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雙方近十股洶涌意境的接近,蘇泉蕩周遭的將士開始漸漸失神。
他如今雖是中元境修爲,但在這些意境之下也是感到頭暈目眩,無力再做衝殺,只能竭力運功相抗。
一時間這裡好似悄然安靜下來。
然後,雙方的高手便是碰撞了起來。
幾個刀冢長老直直迎向了那些個元軍高手。
雖他們僅有四人,但個個都是真武境高手。若論氣勢,較之那些元軍高手還要勝過幾籌。
剛交鋒,便有四道刀意劃破長空。
霎時有元軍高手吐血拋飛。
兩個真武境供奉神色難看至極。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宋軍中竟會隱藏着如此多的江湖高手。
難道這任宋帝真的有如此大的人格魅力麼?
要知道,他們元朝國土泱泱,天下之罪,但江湖中高手願意爲元皇忽必烈效命的卻是不多。
以前,他們只以爲這是因爲元朝開疆擴土,根基不穩,未得人心的緣故。但現在看來,怕不僅僅是那麼簡單的。
宋國朝廷原本讓人恨到極致,讓百姓失望到極致,這宋帝區區數年,卻還不是得到江湖高手的擁戴?
“殺!”
也不知是哪個刀冢長老一聲大喝,率先竄進到了元軍高手人羣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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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直接和那兩個真武境高手交鋒,而是對上了那些上元境的高手。
上元境,在江湖中也是頂尖高手了。只這刻,在這位真武境刀冢長老面前,卻是顯得那般的黯淡無光。
大境界之差,這是難以跨越的鴻溝。
而後,雙方高手便是徹底搏殺起來。有兩個刀冢長老分別對上元軍兩個真武境供奉,還有一人,則也是殺到人羣中去。
瞬間灰塵瀰漫。
近十股意境讓得這裡飛沙走石。
周遭的將士中有不少被殃及池魚,其餘的好不容易從意境中掙扎出來,俱是臉色蒼白。
他們剛剛只好似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
不過隨即,在蘇泉蕩的喝令下,大宋將士們便又繞過這裡,向着旁側殺去。
整個戰場都是紛亂無比。
元軍的投炮車,宋軍的擲彈筒,再也雙方的熱氣球,都在不斷向地面上傾瀉着炮彈。
雙方士卒攜帶着轟天雷的,也是將一顆顆轟天雷拋出了手去。
荒野中早是屍橫遍野。
這是場昏天暗地的大戰。
只縱觀全局,元軍還是逐漸陷入了頹勢。
他們雖有六萬餘軍,但譁變的呂文煥親信便有萬餘人之衆。
這樣算下來,宋、元雙方兵力對比應該在三萬對五萬左右。而已大宋軍卒之精銳,哪裡是元軍可以擋得住的?
縱是文起的常德府守備軍,也遠遠不是元軍可比啊!
雙方最前列士卒交鋒的橫線逐漸向着元軍大營推移着。
耶律鑄在高坡上將這些全部都看在眼中,臉上頹廢之色不禁越來越濃。
這場仗,要敗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呂文煥當初長林兵敗,並非全然是呂文煥大意的責任,而是這些宋軍實在太強。
現在看來,或許皇帝忽必烈派他來軍中未必是個正確的決定。
畢竟,他雖是丞相,但論行軍打仗,其實是不如呂文煥的。如果呂文煥繼續爲帥,那麼形勢便大概不會發展到現今這個地步。
耶律鑄腦子裡不禁想着,如果當時聽呂文煥的前去攻打當陽,那大軍縱不能勝,也絕不會敗得這麼慘。
這場決戰敗了,那麼他這支軍隊怕也就會徹底潰散了。
大元五路軍馬攻宋,俱是揮兵逾十萬之衆,他這支,只怕是要成爲最先被徹底打敗的那支。
看着宋軍漸漸壓近,耶律鑄回首向着北方看去。
在他身旁,有將領問他:“丞相,咱們是不是要預備好退路?”
