對不正常。
都統答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根據巡邏的弟兄說,他們持續離營已經有段時間,怕是最起碼有上萬人出去了。”
“這麼多人!”
趙大兩道濃眉猛地凝到一塊去了。
這絕不是微不足道的軍事任務。
現在宋城內大宋將士總共都不過才十多萬人,凡是涉及到上萬將士軍事活動的,都算是大型的軍事活動了。
“你即刻前往城內去求見軍機令,問他是否有給建康軍區安排任務!若沒有,便將建康軍區大軍出營的事情立刻告訴他!”
拍了拍桌子,趙大對面前這統帥說道。
都統不禁有些疑惑,“那總都統您去哪?”
趙大道:“當然是去先把建康軍區的大軍給攔下再說了!他們向北,定然是衝着開封府去的,這可是大事!”
說罷便匆匆向着帳外走去,對周遭親兵吩咐道:“親兵速速集合,隨本都統出營!”
他不敢想象建康軍區要是去攻打開封府,將會要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他只知道在根據地待命是皇上的意思,建康軍區這回要是私自行動,那便和抗旨沒什麼兩樣。
而不管是爲救建康軍區的將士,還是未免蘇泉蕩走入歧途,他都應該將建康軍區的將士給攔下來。
雖然皇上宅心仁厚,且對蘇泉蕩極是信重。但陣前擅作主張、抗命不尊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大了,乃是軍中大忌。
要是惹出什麼天大麻煩,皇上就算是再仁厚,也有把蘇泉蕩給斬掉的可能。作爲多年好友,趙大無疑不願見到那樣的情景。
他麾下的數百親兵匆匆集結過來,都是飛龍軍中的佼佼者,兵王中的兵王。
“走!”
趙大直接翻身上馬,沒有多說半句,帶着這些荷槍實彈的親兵向着營外河邊方向馳騁而去。
但他的軍營駐紮在河這邊,建康軍區的大營在河對岸。他要繞到建康軍區大營,多少要費些時間。
那都統在趙大之前已經率領數個親兵,持着火把馳馬向宋城方向趕去。
時間大概過去十多分鐘的樣子。
建康軍區北大營門口這個時候已經是見不到多少將士了,除去守門的。那些出營的將士都已經消失在夜色裡。
文起、禹興文、呂玉文、程沛他們這些總都統帶着麾下的將士離大營越來越遠。
等趙大終於帶着親兵趕到建康軍區北大營門外時,那些出營的將士已經是連背影都見不着。
“趙總都統!”
趙大本來是打算帶着親兵繼續追上去的,卻是聽到營內有人呼喊自己。
回頭瞧過去,才發現是蘇泉蕩。
這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即勒馬到蘇泉蕩前面,翻身下馬道:“蘇帥,你軍區內將士向北去了?”
蘇泉蕩幽幽看着趙大,“你就是爲這事來的?”
趙大點頭,臉色嚴肅道:“末將想問問蘇帥,出動如此多的將士,是否有軍機令的批示?”
蘇泉蕩搖搖頭道:“沒有。”
“……”
趙大臉色猛變,連忙又道:“這是你擅作主張?想去攻打開封府?”
蘇泉蕩卻是道:“你只是飛龍軍的總都統,現在,卻是在質問我這個建康軍區的元帥麼?”
他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這句話,已然能夠讓趙大確定,建康軍區的大軍出營就是去攻打開封府去的。
他臉色極是凝重地看着蘇泉蕩,此刻顧不得什麼職位,道:“蘇兄,你可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你這是陣前抗命!”
“抗命?”
蘇泉蕩知道趙大是來攔自己的,話語裡帶着些許火藥味,“本帥抗什麼命了?”
趙大道:“皇上曾經明言大軍不得妄動,這回軍機省閣內下令也只是讓你們遞交功勞簿!沒讓咱們行動!這,還不算抗命?”
蘇泉蕩聞言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只道:“軍機內閣雖是下令遞交功勞簿,不也沒說大軍不允許進攻開封府麼?”
“你這是強詞奪理!”
趙大面上露出怒色,“蘇兄,我知道神仙嶺戰役始終讓您沉浸在自責和仇恨裡!但你可想過,你如此擅作主張,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且不說你這般行動可能會影響到皇上的全盤大局,就算是你拿下開封府又如何?那極境強闖皇宮的事你不是不知情,難道你就不怕惹惱於他,他再殺到皇宮裡去,讓皇宮血流成河?”
他也是越說越氣,“蘇泉蕩,我勸你快快撤軍回來!若是因你讓皇上有什麼兇險,我趙大必將你斬於手下!”
他的確和蘇泉蕩是不錯的兄弟,但在趙洞庭和蘇泉蕩之間,趙大顯然還是站在趙洞庭這邊的。
因爲趙洞庭不僅僅是皇上,還對他有知遇之恩。再者,他和趙洞庭之間也是親如兄弟。
蘇泉蕩臉色仍是沒有什麼變化,道:“我縱是死也不會害皇上的,此前,我已經差人回皇城送信了。在元朝因開封府之事而有所報復前,以皇上的韜略,必然已經做好應對那極境的準備,不會在皇宮裡坐以待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