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鵬跑到正殿,瞧見沒人,滿是惋惜地跺跺腳,然後便往趙洞庭所在院落跑去。
趙洞庭正在院中練劍,還是刺草環。
正練着,只聽得外面傳來喊叫聲,“皇上!皇上!”
這驚得他差點將劍給刺到旁邊的樂無償的身上,直讓得樂無償整張老臉猛然黑下來,向着院門口看去。
然後嶽鵬就喜衝衝的出現在院門口了。
趙洞庭訕訕對着樂無償一笑,然後沒好氣對嶽鵬道:“這麼毛毛躁躁地做什麼?”
嶽鵬兀自狂喜,“皇上,咱們在平旦驛大捷了!哈哈!轟天雷真是厲害,那些元軍被炸得小雞崽子一樣。”
“大捷了?”
趙洞庭臉上也是露出喜色來,“元軍傷亡如何?”
嶽鵬撓撓頭,“這個我沒細數,我讓衆弟兄把轟天雷都扔到他們軍陣裡邊,就率軍衝回來了。”
趙洞庭微微愕然,但也知道嶽鵬的性子,只是無奈。
嶽鵬嘿嘿兩聲,見樂無償神色不善,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但預感不妙,撓撓頭連道:“末將、末將去將這個消息告訴蘇將軍他們去。”
然後忙不迭就跑了。
樂無償滿臉無語。
不多時後,整個宋軍軍營都沉浸在喜悅中。嶽鵬和他麾下那些侍衛馬軍,只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這事纔好。
而相較於這裡的喜氣盈盈,平旦驛那邊自然是要慘淡得多了。
驛內後邊陸續趕來的元軍滿臉怒容與驚訝,而之前挨炸的那些,則是滿臉如喪考批的表情。
那兩百顆轟天雷,着實將他們嚇懵了。說給後面趕來的袍澤聽,他們又不信,別提心裡有多委屈了。
又兩日。
梧州境內,蒼梧縣。
秦寒和完顏章兩人站在城頭上,完顏章問:“皇上那邊如何了?”
秦寒眼睛盯着遠方的山脈,道:“探子定然已經將信報傳給你了,你又何必試探於我?”
完顏章皺眉道:“你到底是什麼打算?假意投元,還斬殺皇上信差,你不會真的想抱着陷我於不義的心思吧?我完顏章雖是元朝降將,現在又是宋朝降將,但我絕對不會再投元。若是你敢誆我,我必殺你,再自裁以向皇上謝罪!”
“呵!”
秦寒輕笑,“若是我想投元,你覺得皇上還能夠活到現在麼?”
說着,他的袖中竟是突然出現劍光,然後有短劍呼嘯而出,橫在完顏章的脖頸上。
完顏章微微怔住,“沒想到你軍法無雙,竟然還擁有這般身手。那你到底是何打算?”
秦寒將劍收起,負手道:“你且先去梧州城中和那骨格力多多來往來往,我聽聞那骨格力好酒好色,你投其所好,先取得他的信任。然後等時機到,你再請他來這蒼梧縣飲酒,無論如何,咱們先得把這個眼線給拔掉。”
“拔掉?”
完顏章偏頭看向秦寒,“你是要殺骨格力?”
見秦寒不答,他又道:“縱是我們滅掉梧州守軍又能如何?還不如前往平南縣,我們助皇上守城,意義更大。”
秦寒搖頭,眼睛始終盯着遠方山脈,“我要對付的,不是區區的梧州守軍啊……”
“那你到底要對付的是誰?”完顏章已是滿臉不耐。
但秦寒卻是又不說話了。
完顏章憤憤甩袖,“我且先信你,去會會那個骨格力。”
不多時後,完顏章領着數十親兵離開蒼梧縣,往梧州城而去。
秦寒仍是立在城頭,看着他遠去,喃喃道:“我要爲宋朝解決後顧之憂啊……”
過數天。
阿里海牙率着大軍親至平旦驛。
平旦驛大門內被轟天雷炸出的大坑已經悉數被填補平整,但空中,好似仍有着淡淡的火藥味。
“哼!”
阿里海牙從正門過時,滿臉慍色。平旦驛被宋軍襲擊的事情早已有信差傳報到他那裡。
還未正式開戰就被宋軍欺負上門來,這當然讓他不高興。
再有之前瓊州、鐔津縣、平南縣的事,更是讓得阿里海牙心中好似有個轟天雷,時刻都要爆炸。
營門旁跪在地上的前鋒軍副統帥低着頭顱,連看也不敢看阿里海牙。他好不容易從轟天雷下活過命,卻也擔心觸到阿里海牙眉頭,被他斬首以泄心氣。
還好的是,阿里海牙連看也未看他,只是率着衆將徑直往平旦驛內馳去。
這前鋒騎兵副統帥也連忙小跑着跟上去。
然而,剛到營帳裡,阿里海牙坐到正中位置,就拍案道:“平旦驛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副統帥見他好似要吃人的樣子,剛走進營帳就被嚇得跪倒在地,道:“元帥,末將、末將也不知那宋軍用的什麼妖法,只是跑出些瓷罐,竟然就讓得天崩地裂。我軍、我軍實在是無法招架,才被那宋軍……”見阿里海牙越來越怒,他連忙俯首,“請元帥處置!”
阿里海牙胸膛劇烈起伏着,若不是衆將在側,他甚至有將面前書案都掀翻的衝動。
“又是妖法,又是瓷罐!”
他咬牙切齒地哼着。從朝廷那邊,他也聽說到碙州之敗好像就是因爲宋軍用的什麼瓷罐。
副統帥見阿里海牙沒有處罰他的意思,連忙向帳外揮手,“將那瓷罐呈上來!”
有個士卒小心翼翼地捧着顆轟天雷往營帳裡跑來。
這顆轟天雷,卻是有被箭矢射死的侍衛馬軍包囊中留下的,被元軍給搜了出來。
士卒將轟天雷放到阿里海牙面前書案上,臉上仍有懼色。他真擔心這玩意兒會突然爆炸開來。
阿里海牙面色也是有些凝重,想去碰,卻又不敢碰,道:“宋軍那能爆炸的東西,就是這個?”
副統帥答道:“正是。”
阿里海牙忍着心中的害怕,終究輕輕將轟天雷拿到手中,“這小小的玩意,怎會有那般大的威力?”
他左手向着轟天雷的引線觸碰過去。
這直嚇得那副統帥變色,喊道:“元帥不可!”
阿里海牙疑惑看向他。
副統帥道:“宋軍就是拔掉那根繩子,這瓷罐兒才爆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