顯然連這將領也看出來,這場仗他們已經沒有多少勝利的希望。
耶律鑄苦笑,輕輕點頭。
他倒是沒有死在這裡的覺悟。
畢竟大軍本就在呂文煥手中折損不少,如今雖敗,他回到中都,忽必烈也不至於斬他的腦袋。
亂軍之中。
黃粱策、晨一刀兩人還在搏殺。
除去偶爾有炮彈在他們周圍炸開以外,雙方士卒都沒有敢去接近他們兩的。
這樣境界高手的廝殺,實在不是尋常將士能夠插手。
而這時,兩人自也已是漸漸打出真怒。招招都是搏命,沒有絲毫留手。
兩人的頭頂都有白色霧氣氤氳升騰。
晨一刀的刀氣已不知在地面上斬出多少道深可沒膝的溝壑。
但腥紅血刀已然炙熱。
這柄刀,承載着刀冢昔日的輝煌。在江湖神兵榜上,亦是有着極高的排名。
而黃粱策也不弱多少。
他不斷遊走於晨一刀身側,那黝黑的指甲已是在晨一刀身上劃出了十餘道血痕。
這些血液,更是讓他指甲的顏色顯得詭異幽深。
大鷹爪。
他不用武器,但這雙手就是武器。
現如今江湖神兵榜上,大鷹爪是唯一不是兵刃,卻得登神兵榜的“武器”。
叮叮噹噹的響聲不絕於耳。
晨一刀如要持刀滅世的魔君,黃粱策,則如同捉摸不到行跡的幽魂。
兩人殺得難解難分。
或許,他們之間的勝負會在須臾間就有分曉,也或許,這場搏殺還能持續許久。
只在那頭,元軍中高手和刀冢長老們的廝殺卻是逐漸接近分曉。
那兩個元軍真武境高手雖尚且還在和刀冢長老搏殺,但其餘那些高手卻是擋不住另外兩個長老,以及逐漸匯聚過來的高手們。
這短短時間裡,有江湖義士感應到這裡的搏殺,也殺過來了。
其中上元境便是有五人之多,林沖和觀劍子便在其列。
有他們的相助,兩個刀冢長老自是如虎添翼。
元軍中高手漸漸折損慘重。
有的喋血。
有的想要逃匿,卻是也被高手追殺過去,始終攆着尾巴。
觀劍子在海邊也不知有什麼機遇,如今意境竟是頗爲深厚,獨鬥一個上元境高手,頗具上風。
而林沖就更不用說。
他入上元境有些年,比之觀劍子根基更爲紮實。
最終,兩個刀冢長老得以騰出手來,便相助自己同門,合力搏殺那兩個元軍真武境高手去了。
這霎時間便是讓得那兩個元軍真武境險象環生。
他們本來就不如這些刀冢修枯刀法的長老,如今只能用左右難支來形容。
很快,便有一人實在招架不住,卻也不敢喊,直接向着後面掠去。
他都不敢讓同僚跟着自己撤退了,這刻,怕是希望那同僚那這裡死命抵擋,爲他爭取時間纔好。
只可惜,他纔剛剛回過身去,卻是有兩道刀意瞬間向着他的腦袋籠罩下來。
兩軍廝殺中,倉促撤退便意味着兇險,高手搏殺何嘗又不是如此。
這真武境高手意識到危機,發力低吼,舉劍抵擋雙刀。
可他終究力有不支。
在這兩刀勢下,被壓得單膝跪倒在地上去。
然後眨眼一刀掠過。
一顆頭顱滾滾落地。
搏殺到現在,終是有真武境隕落了。
另外那個苦苦支撐的元軍真武境見這人被殺,難免心神恍惚,心中生怯。
這是大忌。
他招式間章法難免有些空隙。
這也讓得他步了這同僚的後塵。
只見一刀冢長老快刀斬亂麻般,刀芒籠罩這真武高手全身,不斷閃爍着。
刀停時,這真武境高手已是血肉模糊。
他的生命氣息自然也是絕了,向着地面栽倒下去。
衆高手對視過眼神後,並未遲疑,繼續向着前面殺去。
他們個個都有直衝千軍之勢。
短短時間,勝利的天枰已是徹底向着宋軍傾斜。
更爲要命的是,在城頭看到這幕的江湖北路節度使張向陽也讓大軍出了城。